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春雨正新，杜娥心煩（三）

　　雖說這場沖突的目標(biāo)是冬青，可是冬青從來沒有被這邊上的事情影響的。

　　所以，在聽到那邊的動靜的時候，她并沒有多少表態(tài)。

　　“冬青姨，我問一下，你怎么面對那些學(xué)生？”

　　沒有頭尾的話問起來，那冬青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什么事？”

　　“就是關(guān)于那些學(xué)生說，你這個人的書教的不好的事?！?p>　　看著身邊那事主無動于衷，秀兒發(fā)現(xiàn)是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

　　“其實——其實啊，也不是什么大事?！?p>　　她有些尷尬，轉(zhuǎn)過頭卻跑了。

　　“莫名其妙?！?p>　　……

　　冬青是真的不知道發(fā)生的事情的，所以在見到秀兒問起這個問題的時候，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她也是不慣常去詢問的，所以這事情問起來，她也是將這個問題埋在心底。

　　從來沒有去想別人去說什么，只是過著自己的生活。

　　可，自己不去問不代表別人不會問，那邊，冬青的話沒有給秀兒一個可靠的答案——于是，秀兒自己在那里琢磨著了。

　　“真可惡，說什么‘不知道’，誰知道是不是不知道！”

　　秀兒在那里想著，臉色變了變，又換了個樣子。

　　“是了——她需要知道這些做什么?！?p>　　秀兒恍然大悟，原來這冬青姨也是個不一樣的人物，雖說一個人在這邊，也值得自己的敬重的。

　　“如果我教的足夠好，自然有人去維護(hù)我?！?p>　　“他們說冬青姨學(xué)識淵博，雖說上課嚴(yán)肅卻有意義，能學(xué)到許多心底東西——這，這，這不是說我，還有瑜若，兩個人不怎么好嗎？”

　　這一下自然是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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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高興，自然是要去散心。

　　這個田莊里面可以去散心的地方不多，也就那個園子——園子不大，也不足十畝地方，分開好幾片獨立的院落，里面種植有松、竹，還有些其他的花草。

　　這是當(dāng)時隱士的布局，那屏風(fēng)居士喜歡在這距離京師不遠(yuǎn)的地方，歸得一片寂靜的生活。

　　可現(xiàn)在，這些布景，這些好地方，一點都不能環(huán)節(jié)秀兒的心情。

　　她不高興。

　　她在教學(xué)生的時候也是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不足的，畢竟才是比他們早一年學(xué)書；她自己也看得到自己的弊病的，現(xiàn)在是和那些學(xué)生們玩樂，可真正能拿得出手的太少。

　　以至于有時候他們要問起一個句子的典故的時候，她會紅半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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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隔壁問?！?p>　　原先是希望隔壁的瑜若幫自己解圍，現(xiàn)在則是讓那瑜若和冬青來答疑——總而言之，自己還是處理不了那些難題。

　　“說得不好聽些，就是你這個當(dāng)先生的，實際上還是一個學(xué)生?！?p>　　這話在自己的腦海里回蕩久了，就成為了夢魔。

　　她知道自己沒法面對這些流言蜚語，因為自己沒有實力去擊破他們。

　　這是獨屬于秀兒自己的事情，埋在心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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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情也是難辦?！?p>　　秀兒看著自己眼前的這些人，嘴里擠出一句話來。

　　她是想著用自己的實力說話，讓別人看到自己并不是那些不受歡迎的“有那么點學(xué)識就開始買弄”的對象——她有些沮喪。

　　“我要學(xué)！”

　　她有自己的目標(biāo)，自己要足夠強(qiáng)大，直到那些現(xiàn)在看不起自己的人，也要對自己刮目相看。

　　這時候的她，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那個她了——或者說，那個黃秀，如今已經(jīng)被自己掩埋在記憶的最深處。

　　“其實，自己也不應(yīng)該是這樣一無是處?！?p>　　她看著那邊的身影，是冬青從那邊走過——冬青她一定也有過在別人那里求學(xué)的日子吧。

　　她想著，心中的郁悶變少了些——看著面前的春光也更加明媚了。

　　“小秀兒，看什么呢？”

　　猝不及防身側(cè)一個沉沉的聲音，轉(zhuǎn)過頭一看，那邊是自己熟悉的身影。

　　是瑜若？他怎么來了？

　　秀兒心中跳動得劇烈。

　　……

　　這些事，終歸是不大不小的事情。

　　秀兒看著那瑜若，心下原本是有怨氣的——為什么自己不高興的時候，他就要來湊熱鬧？

　　可是這種怨氣和那種不滿兩兩結(jié)合，換個樣子的怨氣已經(jīng)和從前完全不一。

　　“怎么，看著我笑話了？”

　　她見到瑜若的臉從身邊出現(xiàn)，也不羞也不惱，只是挖苦身邊人。

　　“我怎么看到你笑話了？”

　　瑜若知道這小姑娘的脾氣，自己不能承認(rèn)，一旦承認(rèn)，自己就輸了。

　　“得啊，你這就是這樣對待我的？”

　　那瑜若上前來，對著秀兒的臉就是一捏。

　　這樣子不要緊，那秀兒真是個又羞又惱了，回過頭給了瑜若一個巴掌。

　　“你這人，怎能這樣？”

　　“我怎么不能這樣了——是你幸災(zāi)樂禍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