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折鐵說道“大人,您不必為此事焦慮,是不是謀反,并不由大人您裁決,自會有人過來接替你的工作,您做的,只是寫一封公文,交給皇帝?!?p> 崔泰咬著嘴唇,過了片刻,才點了點頭。余折鐵松了口氣,繼續(xù)說道“公文之事,大人不可遲疑。從公文寫好算起,到朝廷派兵過來,我估摸這一來回,起碼要等十天左右,這段時間里莊家肯定會有所行動,他人多勢眾,定會伺機報復(fù)。
我剛才,只是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等他回過味來,我們必會有性命之憂?!?p> 崔泰聽完說道“我以前也打探過,他不但與我的上司交往甚密,還有很多的江湖朋友?!?p> 余折鐵說道“對于那些官家,我們倒不用擔(dān)心,他們在此事上,不會有什么做為,唯獨他的那些江湖朋友,頗為棘手,只要迷惑住了他們,我們才能無性命之憂?!?p> 崔泰說道“他的那些江湖朋友我只是聽說過,但具體是誰我并不知道。”
余折鐵說道“大人在這里不過半年,所以不太清楚。經(jīng)我勘查,臨猗縣的鐵線幫,是他的后臺?!?p> 崔泰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他們,我聽說,那個幫派差不多有近五百個武師和打手,你怎么動的了他們?”
余折鐵笑道“那不過是他們虛張聲勢罷了,那鐵線幫總共不過兩百人,能上臺面的也就五十個,剩下的都是些在江湖上混屁吃的主。
這些人遇弱則強、遇強則弱,不必太顧忌,況且我又不是去找他們打群架,人多人少沒什么關(guān)系。
我自有辦法對付他們。好了,我現(xiàn)在就在這些衙役之中挑出個幾個勇武有力,能祝我一臂之力的。”
二人起身,崔泰打開門,與余折鐵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崔知縣清了清嗓子,對門口的眾捕快們說道“這位壯士,是來幫我們鏟除莊家那幾個禍害的,他雖然勇武,但是莊家畢竟人多勢眾,所以需要幾個幫手,你們有誰愿意助這位壯士,鏟除這平安縣的禍害?”
眾捕快聞大喜,一起上前走了一步,拱手道“我等吃著國家的俸祿,理應(yīng)為這平安府鏟除禍害,我們都愿意,聽這位英雄調(diào)遣!”
余折鐵冷笑了一聲,說道“你們說的倒好聽,我看你們幾個小子,也不是人人都夠格的,我先得考研考研你們,別
話音剛落,余折鐵一縱身,便沖進了眾捕快中間,只聽噼里啪啦的一陣亂響,這幾人都被打翻在地。
這些捕快,有的被踢中了肚子,正哇哇的狂吐;有的挨了重拳,疼倒在地;有的雙臂脫臼,跪在地上痛苦的咒罵;更有甚者,昏迷不醒。一時間院子里哀嚎、咒罵之聲四起。
崔泰嚇了一跳,正要詢問緣故,只聽余折鐵大聲說道“如果我出了大門,還沒人跟過來的話,你們就不要跟我去了,都早早滾回家去吧!免得到時候尿了褲子!”
說完此話,余折鐵便大踏步的向門外走去,一只腳剛跨出大門,便聽到身后一個人罵到“休要狗眼看人低!不宰了莊家,我就白吃這幾年官飯了!”他一回頭,只見一個人跪在地上,用頭支撐著頭,兩條胳膊軟踏踏的拖在地上,正在努力的想站起來。
余折鐵罵道“還沒過年呢,你給哪個爹磕頭?”那個衙役咬咬牙,直起身子,終于站了起來,他弓著身子,走到了余折鐵面前,忍著疼直起身說道“老子跟你去!”
余折鐵道了聲好,然后抓住他的兩條肩膀,往回一用力,只聽嘎嘣一聲,他的兩條胳膊便復(fù)了位,這捕快又疼的蹲了下來,余折鐵踢了他一腳,說道“好了,別在這蹲坑了,走!”這個捕快咬咬牙,站了起來。
余折鐵又高聲問道“還有沒有啦?”,片刻后,又一人慢慢的爬了過來,余折鐵訓(xùn)斥一頓后,那人也慢慢的站了起來。
又等了一會兒,不見有人再起來,余折鐵便向院中人,拱了拱手說道“諸位得罪了,我們幾個先走一步!以后,你們就聽崔大人的安排吧”然后余折鐵帶著二人,向城西走去。
余折鐵一邊走一邊說“光我們?nèi)诉€是不夠,我需要再找一個人來,城西賣肉的方能文不錯,我看他可以幫上我們的忙?!?p> 一路無話,這一行人,很快到了方能文家。這方家在城西賣肉已經(jīng)四代了,方父希望兒子將來能讀書考科舉,因此給他取名能文。
誰知方能文不服管教,打小就喜歡在肉鋪玩兒,幾歲就敢拿刀殺豬,于是方父便由著他的性子,不再強求了。
方家分東西兩院,西院做買賣,東院供一家人居住,手下還有五、六個伙計幫忙。
此時的方能文,正在肉攤上忙活,他將肉切好,整整齊齊的擺在案上,正在幫幾個買家挑肉。抬頭看見了衙役,他便放下手中的活,快步迎了上去。
“呦,王捕快您怎么來啦?崔大人怎么樣?。俊庇嗾坭F上前一步,拱手笑道“朋友,又見面啦!”方能文一看便認出來,眼前的這人,在數(shù)日前曾與自己有過爭執(zhí)。
王捕快說道“我們有要事,想和你單獨聊聊?!狈侥芪狞c點頭,將三人讓進了屋。
四人坐定,余折鐵開門見山道“我聽說你父親,與老酒坊的袁老翁是世交,對嗎?”方能文回道“對啊,那袁老翁賣酒,我們家賣肉,是幾輩子的交情了。
我這人打小便喜歡喝酒,小時候我還經(jīng)常去他家的酒窖里偷酒喝,最喜歡喝他們家賣的黃酒,后來他們家出了事,將老酒坊賣給了那個狗屁莊家,我就覺得惡心,干脆連酒都戒了。
自從出了事后,袁老翁經(jīng)常來我家找我父親談心,從他們的談話中,我隱隱覺得,他是被那個莊家給算計了,我每次見到袁老翁在我父親面前痛哭,都心如刀絞,怎奈我一個肉販子,也沒辦法替他報仇?!?p> 余折鐵點點頭,然后將老酒坊案的細節(jié),給方能文說了一遍。方能文聽完勃然大怒道“這莊家人,應(yīng)該個個千刀萬剮!老天爺也是個睜眼瞎鬼!”
余折鐵說道“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對付那個莊家的辦法,不知道你愿意幫忙嗎?”
方能文疑惑道“你?你一個人怎么對付?崔大人,來到我們平安府,深受我們百姓愛戴,結(jié)果衙門不也被他們莊家砸了嗎?你能有什么辦法?”
余折鐵笑道“莊天豹已經(jīng)死在了我的手里,莊天獅也被我重傷。所以你不用擔(dān)心,我已有成竹在胸的計劃了。但是僅憑我一人之力沒法斬草除根,所以希望幾位能助我一臂之力?!?p> 方能文聞言驚愕道“什么?你重傷了天獅,還殺了天豹?就你一個人?”旁邊的王捕快說道“是的,今早我們衙門的人,都去莊家查驗過了,那兄弟二人,莊天豹當(dāng)場斃命,腦袋被劈成了兩半,莊天獅,被重器擊成重傷。確實沒錯!”
方能文一聽,立刻向余折鐵單腿跪拜道“您果然是個大英雄,只要你能鏟除掉這莊家的狗賊,我方某人一定鼎力相助!”
余折鐵大為感動!他扶起對方,向面前的三人拱手道“好!有三位好漢相助,我斷定,那莊家人,個個皆為刀下之鬼!三位只需聽我安排便是?!?p> 余折鐵說道“我走后,這莊家一定會派人,四處搜尋我的下落。我想,這幾天平安城內(nèi),一定會布滿莊家的打手?!?p> 說到這,余折鐵將隨身攜帶的包裹打開,從里面拿出了三套衣服,他給每人分了一套,說道“這四套衣服,一共四種顏色,每種顏色對應(yīng)一個城門,分別是:青衣對應(yīng)東門,白衣對應(yīng)西門,朱衣對應(yīng)南門,玄衣對應(yīng)北門,都不要記錯了。
我在西邊樹林還給諸位預(yù)備了一件兵器,一會兒隨我去拿。從明天一早開始,三位先放下手中的活,都穿上這套衣服,背上我準備的兵器,就在各自對應(yīng)的城門附近游走,吃喝玩樂,你們隨意。
后天開始,我們四人聚到一起,在這平安城中閑逛,吃喝玩樂與前日一樣,到了黃昏時分,你們隨我一起到東門,這時候會進來一位黃衣老者。
見了他后,你們隨著我一起,給他行大禮。行完禮后,你們每人租一匹快馬,從各自對應(yīng)的城門,疾馳地去。
切記,出了門一定要快馬加鞭,越遠越好,以防被人跟蹤。等風(fēng)聲過去了,你們再換上自己的衣服,找機會回到平安城,各自回家就可以了。剩下的都交給我了?!?p> 這三人一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于是一起問道“從明天開始,那今天干什么?”余折鐵說道“今天先教你們走路?!?p> 三人一愣,余折鐵起身說道“好了,先不用問了,都隨我起身,去西門外的已一處空地?!比藨?yīng)了一聲,隨著余折鐵城,向城西的樹林快步走去。
進了樹林,余折鐵帶著他們左繞右繞,來到了一塊大石頭的旁邊,那石頭附近有一處寸草不生的空地,方圓數(shù)丈。
余折鐵俯身從石頭下的石縫中取出來三個寬寬大大的黑色包裹,他將一個包裹背在身后,走到那處空地說道“我先走一遍,你們一會兒,依著我的樣子好好的練?!?p> 說完余折鐵整理了一下衣服,開始了演示。他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放在頭頂,然后開始昂首挺胸的大步走著,他二目平視,微握著雙拳,慢慢的向前踱步,走的十分的穩(wěn)重。
頭上的樹枝穩(wěn)穩(wěn)的停在頭頂。幾圈走下來,余折鐵轉(zhuǎn)身對他們說道“來!你們學(xué)著我的樣子就這么走,走不好,當(dāng)心我手中的石子?!?p> 三人接過那個寬寬大大的黑色包裹,他們發(fā)現(xiàn),那包裹里裝的,只不過是個寬寬大大的木板罷了。他們也沒多問,將包裹背在身后,一前一后,學(xué)著余折鐵的樣子,慢慢的走了起來。
方能文沒留神,頭上的樹枝掉在了地上,他剛要俯身拾取,小腿肚上一陣劇痛,他腿一軟,跪在了地上,原來是余折鐵將手中的石子彈出,打在了他的腿肚子上。
“沒時間喊疼了!起來!”余折鐵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lǐng),把他提起來,在屁股上踢了一腳,喝道“快走,不要亂!”然后一根樹枝,又放到了他的頭上,那方能文不敢言語,起身之后,繼續(xù)行走。
三人便如此,跟著余折鐵學(xué)起了走路。他們從中午,一直練到拂曉十分,中間幾乎沒有休息,更沒有吃飯。同時,三人被石子擊打的混身淤青。直到他們頭頂?shù)臉渲Σ辉俚袈洌嗾坭F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余折鐵說道“這步法你們已經(jīng)練的差不多了,三位現(xiàn)在可以各自回家了。我今晚就留在這里,明天一定要趁著天亮前,來到這里,拿上兵器,然后依著計劃我們各自行動。”言罷,四人分別。
單說莊府,自從那日余折鐵走后,過了良久,院子里的人才回過神來,人人都覺得,自己好像死過一次似的。
莊老爺子叫來仆人,收斂了那具尸體,又將重傷之人抬到屋內(nèi)中,請來郎中細心的醫(yī)治。
一直靜靜地熬到了晚上,聽到風(fēng)聲的親朋陸續(xù)來到莊家安慰,屋子里的人一下子多了起來。
看著這滿屋子的人,這莊老爺子慢慢的由悲轉(zhuǎn)到恨,由恨轉(zhuǎn)到了怒。
此刻的莊老爺子,磨了一陣牙后,開始排兵布陣,他先派了幾個腿腳利索的,四處打聽余折鐵一行人的行蹤,然后向四處發(fā)出請?zhí)灰惶斓墓Ψ?,這莊府便聚集了一眾雞鳴狗盜之徒,
這些人在莊府內(nèi)大呼小叫,聲勢震天。看到自己手底下來了這么多人,莊老爺子的膽子也慢慢的壯了起來,他似乎覺得,反撲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