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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公主是塊寶

第二十章

和親公主是塊寶 寒雪飛飏 3370 2020-10-29 22:23:55

  春獵結(jié)束后,是平國非常隆重的春種節(jié)。春種節(jié),幾乎所有百姓會都回家務(wù)農(nóng),幫家里收拾農(nóng)活。所以,熙王府也給侍仆們放了假,一時間整個熙王府也就剩下了文煙若帶來的4個侍女和一些無家的侍仆。

  文煙若對于平國的節(jié)氣不甚了解,對此感到十分疑惑。不過這些倒也影響不了她,所以文煙若也就由它去了。

  “王爺?”文煙若晨起的時候,桓煜早就換好衣服,坐在旁邊的桌子旁看書。

  “嗯,這幾日,恐怕要委屈你了?!被胳戏畔聲哌^來十分自然地替文煙若遞來裙袍。

  文煙若這才想起,昨天她也是爽快地,給月季他們放了假。

  海棠被五月借走,說是家里的小餐館要寫人手,問海棠能不能幫一下。海棠心善,對五月也頗有好感,便應(yīng)允了他。文煙若樂見其成,她大手一揮直接給姐妹四個添了假。譚七的妻子也是王府暗衛(wèi)之一,由她帶著茉莉,文煙若也放心。

  月季和臘梅則是不遠萬里回了大夏,都有自己的師父需要拜訪。這樣一來,倒也真的只剩下他們王爺夫妻兩人了。

  “無妨,早些年我也是一個人來的?!蔽臒熑繇槒牡亻_始自行穿衣,隨后走到凈室盥洗。她并不是長在深宮的公主,反而是養(yǎng)在田家。田家世代從軍,也沒有什么仆從,自然小煙若也是萬事親力親為。

  直至被恩妃接入宮中,這才慢慢有了讓別人幫忙更衣、梳妝的習(xí)慣。

  她坐在銅鏡前,快速給自己挽了一個高鬢,用簡單的簪子固定住。取來口脂、眉膏,仔仔細細描眉畫目,點上口脂又撲上細粉,文煙若這才從紅木凳子上站起身。

  見桓煜一直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文煙若面色一燙:“別看,沒有海棠畫的好看,也不比紙鳶?!?p>  “好看?!被胳闲α诵?,端來兩碗涼粥。

  兩人簡單用過朝食,文煙若尋來一些兵法書,桓煜依舊捧著之前文煙若看到的那本書,看得十分認真。她有心問,卻也怕觸及禁地,終究還是緘口不言。

  臨近正午,文煙若瞧了一眼窗外:“王爺,大廚房定然是沒人了,那小廚房可還有人?”

  “……抱歉,沒有?!被胳嫌行┚狡?,早知道就給小廚房留幾個人了,他可以湊合,但不能苦了他家王妃??!

  “那可還有新鮮的蔬菜瓜果?”

  “這倒有,王府的蔬果都是專人采買,每日都會送來。”桓煜有些好奇,“你……莫不是要生吃?”

  “不是?!蔽臒熑艉芟胧植谎诺仄矀€白眼,最終還是忍住了。她淡淡一笑,放下書卷離開臥房,從小長廊右轉(zhuǎn),直接拐入后方的小廚房。小廚房專門為熙王府正院也就是王爺夫妻居住的地方準備,經(jīng)常做一些點心、羹湯之類。

  文煙若瞧著這里應(yīng)有盡有,放下心來,尋得一塊白色的干凈罩衣披好,又拿出自己曾經(jīng)隨手丟在陪嫁箱子里面的頭巾,把自己一頭長發(fā)散下來包好。

  熱油燙了幾個涼拌小菜,煮了一鍋白玉丸子湯,又尋了些辣椒溜了一盤肉片。多年不下廚,文煙若也自覺手生。她想著要把外祖母留給她的食譜翻出來,這幾天總不能虧了王爺呀。

  桓煜等了半天,也不知文煙若去向,有些著急。但是奈何熙王府先下幾乎無人,若他要尋,回頭文煙若回來了他也不知情,硬生生錯過的話那就失策了。

  他在屋里踱步兩圈,恰好碰上捧著食盒款款走來的文煙若。

  “……”桓煜狐疑地看著食盒,不會他家王妃真的削了幾盤子生蔬果來充饑?那他還不如帶著文煙若去集市的酒樓!

  只是當文煙若打開食盒,有茵茵霧氣飄來之時,桓煜便知道自己大錯特錯。里面全都是熱氣騰騰的食物,可能并不如王府大廚房端來的菜肴精致,但是香氣四溢,勾人食欲。

  “我做的,請王爺不要嫌棄,只能將就一下?!蔽臒熑羰炀毜亻_始擺放碗筷,然后把菜一樣一樣端了出來。她還準備了白花花的熱米飯,甚至有兩壺酒——一壺是桓煜慣喝的,一壺是文煙若偏愛的柚子酒。

  桓煜半是驚喜半是心疼,他的王妃為何會做這些廚娘的活計,他心里也清楚。越是這樣,他越心疼,越想對她好,想把一切都給她。

  這一頓吃的盡興,桓煜十分捧場,把菜吃得干干凈凈。文煙若還有些不好意思,因為她知道自己湯里面的鹽似乎有點少,頗有些寡淡。

  “很好吃,辛苦王妃了?!被胳项D了頓,到底還是喊了她王妃。

  自那日在獵場被她猝不及防喊了一聲乳名,雖然可能是誤打誤撞,但著實讓桓煜好幾個晚上都沒有睡踏實。佳人在側(cè),雖然因為“講故事”這個習(xí)慣,兩人不曾同房,甚至也是兩床被子,可他忍不住心猿意馬。

  若不是怕自己忍不住,桓煜并不愿早起,他想多和王妃躺一會兒。

  但是這樣做的代價,就是逼得他早晨盥洗不得不多用些涼水。

  桓煜很想喚她一聲阿若,而不是生疏的王妃二字。只是他害怕文煙若不喜,也怕自己唐突了她。

  “不辛苦,王爺能吃得慣就好。”文煙若心情也好,她動手開始收拾碗碟,卻被桓煜一雙大手截了胡。

  “我來吧,這些粗活你就不要做了?!被胳蟿幼餮杆俚厥帐昂米雷?,提著碗碟去了小廚房。文煙若那肯,也直接跟了上去,就要搶食盒。

  “無礙,母親做飯后,也是我來洗碗的?!被胳系降走€是攔著文煙若,沒讓她靠近水池。

  看著桓煜毫不避諱地擼著袖子,動作嫻熟地拿出碗碟開始清洗,文煙若有些恍惚。他們……就好像一對尋常百姓的夫妻,妻子做飯后丈夫心疼,便攬了洗碗的活計。

  倘若她不是和親的公主,他也不是六皇子、熙王爺,他們是否能做一對令人艷羨的神仙眷侶、尋常夫妻呢?可若不是公主和王爺,他們也斷不會相遇,更不要提結(jié)發(fā)為夫妻。

  “怎么了?”見文煙若一直發(fā)呆,早已經(jīng)收拾妥當?shù)幕胳蟽袅耸?,試探地在她眼前晃了晃?p>  “……無礙,只是有些不真實?!蔽臒熑魪澲浇?,星點笑意溢出。

  “……深有同感?!被胳仙钌畹乜戳艘谎畚臒熑?,無奈地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搖搖頭。

  若是真的棄甲歸田,與她歸隱山間,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奈何他深陷宮中紛爭,想脫身已經(jīng)很困難了。倒也是苦了她,明明脫離了大夏皇族的苦海,卻又被迫卷入平國皇族斗爭內(nèi)。她對這里不甚熟悉,卻也處處小心,從來不多問、不多看。

  這般謹慎,叫他看了心疼。

  這是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會煉就如此心性?

  第二日的餐食,文煙若算是熟練。剖殺鮮魚做了麻辣汆魚片,小菜也是精心制備,有模有樣。與桓煜成親數(shù)月,她也摸清了此人癖好——喜甜、辛辣,有些怕酸怕苦。奈何初春是季節(jié)更迭,人容易心火旺盛,便特意準備了醋拌苦瓜。為了迎合桓煜,她還多放了一勺糖。

  只是這人,倒也不愧他王爺?shù)拿?,筷子總是繞著這盤菜走。

  文煙若思索著,突然執(zhí)箸夾起幾片苦瓜,放入桓煜的碗碟之中。放下菜之后她才省過來,不經(jīng)意間竟然用了自己的,而不是放在二人之間那雙公共的玉筷!

  桓煜面色透著一股糾結(jié),到底還是夾來吃了。眉心緊皺,表情有些痛苦,可他卻沒有吐出來。而后,一雙清澈的眼睛看向文煙若,干凈之中帶著委屈,哪里還有人前那副冰冷的樣子!

  不過文煙若鮮少見到他除了溫和之外的模樣,此刻也沒察覺。不過被他這么一看,倒有些負罪感,就好似她欺負了他一樣。

  “多吃一些,清火氣的。”文煙若這回記住了,換了玉筷夾過去。

  桓煜看了一眼白瓷盤之中十分扎眼的青綠色物什,嫌棄地扒拉一下,抿著唇,竟然不吃了。

  文煙若一句話哽在喉中,氣也不是笑也不是。這人怎么如此小孩子心性?他到底多大?

  “你若不吃,明天我只能放棄粉蒸肉和鹵味,多炒些清淡菜。我看這苦瓜倒也不錯,我記得我外祖母有苦瓜宴的食譜,不如……”

  “我、我吃?!被胳匣帕松瘢B忙把盤子里的苦瓜全部吃掉。他抬起頭討好一樣看著文煙若,直至女孩再也繃不住笑意。

  “我記得王爺喜愛吃魚,今日怎么不多吃一些?特意選了麻辣口,應(yīng)該是……符合你口味的呀?”文煙若看了一眼盆子里剩了不少魚肉,而大部分還是她吃的,十分奇怪。

  “咳?!被胳涎诖捷p咳,結(jié)果不知碰到了哪里,疼得他嘶了一聲。

  “怎么了?”文煙若有些著急,“哪里痛?”

  桓煜心虛一樣,放下筷子,用寬大的袖子遮住自己半張臉,而后詢問文煙若喜歡什么茶。

  “王爺,您該不會是……口舌生瘡了?”

  果然被她料中,桓煜也不好辯解,只得承認。文煙若有些生氣,氣他的隱瞞,也氣自己的不細心。明天……那只有用一些敗火的青菜來補救了!

  一連數(shù)日,桓煜被迫吃了好久的苦澀青菜,從苦瓜苦菊到青椒,總之什么敗火吃什么。文煙若還托鄢仝尋宮里御醫(yī)開了方子,送來了抓好的藥材,每日叮囑桓煜喝。

  當春種節(jié)結(jié)束,熙王府的廚房再次熱絡(luò)起來,桓煜眼中露出了希望。

  但——

  “是,王妃?!睆N房總管施禮過后,恭敬退下。

  王妃十分關(guān)系王爺?shù)纳眢w,特意叮囑多一些清淡去火的菜肴,他實屬欣慰。哪里還有不遵從的道理,也自然沒有看到桓煜沖他使得各種眼色。

  而且,自臘梅姑娘一來,他的湯藥不知為何更加苦了一分,雖說效果極佳,但是文煙若也不許他吃糖緩解,每次送來了一些腌漬梅子解藥味。

  桓煜第一次有點后悔讓熙王府所有人都聽命于文煙若。

  一邊想,一邊頂著文煙若平淡的目光注視,視死如歸一般飲下手中的苦湯藥。

寒雪飛飏

桓煜: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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