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尋坐在床上,小手握緊搭在膝蓋上,不敢去看她的眼。
“我要走了?!?p> “嗯?!?p> “明天和阿蘭姨一起?!?p> “嗯?!?p> “我不知道我們以后還能不能見面?!?p> “嗯?!?p> 安尋終于忍不住抬眼看她,她似乎很平靜,一直很平靜。
見他看過來,葉楓反問他:“這是最后的告別嗎?”
“嗯?!?p> “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p> “你不喜歡不告而別的人!”
“不是不喜歡,而是害怕?!比~楓說,“其實那天我騙了你,那個人是我很重要的一個朋友?!?p> “我知道?!卑矊て届o的說。
“但他突然離開了,沒有留下任何一句話,再也沒有回來。我害怕所有的不告而別都會成為永別?!?p> 他很想像類似場景常說的那樣安慰她,說他總有一天會回來的,可他說不出來。
這是一個謊言,到現(xiàn)在仍在繼續(xù)的謊言。
“不知道他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生活在什么地方,會不會偶爾也想起我們小時候的事情?!?p> 葉楓陷入回憶笑了,可安尋卻深深的低下頭。
“好了,不說了,其實一直不見面也沒關系,只要一想到他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和他在同一個星球上,同一片天空下就很開心了,萬一什么時候就突然相見了?!?p> 葉楓是憧憬的完全沒有看到旁邊安尋看著她的復雜的眼神。有抱歉,有悵然,也有一絲絲的苦澀。
葉楓扭頭看向他:“你也一樣,回去之后要好好的,好好的生活,我會一直祝福你,或許未來有一天我們還有見面的機會?!?p> “嗯?!彼麆e開眼,低頭悶哼一聲。
“抱一下吧,明天就要分開了?!彼龔堥_雙臂。
安尋慢慢挪過去,小小的身體抱住她,在心中說著對不起。
葉楓低頭看著他,只能看見他的發(fā)頂,他生的好看,頭法也比一般人的軟,她伸手狠狠揉了他的頭發(fā)。
安尋迷蒙的抬頭看他,即使頂著一頭亂成雞窩的頭發(fā),他還是漂亮的不可思議。
“以后別再突然出現(xiàn)在別人家了?!?p> “嗯?!?p> “也別隨便報警抓人家?!?p> 想到剛遇見的那場烏龍,安尋也笑了,“嗯。”
話似乎就說這么多了,他們相處了才一個多月,但中間發(fā)生了很多事,曾經(jīng)有過瞬間,她認定他似乎永遠都不會走,但是事情總不是她想的那樣。
“你要好好保護自己?!卑矊ふf,目光落在她手臂上的紗布上,那是為自己受的傷。
自己不該走的,至少現(xiàn)在不該走的。
“已經(jīng)沒事了。”葉楓抬抬手臂,不想他因此而感到愧疚,“不用擔心我,去做你想做的事吧?!?p> 安尋抬眼看她,但是她仍然帶著淺淺的笑意。
他有種摸不透她,但她卻能看穿他內(nèi)心的感覺。
“這個還給你?!卑矊ふ虏弊由系钠桨才疲~楓看了他一眼,接過把他握在手中。
“你不需要這個嗎?”葉楓問。
安尋搖搖頭,“你更需要,這不是那個朋友留給你的嗎?”
葉楓點點頭,把它帶到脖子上。
安尋看著她在心里為她祈愿,希望這個平安牌真的能護佑她一生平安,這也是他當時送給她的初心。
關上燈,葉楓睜著眼躺在床上,她摸了摸自己的心臟處,原來準備好的離別也是會疼的。
她看向書桌上放著的漫畫書,真的有再見的時候嗎?
她搖搖頭,閉上眼,不再去想這件事,等過了明天一切都會過去的,沒有什么是過不去,忘不掉的。
她將自己埋進被子里,本來以為自己很難睡著,沒想到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連響起的手機鈴聲都沒有吵醒她。
輝市的半山別墅里,這里以前也曾門庭若市,來拜訪的人絡繹不絕,但現(xiàn)在早已荒涼了,從窗戶中透出的零星的燈光,讓這座孤堡更顯得孤寂,荒涼。
入夜,仆人早已睡下,只剩下書房的燈還亮著。
“你不是說有辦法可以讓曜輝內(nèi)部大亂,可以讓傅氏起死回生,看來是我高估你了?!?p> 男人坐在書桌后,精明威嚴的眼睛審視著眼前的人,絲毫沒有被眼前的“風景”所誘惑。
面前的女人穿著低領的真絲的睡裙,一頭長發(fā)慵懶的盤在后面,手里還搖晃著一杯紅酒,歲月對她格外的優(yōu)待,明明快四十多歲的年紀,但無論是皮膚還是身材,都散發(fā)一股熟女的風情,比年輕時更具風韻。
她這樣的人出去,仍然會有一大片的人前仆后繼的為她傾倒,但不包括眼前的這個人,畢竟他們之間只是一場交易。
紀思云不理他的態(tài)度,嘴角掛著淺笑:“急什么,游戲才剛剛開始,這就迫不及待了?”
“如果你說的方法只是用你和江識元以前的關系挑撥他們夫妻間的關系,那我們也沒有合作的必要了。畢竟,他不是傻子,而你在他心中似乎也沒那么重要?!?p> 紀思云握著酒杯的手狠狠一緊,完好的面具皸裂了一角,但很快恢復了平常。
“那是你不了解女人,女人的嫉妒心一旦發(fā)作起來,真的會要一個男人的命,更何況江識元就是入贅安家,被安意疑心,他還能坐穩(wěn)曜輝總裁的位置嗎?”
“呵~”傅司庭對這種小把戲不以為意,更不相信江識元根植安家這么多年會沒有自己的勢力,尤其是在安旭昇死后他更是一手遮天,現(xiàn)在的曜輝說是他一手撐起來的也不為過,他會被一個女人拿捏,打死他都不信。
紀思云當然知道他心中所想,他看不上她的把戲,她也不拆穿,底牌早早亮出來還有什么可玩的,但是為了讓他信任她,她還是給他一顆定心丸。
“你放心,我的目的從來都不是讓他們夫妻失和,這只是一點小調劑品,我可以拿捏的始終都是江識元?!?p> 傅司庭不信,但他現(xiàn)在也不得不信,傅氏集團到了風雨飄搖的時刻,是這個女人自己找上門說可以幫他,他沒有其他法子,只好死馬當作活馬醫(yī),現(xiàn)在只能相信她。
“你打算怎么做?”傅司庭問。
“先做一件事?!奔o思云說。
傅司庭凝神聚氣洗耳恭聽。
“殺了沐清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