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低笑了一聲,“現(xiàn)在回來嗎?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啦,這邊太堵了,我現(xiàn)在就回來?!庇魵g收回目光加快腳步。
“嗯,那你小心點,有事打我電話?!?p> 郁歡收起手機,盯著頭頂?shù)穆窡艨戳艘粫?,扯了扯嘴角,繼續(xù)往前走。
天黑得快,回到家夜色已經(jīng)有些深了。
郁歡推開門,江淮正坐在沙發(fā)上,微黃的燈光將他半張臉照亮,卻沒有柔和。
他低著頭,手指飛舞在鍵盤上,聞聲抬頭看向郁歡,合上了電腦。
郁歡把包放下,瞥了他一眼,邊走向廚房邊道:“還沒吃飯吧,過來吃飯?!?p> 江淮起身,走過去站在郁歡身后,“哪家的店鋪啊?”
“朋友新開的?!庇魵g把吃的放盤子里裝好,回身對上他的目光,“我還買了糖葫蘆,你要不要吃?”
“都成?!苯刺袅嗣碱^伸手正想要抱她。
郁歡貓腰躲了過去,笑著擺擺手,“我先去洗澡,你好好吃飯,知道嗎?”
“知道了,老婆。”江淮故作無奈的神情,嘴角卻勾起笑意。
郁歡拎著包回了房間,江淮則是坐下來吃飯。
半個小時后,郁歡濕著頭發(fā)走出來,江淮已經(jīng)吃完了飯,抬眸看向郁歡,蹙了眉頭:“怎么不吹一下?”
郁歡的臉紅紅的,應(yīng)該是被蒸汽熏得,她習(xí)慣性舔了舔嘴唇,食指指了指浴室的方向,“吹風(fēng)好像壞了?!?p> 江淮喉結(jié)微動,邁開長腿從落地窗邊走到她的身邊,抬手捻起她一縷濕嗒嗒的長發(fā),“等我一下?!?p> 說完,就轉(zhuǎn)身進入了浴室,出來的時候手上拿了條毛巾,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過來?!苯磳λ戳斯词种浮?p> 郁歡在他身邊坐下來,江淮動作輕柔地擦她的長發(fā)。
“這么長是不是該剪一下了?”江淮輕聲說著,動作很輕。
郁歡緊張地回頭看他一眼,“不行。”
江淮笑道:“起床都會坐到,為什么不剪了?”
“不行不行,剪了就很難長長了,要等很久……”郁歡偏過頭,神色悶悶的。
江淮:“稍微剪一點就好了啊,剪到肩膀下面,就差不多?!?p> 郁歡蹙眉,語氣有些失控:“你為什么要揪著這個事情不放呢?我自己的頭發(fā),我難道不清楚?我想剪就剪,不可以嗎?”
空氣里靜默了這么一瞬間。
郁歡懊惱地咬住下嘴唇,剛開口想要解釋些什么,卻被江淮搶了先。
“那就不剪了,什么時候想剪都可以?!闭Z氣是他一貫的柔和。
郁歡抿唇?jīng)]有再做聲。
靜謐的空氣里,只有兩個人平靜的呼吸聲,不輕不重。
“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想要什么???”江淮垂眸看著她的睫毛,嘴角輕輕翹起,“我陪你一整天。”
郁歡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輕微地晃了兩下,聲音糯糯的,“哪有這樣的啊……你不應(yīng)該送我一個驚喜嗎……”
江淮低笑了一聲,“嗯,那就送你一個驚喜?!?p> 郁歡扯著嘴角,到底是露出了一個笑來。
翌日。
郁歡起得早,江淮還在睡。
她給不加糖喂了早餐,又去了后院把花澆了。
江淮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身邊的女人已經(jīng)不見了,他起身下床,習(xí)慣性地拉開窗簾,就看見郁歡蹲在家里的院子里,面前是一小片月季,還有幾株夜來香。
月季沒開,只有深綠的葉子透著生機。夜來香泛著嫩黃,在風(fēng)里輕輕搖曳。
郁歡就蹲在那,什么也不做,似乎就只是在觀察那幾株花,看上去呆呆的。
江淮恍惚想起學(xué)生時代的她,就是一個特別愛花草的人。
她那個時候有一臺相機,出去什么郊游團建都會帶著。
那個時候,他總是不甚關(guān)心,直到后來有一次,他無聊拿起她的相機,才發(fā)現(xiàn)她只愛拍兩種東西,花草和他。
后來這些照片洗出來,每年都會被制成一本影集,他還曾特意收集。
已經(jīng)有十本了,每一本都是郁歡的照片。
她如果不去學(xué)金融管理,應(yīng)該會是一名很有名的攝影師。
江淮彎了唇角,從床上摸到手機,拍下這一畫面。
他下樓,郁歡也正好走進來。
她一看見他就笑了,“起床了,快點去把早飯吃了吧,上班別遲到了?!?p> “遲到了也沒事?!苯礌窟^她的手,一起在餐桌邊上坐下來。
一頓飯吃得氣氛輕松不沉悶,直到江淮接到了一通電話,是之前安排的律師打來的。
電話沒有開免提,卻還是能夠讓郁歡聽見。
“江總,跟您說件事?!?p> 江淮放下筷子,“你說。”
“林颯今天突然要生了,難產(chǎn)了,今天早上還在手術(shù)室。”
江淮輕輕皺眉,下意識看了眼郁歡。
后者神色如常地喝了口果汁。
江淮:“這種事你跟我說做什么,跟我又沒有什么關(guān)系。”
“那官司……”
“繼續(xù)。”江淮淡聲說完,掛斷了電話。
郁歡聽著他近乎淡漠的聲音,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江淮也沒說什么,低頭抿了一口排骨湯。
空氣有些冷,他的電話卻一個接一個。
明明還沒有出門,還沒來上班,就已經(jīng)開始忙起來了。
出門前最后一個電話,又是那個律師,打過來告訴他林颯生了,對方的律師是要求調(diào)解和解,問他要不要答應(yīng)。
江淮這會兒是真的無語了,“林颯生了就生了,和我又沒有什么關(guān)系,該起訴的繼續(xù)。”
郁歡走過來,眉頭一挑:“林颯生了?”
“嗯?!苯词掌鹗謾C,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我去上班了?!?p> “拜拜?!庇魵g笑著揮手,目送他離開。
她抱起腳底下的不加糖,坐在藤椅上,靜靜地看著遠(yuǎn)方,驀地笑了。
“真好?!彼p聲呢喃道。
江淮今天臨時多了飯局,酒喝的有點多,卻還是清醒的。
星子作別西風(fēng)帶走的云彩,在夜色里同明月相與為伴。
江淮坐在車?yán)?,剛涌起的幾分醉意被西風(fēng)吹得一點不剩。
付過代駕的錢,他良久未動,抬頭看著明月的光暈,只覺得腦子里爬上幾分暈眩。
那片光暈似乎愈來愈大,襯得周圍的星星沒有了光彩。
江淮垂下頭,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來一片郁歡常在他口袋里塞的濕巾擦了把臉。
這個點郁歡應(yīng)該還沒有睡。
果茶愛清酒
我還是收拾收拾去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