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今天晚上的宴會確實是為秦羽雙裝備的,每個攤位上都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美酒佳肴,甚是豐盛。他們看到寨主帶著人走來更是熱情的不行,激情四射的投喂著這位連連擺手的大恩人!
“來來來,嘗嘗這個!”
“這個這個,這是我們家拿手的叫花鴨,嘗嘗…嘗嘗!”
“吃這個!誰都比不過我們家的三鮮燉鵝…”
秦羽雙就這樣在眾人熱情的投喂下吃到飽的不行,好在他不喝酒,不然這會兒他早就被人灌到桌子底下去了。
“不行,不行,我實在是吃不下了,再讓我吃下去,這就不是報恩是殺人了!”秦羽雙一邊捂著肚子,一邊打著飽嗝艱難的說道,看樣子是真的吃撐了。
洛清游抿著嘴心情不錯的對他說道:“吃飽了的話,就起來跟我去消消食?!?p> 秦羽雙皺眉道:“不行,我吃太多了,一點兒也不想動,動不了…”
洛清游故作善良道:“那行,那你就待在這兒吧,我反正是要去消消食的,至于他們還會不會再來,我可就不管了。”
說到這兒,羽雙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抓住洛清游的衣袖就不撒手。
“那不行,你走了我可對付不了他們,再讓我吃下去,我真的連小命都沒了!”秦羽雙委屈巴巴道,剛剛要不是洛姑娘給自己擋下了一波,那么多東西要都讓他一個人吃了,那他可真直接趴下算了。
有時候這人太熱情也不是一件好事,拒絕不是,不拒絕也不是,到頭來吃的秦羽雙都撐到嗓子眼了,就連洛姑娘也沒少替他擋,也吃了不少東西。
“那走吧...”洛清游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扭頭示意了一下文景,便扯著袖子拖著秦羽雙離開了這一片熱鬧之地。
秀秀一邊吃著果子,一邊饒有興致的看著兩人遠(yuǎn)去的背影,時不時發(fā)出低低的笑聲。
“你傻笑什么呢?”如華莫名其妙的看著一旁的秀秀疑惑得問道。
秀秀強忍下笑意,一本正經(jīng)的回復(fù)她說:“沒什么,看到一點兒好玩的事情?!?p> “好玩?什么好玩?”如華順著秀秀的目光看去,也沒看到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啊。
秀秀見如華一臉茫然的表情便問道:“如華,你覺得清姐帶回來的那人怎么樣啊?”
如華疑惑道:“什么怎么樣?不就是個人嘛?!?p> 秀秀道:“我是說,你對他的印象如何,你覺得這人是好是壞?”
如華一邊剝著手中的桔子,一邊如實道:“印象不怎么樣!誰知道他是不是壞人!”
“???他招惹到你了嗎?”秀秀疑惑道,這秦公子文質(zhì)彬彬也不像是會欺負(fù)女子的樣子,“不會吧...”
如華想來就覺得生氣,一把將手中的橘子摔在桌上,氣鼓鼓道:“他是沒招惹我,但他不該穿行之哥哥的衣服,他穿上不倫不類的,丑死了!”
秀秀這才聽明白話中的意思,“如華啊,那件衣服是你給行之哥哥做的,對吧!”
如華點點頭,低下頭有些許害羞的模樣,而剛剛那個被她摔在桌上的橘子,也被她再次拿起來繼續(xù)剝。
秀秀了然的笑了笑,“如華,你剛剛說的話好像有些不對啊...”
如華道:“哪里不對?”
秀秀端正道:“你看啊,你說那衣服秦公子穿上不倫不類,這句話的意思到底是說人不倫不類還是衣服不倫不類呢?”
如華急道:“我當(dāng)然是說...”
“當(dāng)然不是說人了!”秀秀打斷她道,“畢竟人秦公子是我們清姐的救命恩人,怎好在身后說人不是!當(dāng)然了,如華的手藝我是知道的,那件衣衫做工了得,裁剪得體,可就是料子差了些,要不這樣,下次下山的時候,我陪你去城中買幾匹上好的料子,你再給行之哥哥做一件,可好?”
秀秀這個精明的小狐貍可是能言善辯,巧言令色,忽悠起如華這個小狼崽子根本不在話下,三兩句就讓她啞口無言不說,到頭來還高高興興的想著虧得那件衣服沒讓行之哥哥穿,不然行之哥哥該不高興了。
這邊哄好了一只小狼崽子,秀秀便走到了文景的身旁看看另外一只狼崽子,畢竟今天晚上的宴會可是她出的主意。
“看看你干的好事...”文景無奈的嘆了口氣。
秀秀眨著她那雙又大又無辜的眼睛問道:“有什么問題?”
文景好脾氣道:“你沒看見秦公子都吃吐了嗎?”
秀秀道:“那又不能怪我啊,是他們太熱情了?!闭f實話秀秀自己也沒有想到,寨子里的人會這么熱情的款待秦公子,她無非是想著清姐平安歸來,大家熱鬧熱鬧,順便再創(chuàng)造點機會,誰成想會變成這樣。
“我又沒怪你,只是不知道清姐會不會生氣?!蔽木班?,人高馬大的小伙子擺出一臉愁眉苦臉的模樣,也就在洛清游和秀秀的面前他會有這幅表情,平日里他可是鐵面無私的校場總管,寨中年輕一輩的功夫術(shù)法可都是由他訓(xùn)練,如此大的反差也就他能做到。
秀秀安慰他道:“生什么氣啊,清姐才不會生氣呢!清姐說了,這人的法力修為在她之上,這么厲害的人,如果能被我們留下,那絕對是有利無害的,讓他見識一下我們的誠意,有什么不好!”
“是嗎?”文景略感擔(dān)憂道。
秀秀高深莫測道:“靠清姐吃飯,這可不是誰都能有的待遇!”
秀秀和文景倒是說得高興,就連寨子里的人都是歡聲笑語載歌載舞,只可惜這么熱鬧的時刻孟行之不在,他被洛清游派去監(jiān)督金沙的分流情況,不管怎么說,幫這些村民度過災(zāi)年是至關(guān)緊要的。
洛清游說帶秦羽雙去消食,可真就是去消食,帶著他徒步在山間爬了幾個來回,終于又一次登上山頂?shù)臅r候,秦羽雙堅持不了了。
“不行,我實在是爬不動了,我要歇一會兒,歇會兒...”秦羽雙毫無形象的癱倒在一塊兒大石頭上,氣喘吁吁的說道,他好像這輩子都沒這么累過。
洛清游走到石頭邊,神態(tài)自若的問道:“還撐嗎?”
秦羽雙見其靠近便十分自然地坐起身,讓出一塊地方說:“不撐了,一點兒也不撐了,你也坐下歇會兒吧?!鼻赜痣p看了看身旁的空位,示意道。
洛清游見地方寬敞倒也沒太拘謹(jǐn),上前一步與之并排坐了下來,放松心情,感受這夜晚的寧靜與祥和。
“你怎么一點兒也不帶喘的?”秦羽雙好奇道,從剛剛的體能鍛煉中,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一個大男人都累到不行,可她依然身輕如燕,絲毫沒有疲累的感覺。
“還好,習(xí)慣了?!甭迩逵屋p飄飄的說。
“習(xí)慣?習(xí)慣什么?”秦羽雙好奇道。
習(xí)慣奔波,習(xí)慣以命相搏,習(xí)慣時時刻刻把命捏在手中過活...
洛清游看了看秦羽雙清澈無知的眼眸,微微笑了笑問道:“怎么樣?今晚的伙食可好?”
一說到伙食,秦羽雙可是有不少話要說,剛剛在眾人面前不好揭她這位寨主的短,這會兒子可要好好掰扯掰扯。
“你還說都是拿手好菜,這給我吃的全都是素菜,沒有一個葷菜,我又不是兔子,你光給我吃草??!”秦羽雙義憤填膺的抱怨道。
“不好吃嗎?”洛清游反問。
“好吃是好吃,但我喜歡吃肉?。 鼻赜痣p委屈巴巴的說著,最開始跟在佛祖身邊時,因為那時還未到辟谷的階段,所以他們也需要自己準(zhǔn)備吃食,但因為羽雙和玟雪并不算佛家的正式弟子,所以他們不受諸多戒律的約束,偶爾開開葷也無傷大雅。
也如今到了人間,羽雙最為熱衷的美食可不就是各式各樣的葷菜嘛,叫花雞,醬香鴨,烤鵝,烤乳豬,哪一個不是羽雙的心頭好??!
“你還說靠你吃飯,你就是這么打發(fā)我的啊,全是素的,吃的我臉都綠了....”秦羽雙喋喋不休的抱怨道,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終于逮住機會述說洛清游的不公。
洛清游笑道:“這你可不能冤枉我,我們寨子的規(guī)矩向來如此。”
秦羽雙大驚:“?。磕銈冋佣汲运氐膯??”
洛清游解釋道:“那到不是,想吃什么是各人的自由,只不過我們寨子的人都來自不同的種族,像這種大型的聚會,如果桌面上擺的是你的親族,又或是他的本家,你覺得這個聚會還能順利進(jìn)行嗎?”
秦羽雙認(rèn)真聽道:“所以...”
洛清游說:“所以,我們規(guī)定在這種聚會場合以素為主,當(dāng)然,如果覺得素菜過于清淡,可以自由發(fā)揮創(chuàng)造,只要不使用活的動物就可以?!?p> 秦羽雙開心道:“那你的意思是,除了像今日這樣的場合,平日里都是可以吃肉的?”
洛清游點點頭,“當(dāng)然,妖族大多還是食肉為主,總不可能讓他們統(tǒng)統(tǒng)吃素,不然這日子可怎么過。”
“那就好,那就好!”秦羽雙眉開眼笑,剛剛的陰霾一掃而空,還真是個好哄的小孩兒。
“其實我覺得剛剛那個黑熊精的手藝就很不錯,簡單的面食都能被他做成這個樣子,那他做葷菜豈不是手藝更佳?”秦羽雙兩眼放光的問道,怕是已經(jīng)忘了剛剛撐的要命的感覺。
洛清游道:“確實,大黑同你一樣好食,所以他曾經(jīng)混在城中學(xué)過兩年廚藝,后來不甚被一道人抓住差點送了性命,我見他從未做過壞事便從道人手中將他救了出來,讓他留在了寨中?!?p> “你能看出他的真身?”洛清游似乎突然想到什么,神情微變的問道。
秦羽雙見洛清游的神情突然嚴(yán)肅起來,不明所以的說道:“能出他的真身有什么奇怪嗎?”
洛清游試探道:“那你能看出我的真身嗎?”
秦羽雙看了看她認(rèn)真的模樣,生怕她一個不高興又打人,便老老實實的閉上眼睛凝神辨識洛清游的真身。
不一會兒秦羽雙睜開眼睛說道:“鳶鳥,你的真身是鳶鳥?!?p> “哪一支?”洛清游追問。
“體型偏小,羽毛呈暗褐色的--赤鳶?!鼻赜痣p如實答道。
洛清游神情復(fù)雜的看了看秦羽雙,沒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又或者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懷疑猜測些什么。
半響,洛清游幽幽的問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
“你想說你也是神鳥族人?!甭迩逵未驍嗨溃骸翱缮聒B族人那么多,你究竟是哪一支呢?”
秦羽雙不知為何洛清游的情緒會在瞬間變得低落,可他之前已經(jīng)騙了她了,如今可讓他如何開口呢?
“我...”
洛清游再次打斷道:“鳳凰嗎?你的樣子可長得不像?!?p> 秦羽雙心虛道:“什么時候種族都長在臉上了?”
洛清游看了看秦羽雙嬉笑打趣的模樣,不帶一絲笑意的說道:“鳳凰尊貴,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法力高強,他們的容貌亦是生來絕色,鳳凰女子無不傾國傾城,而男子更甚,他們的容貌多柔美脫俗,與你...不是一種感覺?!?p> “那我...給你什么感覺?”秦羽雙問道,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洛清游,竟對她的回答十分期待。
本是洛清游在質(zhì)問他,可當(dāng)她的目光與其交匯,洛清游便感覺渾身不自在,就連手腳都有些不聽使喚,眼神更是四處飄忽,無處安放。
“時候不早了,快回去吧!明日一早出發(fā),你好好休息!”最終,洛清游草草丟下這么一句話就飛身下山去了,留下秦羽雙獨自一人在山頂心中陣陣發(fā)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