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桓煜不用上朝,那肯定就可以騰出大量時間來管理自己手下的鋪子。早在新婚第二天,桓煜就已經(jīng)把自己的家底給文煙若抖落的干干凈凈,倒是把她嚇了一跳。
沒見過這么爽快的。
不過既然桓煜如此坦誠,那么文煙若也干脆把自己帶來的嫁妝都一一道出,反正以后也是夫妻,沒什么可隱瞞的。這嫁妝本來就要歸夫家,而文煙若又是個不愿和離更不能被休的主兒。
文煙若這幾天晚上給他講故事,看出桓煜對她講的兵法棋盤很感興趣,早已經(jīng)托茉莉給外祖母一家送了信。除了報備平安,還打算要那個兵法棋盤。這東西被外祖父于文煙若及笄之時送給她,但是和親時間太緊,文煙若也沒回田家,所以很多東西還存在那邊。
啜了一口茶,文煙若估摸著,那封信大概是傳遞給外祖母了,希望能盡早把東西送來。她今天一身十分干凈利落的平國女子騎裝,上衣很長衣角墜了絨毛,被腰帶束縛。下衣則是很輕便的褲裝,貼近皮膚,還很保暖。腳蹬一雙輕便的毛絨靴子,鑲嵌了一些珠寶,價格不菲。
桓煜看了一眼文煙若這身打扮,沒多言語,喊了小十二囑咐幾句,便叫他退下?;胳辖裉煲簧磔p便衣裝,聽月季之前和她講的,這是桓煜經(jīng)常的打扮,聽說他很少留在王府,基本上都會騎馬出行。
文煙若自然高興與月季和王府的侍女們關(guān)系不錯,稍微叮囑幾句也任由她去了,大不了叫臘梅管著她點,別又犯了那些老毛病。
“你要不要……去看看?”許是桓煜看出文煙若這幾天有些閑著,便提出帶她去看看那些鋪子。
“可以嗎?”文煙若眼前一亮。
她知道自己不在夏國之后,那些兵法之類多半是要毫無用武之地,所以還不如做些別的,以免荒廢度日。外祖母竭力把她培養(yǎng)成賢妻良母,管賬這個方面自是沒問題,可其他的……
咳,也無需再提。
“嗯,走?!被胳洗笫忠粨],“五月,備馬?!?p> 文煙若繼續(xù)眼睛發(fā)光,她期待地看著桓煜。許是察覺到了有些熾熱的目光,桓煜看向她。
“怕馬么?”
“不怕!”文煙若更加興奮,喊來海棠要把自己之前為騎馬準備的小布囊?guī)?。里面有一些可以安撫馬情緒的香料,還有一根她常用的細鞭。
可誰知桓煜卻是一把將她抱起來,不等海棠拿布囊過來,直接飛身上馬。
“誒???”
“抓緊我?!?p> 文煙若一臉懵。
不是……我……等等??
為什么我們倆共騎一匹馬?你為什么不讓我自己騎?!
心里雖然一直抗議,但是文煙若還是沒有那個膽子提出來的。只是此時,兩人離得太近,她都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噴散在耳畔。
她坐在他懷里,緊緊抓著他的衣袖。倒不是怕被摔下來,只是因為馬跑得快,身子有些不受控制向他倒去。為了不貼太近,她只能緊緊抓住他的衣服控制自己身姿。
“這身衣服很適合你,回頭我叫五月再幫你弄一些?!被胳贤蝗坏?,但是他沒有叫馬放慢速度。
“這個和月季說就好了,我的貼身侍女。嗯……我不清楚你們這邊的規(guī)矩,但是我知道的是,我嫁給你,我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我的侍女你也可以吩咐的?!蔽臒熑粽J真道,“我已經(jīng)讓月季接手王府的秀女裁縫們了,希望你不要嫌我俞越……”
“不,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王府之前只有我一個,我母親也不住這里。我的衣裝都是五月他們弄的,我也從不過問。如果你有個比較懂行的侍女,倒也不錯。此外,在王府的時候如果沒有外人,你也不必多禮,依舊是你我相稱便是。”桓煜沒有指責(zé)她,“今后王府的一切內(nèi)務(wù)交給你管,而你的熙王妃印不是好好的收著么?”
文煙若點點頭。
桓煜在他們新婚第二天就把熙王妃印放在了文煙若的梳妝臺前,拿上好的綢緞包裹起來。文煙若一開始沒想明白這是何意,現(xiàn)在倒也知曉一二。王府的大事,例如政事等,還是由王爺負責(zé),而那些內(nèi)務(wù)瑣事,全部交給了王妃。
也就是說,文煙若不僅需要過目賬房遞來的賬本,也需要聽管家匯報一天的家務(wù)瑣事。想到這里,文煙若無比慶幸她能夠把月季她們帶過來。
海棠一直照顧文煙若的起居,所以她現(xiàn)在和五月一起,負責(zé)王爺夫妻倆的日常生活瑣事。月季負責(zé)王府所有的衣料布藝,她管著那些秀女和裁縫們,文煙若也吩咐她抽出時間給桓煜做一套較為舒適的里衣。
王府這么多年沒有女主人,小十二怎么都是男人,也不可能細心到從布料到裁剪,里衣要如何才能更加舒適。
茉莉一直是文煙若的暗衛(wèi),所以到現(xiàn)在就連桓煜也沒見過她幾次。梳頭的活計已經(jīng)交給了海棠,當(dāng)然海棠也斷然不差。
臘梅則是待在王府的醫(yī)館,這里之前沒有人管,都是遇到了病癥后,請?zhí)t(yī)來看然后在此停滯數(shù)日,用于煎藥等,之后便會回歸空曠。而臘梅恰好補上了這個空缺,桓煜也沒有多言。
“還有一事,目前王府下人們都是五月在管,我擅自讓你的海棠和五月一起,把侍仆和侍女們分開,你不介意吧?!被胳闲÷暤?,“如果你……”
“不介意,王爺你做什么,我都不會介意的。我的侍女也是你的,所以王爺可以隨便用。”文煙若輕聲道,“不需要和我說的,您是王爺啊。”
桓煜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什么。文煙若則是嘆了口氣,心中對桓煜的好感頓時升了一大半。無論平夏,丈夫從來都不會對妻子的所有物客氣的,但是桓煜……
不過也正好,海棠也的確適合管理侍女們,這樣她也許可以多歇歇,年紀輕輕總不能累壞了身子。在文煙若眼里,海棠算是她從小的姐妹,都是當(dāng)親人看待的。
很快,就到了集市中心。原本應(yīng)該喧鬧的集市,到了這片地帶卻變得井然有序,甚至有些安靜?;胳弦琅f先一步下馬,然后不由分說把文煙若抱下來,示意她跟上。
文煙若掃視四周,也明白了些許。
這里是皇城,皇宮貴族居多,貧民百姓為少。商販們也都是進入鋪子,斷沒有小商小販隨處擺攤。周圍的商鋪,精致典雅,就連酒樓也流露出一絲別致風(fēng)味,完全沒有喧囂之感。
跟著桓煜的腳步,他們停在了一家二層樓高的珠寶鋪子面前。鋪名飛葉花,這字跡一看就是出自桓煜,瀟灑而霸氣,卻有一股內(nèi)斂的書卷氣。
“這是金飾鋪子,這個月的流水,賬房會給你看的。”
文煙若連忙應(yīng)聲。
他們沒有進去,而是轉(zhuǎn)入另一個巷子。面前是另一個鋪子,聚集了不少王侯將相小姐們的侍女,也有不少小姐們是帶著侍女親自前來。文煙若帶著面紗,而桓煜很少露面,所以他們并不怕被認出,可以光明正大站在門口仔細觀察。
鋪子也是二層,不過裝潢更加古樸典雅,能夠看到貨架上的各種精致的小盒子,隱隱可以嗅到淡淡的熏香。
“這個是香膏鋪子,一樓熏香二樓香膏,我這兩天剛接手,還沒有起名字,既然你嫁過來,那么就交給你了?!被胳狭⒖虇緛硇∈?,“帶我們?nèi)ズ竺?,備筆墨紙硯?!?p> 文煙若眨眨眼睛,恍然發(fā)現(xiàn)桓煜是想要她寫牌匾。她也不扭捏,思考片刻,揮筆一蹴而就。
筆鋒銳利帶著一絲傲氣,卻不難看出起筆帶了一絲女兒家的溫柔,而收筆又帶了一絲將門子女的豪氣。碩大的“如夢皖”三字映然紙上,運筆平穩(wěn)飽滿,一看便是練習(xí)多年。
桓煜拿起宣紙,端詳片刻。
“好字?!?p> “呃,因為是店鋪牌匾,就不適合簪花小楷,顯得不夠大氣。我……我其實會兩種筆跡,行楷和簪花小楷,我……”文煙若這才反應(yīng)過來,無論是平國還是夏國,哪有女子這么豪放寫字的!就算是平國,女子也是習(xí)得正楷或者隸書,誰像她似的行筆如風(fēng),收筆恣意的!
“很好,我很喜歡你的字?!被胳蠌澚藦澊浇牵⒖谭愿佬∈雅曝易龊茫裉炀鸵吹?。小十二高高興興拿著紙走了,還不忘和身邊活計夸一夸他們王妃字好看。
文煙若紅了臉,輕咳兩聲。
“還有一個當(dāng)鋪和一間茶館,我可以帶你去轉(zhuǎn)轉(zhuǎn),只是這兩個地方,我暫時……”桓煜欲言又止,而文煙若已經(jīng)忍不住打斷了。
“王爺,我要吃不消了……”文煙若可憐巴巴地抓著桓煜的袖子,“王府的那么多內(nèi)務(wù),加上一個金飾鋪子,一個香膏鋪子,我……”
桓煜嘆了口氣,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抱歉,我……只是,這兩個地方有些別的用處,以后我會交給你的?!彼c頭,一點也不像看玩笑的話。
文煙若愣了片刻。她知道這兩個地方肯定是桓煜用來培養(yǎng)自己勢力的地方,這在皇家很常見,文煙若也不會多問,更不可能隨意亂講。
“既然是王爺自己的事,那我就不多問了。王爺告訴我之前,我什么都不會問,也不會說的?!彼χUQ劬?,分外俏皮,也足夠真誠。
桓煜看著她,眼中的淡然和冰冷慢慢褪去,染上一絲柔波和暖意。他們相視一笑,而后向下一個地方走去。
那一天的夕陽,正好。
寒雪飛飏
嘿嘿,拼命給自己媳婦兒抖落家底的王爺好可愛有木有!我們的小煙若都傻了! 這章有一點點水,因為要大概交代一下煙若和幾個侍女們的大概去向和以后的日常任務(wù),所以稍微有一點點繁瑣,之后就是正常走劇情啦! 馬上就要走入第一個劇情高潮,也是我們王爺王妃感情升溫的第一個高潮!我依然會在下一章開始埋伏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