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折服周文，下一步動作

　　很快，丫鬟回來了，她身前還有一個英俊的青年。這個青年就是周文，此時周文的內(nèi)心是有些煩躁的，

　　周文本來正在自己的書房看書，這小丫鬟風風火火闖進來說有一位少年公子過來給他當先生。這可給周文氣得夠嗆，他周文也是有傲氣的。

　　周文從小就在私塾之外接受西式教育，但讓私塾老師和周老太爺特地請來教授周文西學的留美學生大為吃驚的是，周文不但四書五經(jīng)倒背如流，廣泛涉獵經(jīng)史子集，對西學的領悟更是讓人嘆為觀止，連續(xù)換了好幾位老師都不能滿足他的需要。最后教授英文時只好直接請了個美國人。美國人教了兩年以后深感再教下去憑自己的本事簡直就是誤人子弟，所以極力向周老太爺建議讓周文去美國留學，并保證以周文的資質肯定能進入耶魯大學！

　　對于美國人的建議，周老太爺本來倒很是意動，但16歲的周文并未如周老太爺所愿出國留學，而是自作主張考入了蘇州本地的東吳大學法學院，年齡和成績均創(chuàng)造了當年東吳大學入學的記錄！

　　這是一位真正的天才少年，或許這個世界上有著比他更妖孽的人，但那種人可能只有愛因斯坦那種能帶領一個時代跨步的科學家了。

　　這種天才肯定會有傲氣，也應該有傲氣。此時聽到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準備應聘自己的老師，這讓他如何不憤怒，甚至他認為這或許就是個高智商的騙子。

　　周文自己內(nèi)心的推斷是：五種外語，如果想要說得上精通每門外語哪怕自己也至少要半年時間，還要有專門的外教在旁進行口語練習。哪怕這個少年真的是和自己一樣的高智商，甚至比自己智商更高，但能精通五門外語至少就不是普通人家。這種人家又怎么可能來自己家應聘。

　　可能，如果這個世間沒有系統(tǒng)這種東西，周文的推斷就是嚴絲合縫的。

　　但沒有如果，葉子蕭就是那個意外，此時雙眼就那么肆無忌憚地打量著看著自己臉有慍色的周文。

　　當兩人的目光對在一起時，葉子蕭溫和地笑了，周文臉上也早就不見慍色對著葉子蕭禮貌地笑了笑。

　　“兒子見過父親！”

　　這是周文進入大堂的第一句話，先向自己的父親請安。

　　周老太爺顯然對自己這個天資出眾的獨子也很是喜歡，開口道：

　　“阿文，這位是來應聘你老師的葉先生，葉先生的才學那是沒得說，在國外留學過，還精通五門外語，當你的老師是綽綽有余的。不過為父思慮著你二人年歲相仿，若是成為師徒難免有些不和諧之處。不若今日你二人文斗一場，也好定下個章程，免得日后鬧出事端！”

　　周老太爺這一番話說得還是很有水平的，至少葉子蕭感覺很舒服。

　　“既然是周老太爺定下的章程，那小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葉子蕭倒是有恃無恐，琴棋書畫這些沒有殺傷力的技藝兌換價格都是0，無論考什么到時候現(xiàn)兌換一個就是了。

　　“兒子一切聽從父親安排！”

　　周老太爺雖然平時對于周文極其嚴格，但最疼這個兒子，而周文也是最敬愛自己的父親。此時聽到父親安排自然也是沒有異議！

　　“好，既然你二人都沒有異議那么就由我來為你們出一出考題。”

　　“此時我華夏正值風雨飄搖之際，四書五經(jīng)顯然有些落后了，在道德仁義上的教育明顯擋不住眾洋人通過他們的科學制造出來的輪船大炮。但這個時候我們真的要將我們中國人自己的東西都拋棄，轉而去全盤接受洋人的東西嗎？”

　　“我想這是不對的，一個國家如果連自己的文化，自己的思想都沒有，那豈不是如同在軀殼之中塞入另一個靈魂了嗎？那時的中國還是中國了嗎？文化上的侵略要比武力上的侵略可怕的多呀！武力上的侵略我們不會服輸，永遠都是鐵骨錚錚的一個民族；但如果面對自己老祖宗留下來的文化不想著推陳出新，只想著全盤接受洋人的文化，那我們這個國家就真的會被從脊梁處打垮！”

　　“因此我的第一個考題就是如何能將我們的國學推陳出新，讓我們中國自己的文化適應這個時代?！?p>　　周老太爺?shù)倪@個問題提得很好，雖然說看上去有一點傾向于周文的意思。不過作為一個能說出“倭寇盡驅日，我兒還家時”的老人，葉子蕭相信他不會為了三個人之間這點小比試搞偏袒。

　　對于周老太爺?shù)哪康娜~子蕭有一些猜測，老爺子可能是真的憂心于國家文化的這種入侵，他想借助這次比試徹底調(diào)動兩位天才的智慧，看看能不能收到一些新穎的觀點。至于輸贏，就像某位名人曾經(jīng)說過的那樣“不關乎利益，我們友誼第一，比賽第二！”，顯然這場比試沒有讓老爺子低下他那脊梁的能力。

　　思考，長時間的思考！

　　幾盞茶的時間，兩人分別要來了紙筆，就如同寫論文一般開始了兩人的論證。

　　這個題目很難，不是一般的難，從這個題目之中可以看出一個人的知識面，知識掌握的深度，甚至還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品性。

　　這不是中文吹，中文是公認的最復雜最深奧的文字。打個比方，比如說蒙古文，阿拉伯文這類如同連筆一樣的文字，他們的文字只能表達一個大概意思，你如果想從他們的字上看出什么文章之外的東西純粹想多了。他們用某一個詞可能完全是因為順手。

　　同理，英文，法文，俄羅斯文，這些以字母為主，用單詞造句的語言，他們說話時的最基本單位是單詞，每一個單詞表達的意思翻譯成中文幾乎都用到兩個字以上。這點就純粹是數(shù)學問題了。我們的話比這些以字母為主的單詞式語言更加千變?nèi)f化。

　　閑言少敘，轉眼之間天色從中午到了傍晚。葉子蕭與周文的桌案旁都點燃起了明亮的牛油大蠟，而兩人也都在謹慎認真的推理斟酌。

　　而在主位的周老太爺也沒有休息，近六十的人了，拄著龍頭拐在椅子上正襟端坐。僅憑借氣勢就能讓人感受到他的那種錚錚鐵骨，感受到他那幅老邁的皮囊下那鐵血霸道的靈魂。葉子蕭不過無意中看了一眼就有一種敬佩在心底生出。

　　終于，時間又過去了快一個時辰，葉子蕭和周文先后將自己的想法以及想法的可行性的論證寫在了一沓上好的蘇州宣紙上交給了老爺子。

　　周老太爺年紀大了，在這里端坐了一下午的時間又沒有吃飯，顯然有些虛弱。他將兩人的宣紙分為兩摞，招來在身后的丫鬟在自己這里點上牛油大蠟，就著燭光在那里看了起來。

　　周老太爺先看了自己的兒子的，想看看自己這個素來天資卓絕的會不會在葉子蕭這個同樣的天才面前超常發(fā)揮，迸射出一些靈感火花。

　　不過他在看了兩張周文的宣紙后就放下了，

　　“有一點亮點，但和當前主流想法方向上大致相同，看了兩張我就明白了你的意思！”

　　接下來周老太爺又拿起了葉子蕭的那一沓宣紙，一頁一頁地翻看了起來。

　　不同于翻看周文的，老太爺看葉子蕭這篇文章時一直是皺著眉頭的。直到翻看到了最后一頁，有些無力地將這沓紙放到牛油大蠟的燭火之上點燃。一點點地看著它燃燒成為灰燼，直到宣紙徹底變成灰燼，老太爺才長嘆一聲。

　　良久，緩過勁來對著兩人這里說道，

　　“阿文，你輸了！”

　　“是，父親，兒子輸了！”

　　周文沒有提出任何疑問，自己的父親在亂世中將家族壯大，這是能力；母親生下自己就過世了，父親終生未再取，這是情義；從小到大父親嚴厲對待自己，教導自己愛國，這是民族大義！父親從小到大就是周文眼中最完美的男人，既然父親說自己輸了，那自己就絕對是輸了！

　　“先生，學生輸了，見過先生！”

　　周文的腰彎得很深，態(tài)度也是很謙遜，葉子蕭能真切地感受到他是真心實意地被自己折服了！

　　這讓葉子蕭有些感嘆，周老太爺鐵骨錚錚，人中梟雄；周文天資卓絕，天生的儒將大才。這兩父子還如此父慈子孝，當真是讓人看了心里有些復雜！

　　不過今天發(fā)生了這些事情，讓他已經(jīng)不滿足于當一個名義上的先生了！他沒有忘記自己是來這個世界殺人的，而他又沒有抗日奇?zhèn)b中的那樣的無敵武力，他們殺人能用實力，而葉子蕭他殺人要用勢力。眼前豈不是正有一個機會！想到這里也不猶豫，上前躬身拱手道，

　　“老太爺為國為民的家國情懷讓小子佩服不已，小子已經(jīng)不敢做令公子的先生來與老先生平輩論交！”

　　“未來局勢在軍中，小子要出頭，需要勢力來練膽練心練忠誠可用之兵，請老太爺認我為義子，我若成勢，保周家三百年權勢；我若不成勢，遷家國外，可保周家三百年富貴！”

　　說罷，葉子蕭單膝而跪，等著老太爺?shù)幕卮稹?p>　　看著直接要求父親收他為義子的葉子蕭，周文都被這一番操作驚到了一下。不過聰明的頭腦讓他馬上明白了，這個來自己家應聘洋先生的青年可能一開始就是來借“勢”的，這是一個有能力又有野心的人。不過，父親會答應嗎？

　　周老太爺此時的面色如常，依舊是不動如山，只有微微晃動的龍頭拐杖顯示出了他的不平靜。

　　良久，周老太爺長出了一口氣，沙啞著聲音開口道：

　　“從龍之功，可得百年權勢，兩百年富貴，記住，我不要三百年權勢，也不要三百年富貴！你若是能答應，從今以后你就是我的長子！你能做到嗎？”

　　老爺子的意思很明白了，老爺子不看好自己能成勢，但自己的才學能力得到了老爺子的認可。老爺子認為自己得到從龍之功風險更小也更簡單！

　　不過本來也是漫天要價，葉子蕭略一思索就說道：

　　“義父在上，受兒子一拜！”

　　說罷，葉子蕭躬身下拜！低下頭的那一瞬間，葉子蕭甚至眼中有淚花涌現(xiàn)。身為一個普通人來到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時代，還得執(zhí)行殺伐任務，必死的局面，此時已經(jīng)被自己盤活了！

　　至于說葉子蕭為什么退而求其次對周老太爺承諾從龍之功，實在是因為他的目的本就是從龍之功。畢竟這個時間線已經(jīng)有河蟹大神盤踞，從龍之功都得是河蟹大神開恩。

　　“阿文啊，明天你和你大哥兩人出去逛逛吧，今日為父乏了，另外給你大哥準備一處房間，另外告訴全府，從今以后他就是大少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