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謀殺?!
白須老者捏著少年的下巴左右看了看:“怎么,開始打籃球了?被籃球砸了?”
“沒,只是摔了一下而已?!鄙倌暄劢菑潖潱凵裾鎿?。
“哎,也是個可憐孩子?!崩先藝@了口氣,推了推老花鏡,“想當(dāng)年老頭子我可是一投一個準?,F(xiàn)在老咯,玩不動咯?!?p> “咯嚓?!惫穷^復(fù)位的聲音。
“好了,這幾天好好休息,沒什么大問題。”老人取下手上的橡膠手套,抬頭瞅了眼兢兢業(yè)業(yè)當(dāng)著背景板的陶央。
陶央尷尬地笑笑,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剛剛在少年就診的時候,陶央才猛然發(fā)覺,眼前的人和昨天下午她打昏的是同一個人。
但她居然沒第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
她悄悄看了眼一直安靜乖巧坐在床榻上的符家少爺,夕陽透過窗欞,勾勒出少年的剪影,柔美的不像話。
跟那天的兇神惡煞完全不一樣。
怎么回事?難道現(xiàn)在這幅乖乖牌是裝出來的?那這演技也太好了吧!
陶央不由地咂舌。
老人攏了攏白袍,又與少年聊了一會兒。起身路過陶央時,腳步微頓,蒼老的聲音里透著笑意:“小姑娘,腦袋不錯,夠硬?!?p> 陶央尷尬地扯扯嘴角,目送老者離開。轉(zhuǎn)過身時,發(fā)現(xiàn)少年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再次被嚇掉半條命。
“內(nèi)個,少爺啊,咱商量個事兒唄?!?p> 陶央小心翼翼地打著商量:“您能不能別總是盯著我,咱工資好像不包括醫(yī)療保險來著,要是被您嚇出心臟病多麻煩是不是?!?p> “噗?!鄙倌晷α诵?,很配合地移開了眸子,然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重新將視線落在了陶央身上:“你就是秦姨說的專職女傭嗎?”
“呃,不出意外應(yīng)該是。”如果他不介意那天她弄暈了他的話。
“那我以后可以喊你姐姐嗎?”
“嗯?”陶央一臉詫異地看著眼前的少年。
這孩子不會有問題吧?一個貴族家的少爺居然喊她一個女傭叫姐姐?貴族階級的等級制度這么沒面子的嗎?
還是說他有什么奇怪的打算?
陶央張了張口,剛想拒絕,就看見少年黑白分明的杏眼閃爍著希冀的光芒,心下一軟,話就在舌尖打了個彎:“……隨便你吧?!?p> “謝謝姐姐!我叫符澄。”少年眼角彎彎,喜悅在眼中流淌。
看著少年明媚的笑容,陶央心中的不安和猜忌漸漸淡去,嘴角也不自覺上揚,微微俯身:“少爺,我們走吧?!?p> 雖然對方看樣子完全不計較那天她的失禮,也毫不忌諱兩人身份的差距對她親昵,但她不能上桿子忘記自己的職責(zé)本分。
隔著兩米的距離跟在少年的身后,陶央左右打量著走廊的兩側(cè)。全都是一模一樣的房間,一模一樣的墻紙,仿佛這條路永遠走不到盡頭。
然而最讓陶央覺得詭異的是,明明現(xiàn)在只是傍晚,走廊的燈卻全部大開著。
“吶,姐姐你知道今天新來了一個主管嗎?”符澄突然開口。
“知道啊,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想跟姐姐說說話?!鄙倌暾Z氣輕快,“母親說這次的主管是從萊因頓執(zhí)事學(xué)院挑來的,據(jù)說是他們那里最好的學(xué)生。”
“怪不得看上去那么年輕?!?p> “是啊,他是目前符家聘用過的最年輕的主管,不過不知道能不能撐過三個月。”符澄嘆了口氣,“我們已經(jīng)換過很多人了?!?p> “嗯?為什么要經(jīng)常換人呢?”管家這種職位不應(yīng)該是長期擔(dān)任比較好嗎?而且一般貴族家庭都只有一個管家的吧。
仿佛是聽見了陶央的心中的疑惑,符澄略帶惋惜地開口:“其實秦姨能力很強的,她也跟著符家很多年,可惜父母一直沒有把她升為主管,寧可去外面花重金請別人來當(dāng)?!?p> “但所有能力不及秦姨的人,又都會很快被解聘?!?p> “……”
聽起來很矛盾,但從某種角度來理解又似乎很合理。
重男輕女。
陶央突然有些心疼那個總是嚴格要求呵斥下人又偶爾收斂鋒芒流露關(guān)心的副總管了。
在眾多幾乎沒有區(qū)別的房間里,符澄熟稔地走到一扇門前,推開房門。
房內(nèi)也是燈火通明。
雖然陶央以前沒當(dāng)過女傭,但她至少知道沒有主人的吩咐,是不能隨便進主人的房間的,便老老實實的站在門外等著。
關(guān)門之際,符澄扶在門邊上,嘴角微揚,“對了姐姐,我要給你一個忠告呢?!?p> “不管什么時候,主宅里的燈,最好不要關(guān)上哦。”
打工過程比陶央想象中的順利很多,符澄今晚除了吃飯出來了一會兒,其余時間一直都關(guān)在房間里,她便在門外干站了四個多小時。
看來副總管選她當(dāng)專職女傭還是很正確的,這體力不好誰扛得住啊。
不過直到打工結(jié)束,她也沒弄明白符澄對她的“忠告”是什么意思。
浪費電嗎?成吧,反正也不扣她的錢。
明天是她第一次以原央身份正式去弗洛爾德上學(xué),雖然按照原央以前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又灰怀龃笫聝夯緵]人管,不過既然接了這個任務(wù),她還是要認真對待一下的。
扭轉(zhuǎn)印象這事兒,急不得,必須得慢慢燉才香。
所以當(dāng)陶央穿著一身整齊校服扎著馬尾辮規(guī)規(guī)矩矩從學(xué)院正門進的時候,周圍的學(xué)生全都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當(dāng)然,周圍的距離大于等于五米。
成吧,意料之中的反應(yīng)。陶央倒也沒往心里去。沒有學(xué)生扎堆堵路,她反而樂得自在。
大概有一種……古代皇帝出宮,百姓自覺讓路的感覺?哦呵呵呵。
不過她前天好像忘了問001原央教室在哪,雖然那個白癡極有可能問了它也不知道。
“喂,前面的,你知道我教室在哪嗎?”陶央壓低了聲線,盡量裝出一副兇神惡煞女閻羅的樣子,讓對方?jīng)]工夫去思考她話里奇怪的地方。
“原……原同學(xué)……”前面的女生聽見陶央的話,嚇得肩膀一抖,反射性的就想逃跑,但雙腿卻直發(fā)軟打顫,只能哆哆嗦嗦地轉(zhuǎn)過身來。
“在、在××樓×層F班?!迸穆曇艏毴跷孟?。
陶央嘆了口氣,看著眼前女生嚇得全身發(fā)抖的可憐樣,默默在心里立了個flag——這絕對是她最后一次披著原央的外殼干壞事兒。
見原央沒有再如魔鬼一般盯著她,也沒等陶央再開口,女生拔腿就跑。
F班么?總感覺有些不好的預(yù)感呢。
果不其然,當(dāng)陶央按照女生給的地址摸索到原央所在班級的樓層時,遠遠就聽見班上傳來的吵嚷聲。
至于為什么陶央如此肯定聲源來自F班,因為整層樓就他們一個班。
汗,這是搞隔離么=-=。
陶央嘴角抽搐地推開教室的門,還沒等她抬腳,從教室里迎面飛來一把圓規(guī)!??!
搞什么?謀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