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入領地的幾輛裝甲車先是在小鎮(zhèn)外圍饒了一圈,最終在那條最寬闊的入口處停了下來,這里同樣早就有保安把守,并設立了拒馬攔路。
接下來裝甲車上下來了幾人,為首的頭目,身穿黑西服,手帶白手套,先是舉起了空蕩的雙手以表示和平,之后又放下手在腰前交叉著互相拍了起來,并一步一步向前走,很似痞氣。
另一名士兵,拿起喇叭對小鎮(zhèn)喊了起來,
“請最高負責人出來配合我們的工作。”
隨后最后一輛車上還下來了兩只警犬,由兩名士兵牽著。
剩下的人雙手把持著步槍,槍口朝地,姿態(tài)懶散,同時互相挨得很近,絲毫沒有一點要戰(zhàn)斗的樣子,一切看似很平靜,但某種意義上也是一種自信。
另一邊,小鎮(zhèn)上大約80架和平行者已經(jīng)部署完成,處在各個建筑物的頂層,天上盤旋著滑翔無人機隨時可以解決裝甲車上的機槍臺,另外有40多名保安潛伏在更安全的角落,這些就是公司總管賀和平的全部底氣,同時他明白這些人應該是來找自己對話的,于是他讓隨從停下腳步,自己單獨走上了前去。
只見對方看起來態(tài)度不錯,并開門見山地表示來意,黑西裝頭目自作主張地和賀和平握手后,腦袋稍微往后一歪,摘下墨鏡并說道:
“我們正在追捕一個危險的恐怖分子,需要進入這個小鎮(zhèn)里搜查。
事情就這么一個簡單事情?!?p> “哦?犯得著這么大張旗鼓嗎?”
見對方略微猖狂,賀和平在氣勢上也并不輸一點,他挺直腰板雙手背在身后,更有軍官的樣子,
“我們這個小鎮(zhèn)上部署著超過你們5倍以上的兵力,尋找個陌生人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我們比較合適。”
黑西裝頭目聽完這句話,用眼睛稍微瞟了一下,的確發(fā)現(xiàn)這個小鎮(zhèn)和印象中的已經(jīng)大不一樣,新建了不少建筑物,以及碉樓,它們的布局十分合理,而且此刻每一個制高點上也好像有人。
他雖有聽聞最近這個地區(qū)搬來了一個大型公司,并接管了當?shù)匾黄瑓^(qū)域同時提供治安保障,但直到親眼所見,才意識到這家公司的實力。
面對這個架勢,黑西裝頭目并不打算善罷甘休,他似乎還有話想要說,不過賀和平卻先與他一步開了口。
在向對方展示完武力后,賀和平的態(tài)度變得溫和起來。
他打算使用一套大棒加胡蘿卜的談判技巧,先擺明實力,再做出讓步,以最穩(wěn)妥的結束這場交涉。
“我先把態(tài)度亮到這,這里由我們的人控制,你們是不可以帶武器進去的。
不然要是引起了不必要的騷亂,到頭來還得我負責?!?p> 賀和平說完這句話,又一下改變了語氣,并表現(xiàn)得比對方更痞,并把嘴巴貼到對方耳邊,
“這個小鎮(zhèn)已經(jīng)不同于以往,你要是就這么高調地帶著家伙進去了,我們一半天的工作都要受影響,這個損失算誰的?”
“從一群人中找出一個陌生人,顯然還是讓本地人來完成比較容易。
倒不如這樣,你開個價格,把這個事情交給我們來處理。
窩藏個恐怖分子對我們來說也沒有什么好處。”
曾經(jīng)身為和平部隊軍官的賀和平了解關于這片土地上的很多事情,這其中不止是如何與軍閥交涉的技巧,還有其他很多規(guī)矩。
首先這片正規(guī)軍鞭長莫及的混亂地帶,所謂的恐怖分子當然也只是一個稱呼,有時候可能就是些反抗軍閥的農(nóng)民。
這要是隨便就把這些軍閥的人放進來,任憑他們找人,那不但自己的傭兵部隊顏面難保,而且也會丟失人心。
但同時經(jīng)驗豐富的賀和平又可以一眼從他們精良的裝備中看出這群人的地位,如此高調而囂張,他們背后應該還站著一個軍閥,這五輛車二十來人并非他們的全部。
因此這件事必須妥善處理,以免惹出更大的麻煩。
好在賀和平還預判到了一件事,這一次對方不是直接派一大群士兵把小鎮(zhèn)圍起來強行檢查,那么也說明他們的上級實際上并不知道需要抓捕的目標準確的位置,當然也不肯定目標就在自己管理的這個小鎮(zhèn)里。
那么對方也就沒有能力對每一個地方都認真排查,換句話說眼前的這一批人也只是在奉旨行事,只要自己表面上做出一點讓步與配合的姿態(tài)就能搞定。
對于這樣的態(tài)度,黑西裝頭目先是夸張地笑了笑,隨后他來到警犬的身邊,確認它倆沒有什么興奮的跡象,然后又回車上取出一大疊紙。
此時此刻,這個大路口已經(jīng)擠滿了前來圍觀的吃瓜群眾,梁實誠也混跡在人群中。
黑西裝頭目從這堆紙中拿出最上面的一些,遞給賀和平,隨后把剩下的散發(fā)給了周圍的平民們。
梁實誠也從中接過了一張紙,定睛一看,是通緝令,上面的照片上是一個身穿白色制服,留著長發(fā)的女子,表情冷漠,憋著嘴,眼睛半瞪,照片下的的字用英文寫著,聯(lián)系方式以及提供線索換取一定金額獎勵的告示。
梁實誠沒有一眼看出這個人正是那天遇到的立花鈴,因為記憶中和立花鈴只有一面之緣,但當時她全程表現(xiàn)得很和睦,和照片上的神態(tài)完全不同。
但是仔細觀摩了照片后,他注意到了照片上那個人頭戴的發(fā)夾似乎很熟悉。
接著梁實誠從口袋中找出了之前立花鈴給自己的微型發(fā)夾,仔細比對后發(fā)現(xiàn)一模一樣。
握著那個發(fā)夾,梁實誠突然明白,現(xiàn)在眼前的這群全副武裝的軍人通緝的目標正是那個在自己眼中潛力值超越自己的女孩,這里面一定有什么聯(lián)系。
散發(fā)完通緝的傳單后,闖入領地的這批士兵就準備駕車離開,黑西裝頭目回到車里之前,繃緊臉,重新回頭望了望這片小鎮(zhèn)。
這件事似乎就這么塵埃落定了,賀和平望著遠去的車隊,對于這個結果他很是滿意,他體面而從容的解決了一次潛在的糾紛,處理這件事的辦法十分圓滑,及不得罪對方,也留給了己方臺階以及周旋的余地。
賀和平覺得自己今天的表現(xiàn)很不錯。
但是有一個人卻并不這么認為,那就是梁實誠,他望著通緝令上立花鈴的照片,以及手里拿著通緝令的人群們,并反思著剛才發(fā)生的事情,賀和平當著眾人的面答應幫忙抓人。
梁實誠突然意識到,這樣下去的話,想要再找到那個女孩恐怕就十分困難了。
而原本那個女孩立花鈴是梁實誠無論如何也要找到的,這在某種程度上是他不遠萬里來到這個鬼地方的原因。
這打亂了梁實誠之前的計劃,為此他心中憤憤不平,準備悄悄回去找賀和平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