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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牌鐵騎

121.白日夢

皇牌鐵騎 額頭貼膏藥 3143 2022-02-07 20:00:00

  鴉雀無聲。

  其實,現(xiàn)在的場面更像是一群聒噪的烏鴉被同時扼住了喉嚨,即便有千言萬語卻無從吐露。

  邪教徒們視作神明化身的,無往不利的‘護法’,在僅僅數(shù)分鐘的交手后,被甲全用匕首刺穿了脖子。

  刀身自側(cè)頸扎入,劃開大半邊脖子后從咽喉飛出。甲全原是撲落在護法身上,拿他當墊腳臺的,此時只消跳離時的輕輕一蹬,便將護法踢翻。

  沒有任何停頓,甲全撿起護法掉落的機槍指著尚未從震驚中回神的眾人:“雙手抱頭跪下!”

  其實不用這么喊,就已經(jīng)有相當多的人在護法落敗的那一刻脫力摔坐在地上,就仿佛是一直以來支撐著他們的支柱轟然倒塌,失了支柱的他們自然也沒法再站起來。

  剩下的人看看那些摔坐在地的,又聽到甲全的叫喊,或是猶豫,也有利落的,也都聽從了指示。

  看來這片廢棄的聚落距離現(xiàn)有的據(jù)點不算近。畢竟自打甲全通知了公會之后開始算起,直至收押部隊抵達過了得有個把小時。在這段時間里,全靠吵鬧小子鎮(zhèn)著場子。

  再等所有邪教徒被收押完畢,他們的飛行器盤旋了一圈離去時,天色已經(jīng)大亮。

  一早被叫起來的安吉此時的精神頭很好。不止有咖啡的作用,之前甲全與邪教徒的交手她是以第一視角看完全程的,心里已經(jīng)憋了一肚子的疑問。之前看守、交接俘虜?shù)倪@段時間不適合開口,現(xiàn)在沒了其他人,她不吐不快。

  “我是怎么知道屋頂會有陷阱的?知道了這群人的來歷,這不是自然就能想到的?”

  看安吉還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模樣,甲全只好從頭講起:“這群人自稱‘呼喚者’,最早出現(xiàn)的時間可以追溯到200多年以前,那個黑暗的時代還未開始之前。他們主張亂神才是這顆星球的主人,人類則是禍亂大地的病毒,都應該被除去。而且不只是嘴上說說,自這個教派創(chuàng)立之初,曾多次將亂神引導至城鎮(zhèn)中,還有一次曾經(jīng)把紅標引到一座百萬人的城市里,這件事還挺出名的?!?p>  “那時候的各個國家可以說是對于這些‘呼喚者’恨之入骨,甚至一些有世仇的國度都能放下成見,聯(lián)手追剿。而在全方位的打擊下,‘呼喚者’十不存一,幾乎是要成為歷史了。黑標差不多就是這個時間段出現(xiàn)的,這個教派自然就再次壯大了,還活的比誰都滋潤?!?p>  “后面人類大規(guī)模復興,剿滅之事被重新提上日程。剿殺剿了這么多年,‘呼喚者’再次幾近覆沒,最近已經(jīng)基本上聽不到他們的消息了,倒是沒想到還能再次看到這么多人?!?p>  聽了甲全的介紹,安吉還是有些不明白:“那這根你提前知道他們的布置有什么關聯(lián)呢?”

  “你想啊,他們崇拜的是亂神,那是不是會討厭殺死亂神的人?而殺亂神最多的,又是哪種人?”

  串起來了。

  說起誰能討伐亂神,第一個想到的絕對會是駕駛著鐵騎的騎兵,這已經(jīng)是這個時代幾乎所有人的常識。那崇拜亂神的‘呼喚者’自然會對騎兵們恨之入骨。

  “所以,為了對付最恨的人,他們不得想著法子弄死?首先根據(jù)習慣下手自然是再稀松平常不過的了。再來就是那個大個子,他們稱之為護法的人了。看他身上的裝備就能明白,其實所謂的護法說白了就是騎兵,只不過目標不同罷了。我們不會挑剔對手,而他們則是專門用來對付騎兵的?!?p>  說罷,甲全又反問了一句:“你呢?這一晚上學到了多少?”

  “我?呃……啊哈哈……”

  甲全有些傻眼:“喂!”

  安吉急忙擺擺手:“之前局勢太緊張了,真沒空注意!讓我再看一遍!再一遍就行!”

  也沒有要責怪的意思,正巧這會兒睡意上來了,瞌睡攔都攔不住,甲全便隨她去了,自個上車闔了眼。

  “……”

  似乎有什么人在喊他,但聲音忽遠忽近,且還隔了層紗,聽不真切。

  “……7!”

  無形的紗幕被揭開,離得近了,甲全能察覺到這個聲音似曾相識。

  “S-117!”

  “到!”

  雖是下意識的反應,甲全卻覺得無比懷念,有多久沒人用這個編號稱呼多了?

  他也終于回憶起喊他編號的人是誰。雖面相一片混沌,他仍然知道,站在講臺上的這位,是他曾經(jīng)的教官,領著他成為騎兵的那個人。

  說起來,一直以來他都是以‘教官’來稱呼這個人,對其姓名、年歲、甚至是呼號都一無所知。正如他也不知道周圍正在看著他的同窗的姓名,對他們向來都是以編號相稱。

  “啊……,是我太久沒去吊唁了嗎,都托夢來了?!?p>  “你嘀咕什么呢?還沒睡醒?”

  即便看不清,甲全也知道教官現(xiàn)在正以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望著他。這是他的老習慣了,每次他逮住開小差的人都會想法子換著法子去整那人,偏偏他的笑點很低,每次都先被自己的想法整笑。為了在學生面前保持自己威嚴的形象,他回回都要盡力繃著臉,卻渾然不知笑意早已爬滿臉頰。

  記得教官還有另一個習慣,把那個開小差的叫起來后,他并不會一上來就懲罰,而是先問一個問題,算是給此人一個機會。

  果然,他的下一句話就是:“算了,先回答我的問題。騎兵是最強的,這是常識,也是你們應當達到的目標。那么我們來做一個假設,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是一名騎兵了,正在戰(zhàn)場上執(zhí)行任務。此時卻碰上了另一個騎兵,你要怎么應對?”

  “舉個最近的例子好了,”教官一抬手,場景一下從教室中轉(zhuǎn)換到了夜間的廢棄聚落,“這名護法,勉強算個騎兵吧,你為什么要這么跟他打?”

  “呵”甲全輕笑出聲,“也罷,就給你們露一手好了,也好讓你們知道我這幾年沒在白過。”

  他先是指了指屋頂:“屋頂埋雷就別提了,要換我去伏擊別的騎兵,這種我們常走的路說不準我也會擺上幾個,那自然是要提防的。來說說這個護法,看到的第一眼就能推斷出很多東西了?!?p>  “是嗎?”天上的護法聽到這話,似乎有些不服氣,遂自天上降落,加入到談話中。只是甲全尚未聽見過真人發(fā)聲,此時這位護法的聲音就像是一些普通壯年男性的混音:“這一眼你又能看出些什么呢?”

  “首先,你的身份是什么?‘呼喚者’的護法,說白了跟地面上的這群人一樣,都是邪教徒。對于你們來說,騎兵是死敵,這一點同樣可以放到我們騎兵身上。因此,我們騎兵是不會貿(mào)然幫你們培訓或是加入你們的,即便有,騎兵協(xié)會必然會第一時間查明該騎兵的身份并且發(fā)布懸賞。而我最近沒聽到類似的消息,因此我有把握,你并不是什么騎兵,而是一個穿著我們裝備的普通人而已?!?p>  “吼吼——”教官發(fā)出了無意義的感嘆。甲全一張嘴就把他的結(jié)論給否了,但他沒有多說,繼續(xù)當一個聽眾。

  “說到裝備,你看你的防具雜七雜八的,什么品牌樣式都有。確實也有人會買過來自行搭配,但你這搭的跟百衲衣一樣,顯然是扒的別人的。至于這個別人是誰,你腰上這一圈騎兵執(zhí)照已經(jīng)給出了答案?!?p>  “來源相同的還有你背后的跳躍裝置?!?p>  護法下意識扭身想去看背后卻慘遭失敗,只能像是追著自己尾巴跑的小狗一樣在原地繞圈。

  “你們倒也厲害,還能把兩個跳躍裝置拼一塊,還把安全保護給關了。不過這樣一來跳躍裝置的一部分外殼怕是裝不回去了,防護性能要大打折扣。還有,雖然關了安全保護能讓跳躍裝置持續(xù)地、超負荷地運轉(zhuǎn),但這樣的裝置又能運行多久呢?”

  “哼!”

  作為敗者,護法只是不忿地偏過頭,卻沒有反駁的意思。

  “當然,我沒有在輕視你。畢竟那一串騎兵執(zhí)照沒法做偽,我從不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更遑論你已經(jīng)跟眾多騎兵交手而保持不敗?!?p>  “保持移動自是第一要務。你會飛,躲在掩體里沒多大用處。而如果躲在屋里,要是你在再掏一發(fā)RPG出來,躲都沒法躲。”

  “不得不說,你拿火箭筒來當反射面這手確實難搞,以后我或許會學著用也說不準。從兩個方向覆蓋火力,壓縮我的閃避空間也挺難搞的,但沒封鎖上空,說明你對騎兵的機動性認識的并不是那么全面?!?p>  “另外,對我們騎兵來說,運用身邊的一切為自己創(chuàng)造有利條件也是必修課程之一。而事實證明,你也確實沒想到我會在鉤鎖發(fā)射器上綁手雷,這就是你的敗因了。在你落地后的,只是技術與速度等基本功的較量而已?!?p>  “呵!”護法抱著雙臂,站到了甲全面前俯視著他:“這次算你贏了,但你贏的只是作為使者的我而已?!?p>  不知何時,周圍的環(huán)境再次變幻,無盡燃燒的熊熊烈火籠罩了地面,籠罩了甲全曾經(jīng)的同窗和教官。

  “降臨之刻將至,八年前你拋棄了朝夕相處的同伴尋求茍活,那么這次呢?為了活命,你又要背離多少人?”

  說罷,護法后退兩步,冷笑著消散在火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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