第三百零八章 秋辰來人,杜娥心急(七)
秋日的第一場寒雨總是要等到八月才會有的,可七月時候就已經(jīng)時常有陰云。
離開的想法種在心頭,卻并沒有馬上主導一切。杜安菱依舊在太陰的身邊呆著,看著居士的生活,一天天過得不好不壞。
繪畫是時常有的,撫琴也沒有斷掉——可杜安菱并沒有改變心思,計劃在這里久留的。
并不是太陰沒有緩和的樣子——過了那些天,那居士也不再計較了。
可杜安菱此刻已經(jīng)有了不一樣的心思,便是再難挽回的。
“與其等下一次憤怒,不若先尋個機會離開?!?p> ……
如實說,這“離開”的想法也有旁人推波助瀾的功勞。
秀兒一天天叫著個“杜娘子”,這自然在其中占據(jù)了不俗的地位;而瑜若的幾句話,更是讓杜安菱最終確定了離去的心思。
“娘親——居士不可托付,歲月怎能蹉跎?”
他列舉太陰居士的幾大罪狀,得出了個“娘親在居士身邊,日子甚至不如胡書生來時過得好”的結(jié)論。
胡書生?
聽到這個名字就來氣,好在瑜若早有準備。
“娘親莫怕——那‘胡書生’過不了多久就要去趕秋闈,再往后不知還會不會繼續(xù)在那里呆著?!?p> 畢竟他說過,京城有老友的——如果考中,估計再不回叢山。
“就算他留在叢山,又何妨——娘親忘了之前的志向,要游歷四境之內(nèi)的?”
當兒子的推波助瀾,杜安菱再也忍不住心頭沖動。
這地方,自己離去定了!
這便是她最終下的決定。
……
可說走就走是不現(xiàn)實的,那兩小只也有了成熟的計劃。
“娘親再京師城外不是有個熟人?先在那家店里住幾天,賺得地圖就可以走了。”
瑜若還記得重要的人和事。
“杜娘子畫技堪稱一絕,先畫幾張,或帶在身上,或直接在京城售出,五年的游歷不用憂心錢財?!?p> 這是秀兒的建議。
“也不用這么急著,可以先定幾個地方,走走停停。銀子有了置辦些田產(chǎn),住個一兩年再繼續(xù)——不也是很好的辦法?”
瑜若把叢山的經(jīng)歷給記在心底,這時候不甘示弱。
“走走停停,這多慢!”
秀兒不樂意,跟另一個互相爭執(zhí)起來。
……
遇到這樣場景,杜安菱自然是高興的。
雖說那兩人吵起來了,可多幾種想法就是多幾條出路——把所有的想法收集起來,自己遇到的困難或許會少許多。
“就這樣辦!”
“不,你這個想法有缺陷!”
“那,秀兒,妳有什么想法?”
“我暫時沒什么想法,可是,給我點時間!”
這兩個在那爭執(zhí)著,一邊看戲的杜安菱卻注意到窗外風景——有個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人來了,太陰正在窗外。
心跳不自覺快了許多,有些忐忑推門出去——四目相對,他有疑惑。
“妳剛剛在做什么?”
“你應該看到了?!?p> “是,我看到了——妳這是想走?”
太陰居士那一刻竟然大笑起來,帶著濃濃的悲涼,還有幾分隱約的不甘。
“走吧——都走吧,都散了吧!”
“古來圣賢多寂寞,隱士之心誰可知!”
他帶著氣走了,杜安菱在那久久不寧。
……
這……
自己是不是做過了?
杜安菱心底尋常是有些擔憂,到此刻凝聚得更濃。她木然回屋,木然看著桌面上展開的畫紙。
畫幅已畢,可以帶走了。
心頭忽然有些微傷感,可多去想一想又覺得無妨。杜安菱正要再做些什么,終看到太陰不悅的臉。
“怎么,負氣了?”
帶著些許嘲諷意味看著她,讓杜安菱說不上來的心酸。
掙扎,強壓下心頭的不寧,努力說服自己不要猶豫。
“太陰,我想了想?!?p> 他不高興就讓他不高興去吧,自己已經(jīng)惹怒他,如今只需再推一把。
“你說‘圣賢寂寞’,請恕我無能為伴!”
說出口了,心底百感交集。
……
開弓沒有回頭箭,杜安菱知道,自己已經(jīng)把自己逼到死路上。
只能往前,往前,繼續(xù)往前,繼續(xù)走下去。
太陰黑著一張臉離開了,沉默是最大的抗議。他沒有爆發(fā),只因為一時沒有緩過來,不曾回過神。
杜安菱心跳停止了兩下,這都是自己造的孽!
可未嘗不是機會,收拾起桌上東西,現(xiàn)在還不過正午。
果然秀兒推門進來了,看著杜安菱,片刻無言語。
“怎么了?”
“杜娘子,瑜若托我問下,是即刻就走還是……”
杜安菱忽而一笑,這瑜若,有的可不是“鬼機靈”!
“今日就走吧,時間還趕得及?!?p> 掩蓋住話里一絲淡淡的傷神,她終歸是催促起。
“快點收拾下吧?!?p>
古語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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