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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號琴房的秘戀

61.訂婚宴

八號琴房的秘戀 黃鐵礦 3876 2020-09-30 08:27:49

  “你就是今天的主持?”那炮仗一般的中年女人,連舉止都像個炮仗,劈頭就問,態(tài)度并不是特別客氣。

  白亞寕回過神來,頷首點了點頭,“您是?”

  那妖嬈卻打扮太過繁復(fù),活像綁著緞帶的水果籃一般的婦人,她想起來了,那正是那天跟著中年先生去訂蛋糕的年輕女人。

  “我是霍太太,也是今天男方家長代表,待會兒你介紹我的時候,給我打個暗號,我不懂英文,我得站起來跟大家打個招呼?!?p>  白亞寕點點頭,她也不想任何人難堪,

  “我會用中文叫您一次,到時候您想站起來就站?!?p>  那婦人點點頭,挑眉問道,“今天這些花了多少錢?聽說你是主辦人?”

  白亞寕的面色有些變化,故意推托,

  “這個付款人不是我,您可以去詢問瑟西的秘書。或是您的丈夫?!?p>  那婦人瞪了她一眼,

  “要是我能問他,還問你干嘛?拿什么翹,不說就算了!”

  “霍太太,待會兒還需要我提醒您嗎?”白亞寕還是一抹微笑。

  “哼!你敢不提醒我?”那婦人悻悻然自己回了座位。

  賓客在十二點半的時候通通就座,那位男方家長走到主持臺前面來跟白亞寕說,

  “我兒子還沒到,但我們可以開始了?!?p>  白亞寕覺得奇怪,新郎沒到但可以開始訂婚典禮?不過訂婚本來就不是正式儀式,可能怕大家肚子餓,體貼客人吧。

  她按照表上的名字,一一介紹以及感謝了各個蒞臨的嘉賓,大家也行禮如儀的起身致意。

  “今天這個訂婚宴,不僅是為了慶祝新人,更代表兩家企業(yè)的結(jié)合,這兩家企業(yè)在亞洲都有非常具影響力,事業(yè)版圖也希望擴(kuò)展到m國?!?p>  白亞寕嘴上念著,心里卻十分糾結(jié),沒想到婚姻竟還能跟家族事業(yè)掛鉤,這種小說里的劇情,在現(xiàn)實生活中見到,還是令人咋舌。

  “新娘,曼蒂。裴”

  一個面容姣好,膚白高挑的女子,比白亞寕高了足足兩個頭,模特兒般的身材,像是一只熟透的果子,穿著平口低胸禮服,緩緩起身,一手優(yōu)雅的輕壓著低胸禮服跟大家微微點頭。

  “曼蒂。裴,是磐石建筑公司的千金,今年剛從澳洲拿到了國貿(mào)碩士,馬上就會到磐石開發(fā)擔(dān)任總經(jīng)理的職務(wù)。”

  那女孩一點都不生澀,揚著下巴,一個職業(yè)性的露齒微笑,左顧右盼的跟大家揮手,天之驕子的氣息表露無遺,似乎這天下一切美好的,都理所當(dāng)然該歸她。

  白亞寕心中閃過麗茲的樣子,這女孩怎么跟她處處都有點像?連姓氏都一樣?

  “山謬?;?,也是今天的新郎,國內(nèi)H大金融系畢業(yè),在盛大投資公司擔(dān)任董事長助理?!?p>  白亞寕往長桌那邊一看,仍然空一個座位。她心頭一驚,突突地跳了一陣。

  “姓霍,還有裴?”

  再看看新娘,她臉色并不好,跟身旁的長輩抱怨,長輩拍拍她的手,讓她冷靜下來。

  霍先生跟白亞寕搖搖手,白亞寕大概懂了。

  “霍公子還在路上,待會兒到了再跟大家介紹。那么請各位先用餐?!卑讈唽偞蛑鴪A場,試圖緩和氣氛。

  “今天的主廚,是珍.布雷克,本地最優(yōu)秀的廚師,不,是藝術(shù)家,待會兒她的人會在桌邊跟各位介紹今天的每一道菜?!?p>  白亞寕示意樂隊開始演奏,餐具的聲音此起彼落,客人輕聲交談,在花海中看來像是人間仙境,但在白亞寕的眼中,卻十分荒謬。

  “除非他倆彼此相愛?!彼南?。

  “相愛的人,又怎么會在這么重要的日子遲到呢?這小鎮(zhèn)從來不曾發(fā)生的,就是塞車。”

  “真巧,新郎姓霍,該不會是霍天宇吧?”白亞寕之前可能太過抽離,完全沒有聯(lián)想到。

  她瞄了眼霍先生,眉眼間都沒有霍天宇的影子啊,不過兒子像媽媽,這渾身炮仗紅的八婆,既然是繼母,就不容易判斷了。

  傯共十六道菜,上了十四道,還有兩道。

  這個時候,新郎終于來了。

  一個身穿白色禮服的高大男子,從那兩扇敞開的厚重白漆木門間邁步進(jìn)來,手上拿著一疊東西。

  由于那男子背光,白亞寕只見到一個剪影大步流星的走進(jìn)來。

  長桌上的霍先生,大聲叫著了他,

  “怎么才到!太不像話!”

  這句是用中文說,口氣又不敢太重,怕是驚擾外國的客人。

  白亞寕臉上那抹為了工作裝出來的假笑,見到來人竟然是霍天宇,現(xiàn)在是完全僵了。

  霍天宇神色自若,在長桌的空位上坐了下來,跟身邊的客人寒暄。

  白亞寕傻站在那兒,動也不動,霍天宇連一個目光也沒有投向自己。

  方才還覺得這個宴席上眾人荒謬,殊不知,自己才是小丑。

  幸好,她不是在臺上的小丑,不需要讓眾人的目光炙烤,她只是在舞臺下幽暗一角,連聚光燈都打不到他身上的小丑。

  白亞寕的腿都軟了,她是真的想哭了。

  瑟西的目光望向白亞寕,眼里是擔(dān)心的神情,卻又跟她點點頭,讓她撐住。

  白亞寕知道自己要頂著這個打擊,要百毒不侵。

  她深吸了一口氣,拾起了麥克風(fēng),

  “既然新郎到了,那我就再介紹一下,山謬.霍,也是今天的新郎,國內(nèi)H大金融系畢業(yè),在盛大投資公司擔(dān)任董事長助理?!?p>  霍天宇終于轉(zhuǎn)身,凝視著臺前的白亞寕,眼神幽深,表情淡然。

  ”他在大學(xué)的時候,醉心于音樂,對李斯特的鋼琴曲也破有涉獵,如果愿意的話,待會兒也可以幫嘉賓們演奏一曲?!?p>  白亞寕說完,投給他一個這輩子她能做出來最虛偽的笑容。

  嘉賓們投以贊許的眼光,還真的有人問待會兒能否為大家彈首曲子。

  ”我們的新人是不是很登對呢?請你們兩位站起來接受大家舉杯祝福?!?p>  方才那一段完全是白亞寕自己加的,霍先生在遠(yuǎn)處像白亞寕舉杯致意,多半是嘉獎她靈機(jī)應(yīng)變得當(dāng)。

  霍天宇的表情卻怒了,他熾熱的眼光,激光一般想摧毀臺上的白亞寕,白亞寕卻輕輕一笑就轉(zhuǎn)過了臉去不看他。

  白亞寕心里,現(xiàn)在轉(zhuǎn)著一幕幕關(guān)于霍天宇的畫面以及種種回憶。

  那個曾經(jīng)在耶誕夜薄雪中抱著她安慰,在榭寄生下偷親她臉頰,從發(fā)霉的地下室把她拖出來安置的男人,竟然沒有告訴自己,他是別人的未婚夫。

  白亞寕的耳中只有像是音響壞了的那種高音頻聲響,其他的她什么都聽不見,臉上還是僵著方才那個假笑。

  直到第十六道菜上完,霍天宇不急不徐的來到前臺,

  ”麥克風(fēng)給我。“他看著白亞寕呆滯的面容。

  白亞寕像個木偶一樣站著,根本沒聽見他說什么。

  霍天宇等不及她的反應(yīng),直接一根一根的掰開白亞寕的手指,將麥克風(fēng)給抽了出來。

  “各位嘉賓,我有事情宣布?!?p>  “曼蒂,我們從未交往,你在外面的行徑,我不想在這邊透露給大家。你當(dāng)我未婚妻,不合格。你姊姊麗茲已經(jīng)知趣的退出,希望你也能效法她?!?p>  曼蒂張著大口,氣急敗壞的拉著裙子站了起來,怒瞪著霍天宇。

  “山謬!你不要做出讓你父親傷心的事!”新娘的父親,起身怒斥。

  “曼蒂,我是來幫你的,你父親隱瞞你一些關(guān)于我的事?!被籼煊顝囊粋€資料夾拿出一疊文件,給賓客人手一份發(fā)了下去。

  ”各位,這是醫(yī)生的診斷證明,我患有嚴(yán)重的免疫系統(tǒng)疾病,大學(xué)時發(fā)過病,休學(xué)整整兩年。“

  ”現(xiàn)在又發(fā)病了,可能致命,四分之一機(jī)會會遺傳,父親,你還要害別人的女兒嗎?“

  霍天宇說完脫下西裝外套,解開了襯衫最上面兩個扣子,轉(zhuǎn)過身去,讓大家看他頸子上紫紅色的斑塊。

  ”醫(yī)生對這種病沒有根治方法,大量且長期服藥,對身體損害超乎想像,我的性命隨時可能結(jié)束,父親,不好意思,不能對您的企業(yè)有貢獻(xiàn)了?!?p>  在場來賓驚呼,尤其是西方人,無法理解今天的訂婚竟然是建立在兩方的生意上,新郎新娘完全沒有交往過,紛紛咋舌,竊竊私語。

  霍天宇把一臺極小的幻燈機(jī),拿在手上,直接投影到了樂團(tuán)背后的墻上。

  那是白亞寕曾經(jīng)在大三時見過的一張臉,有正面,側(cè)面特寫,還有頸子腫脹的照片。

  她閉上了雙眼,不忍直視,好像有人在她的腹部重?fù)袅艘幌拢?p>  “怎么會是他?原來就是他,難怪,難怪常常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為什么?”

  不是她害怕看那張照片,是她不忍霍天宇竟然把自己的傷疤,在眾人面前撕了開來?

  一個連來圖書館借書,都不愿意拿掉口罩的人...。

  霍先生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氣得滿臉通紅,一把將霍天宇手上的投影機(jī)給摔碎倒地上。

  他本想動手,但礙于人多,

  ”你這小崽子!你知道今天這宴席不成,我們的企業(yè)馬上就周轉(zhuǎn)不靈,要破產(chǎn)了嗎?“

  霍天宇不說話,臉色仍淡然。

  ”你以為你平日吃穿用度都是天上掉下來的嗎?“

  ”爸,我不是你的資產(chǎn),你讓我轉(zhuǎn)系時,因為壓力我已經(jīng)生病了。我還不想死,你再逼我訂婚,就是讓我的命去換你的企業(yè)!“霍天宇平心靜氣地說著這句話。

  ”你!“

  霍先生臉色通紅,看著已經(jīng)離去的女方親屬,趕緊追了出去。

  既然新娘那邊的人已經(jīng)憤而離席,其他的賓客也有些尷尬,有些跟著離開。

  瑟西跟眾人仍是有說有笑的,陪著他們聊天,緩和氣氛。

  白亞寕看到了這點,想起來自己還有工作,她得先安撫工作人員的情緒。

  室內(nèi)樂團(tuán)的人在現(xiàn)場,不知該走該留,白亞寕上前跟大家說,

  ”不好意思,你們?nèi)绻腚x開可以先走,報酬仍然照原先我們談的付給你們?!?p>  小提琴手安慰白亞寕說,

  ”無需介懷,我們看多了,今天這場面也不算最尷尬,打架的也有是吧?“

  另外三個人笑了,

  ”是啊,別難過,上次新郎跟客人扭打到進(jìn)醫(yī)院呢!這不算什么。“

  白亞寕點點頭,笑著跟大家致意。

  她接著到了廚房,拉著珍,

  ”我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幸好大家把菜都吃完了?!?p>  ”這不是你的錯,我們的菜今天除了新娘那邊沒吃,其他幾乎一道不剩,方才已經(jīng)有人跟我的侍應(yīng)生拿聯(lián)絡(luò)方法了,起碼我證明了我的菜色,東方客人是可以接受的?!?p>  珍拍拍白亞寕的肩頭。

  ”對了,大家離席,我準(zhǔn)備的甜點跟咖啡會浪費了,不如請工作人員到外面一同享用了吧?“

  白亞寕點點頭,”也好!“

  她跟所剩無幾的客人宣布,

  ”不好意思,今天的事情希望不要掃了大家的興,花園還有甜點跟咖啡,喜歡我們主廚手藝的人,千萬不要錯過了。“

  剩下的幾個客人一聽,臉上又是一陣歡喜,往花園去了。

  廚房的工作人員,還有四重奏樂手,也紛紛轉(zhuǎn)往花園。

  霍天宇卻不見了蹤影。

  瑟西走近白亞寕,

  ”你做得很好,我沒看錯人。“

  白亞寕苦笑,眼眶有些紅。

  “所以,你之前警告我,不管看到什么都得冷靜,您都知道些什么?”

  “嗯,我猜的,上次你們?nèi)齻€在鋼琴邊那么一站,眼神一交流,凡有點眼色的都看得出怎么回事。”瑟西臉上又是一抹神秘的微笑。

  “不過山謬的照片,我也是昨晚才見到。“瑟西拍拍她肩頭,”生命常常丟曲球給你,讓你促不及防,你只能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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