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管束!”方清明激動不已的看著空中的信號彈,等候已久的眾將士亦是熱血沸騰。
只見方云右手一揮,禿頭雕的精銳士兵傾巢而出,烏泱泱的奔向湛廬山入口處的石林迷宮。
眾人一踏入迷宮,石林之后的東西就開始蠢蠢蠕動,不出片刻,無數(shù)條枯枝藤蔓便迎面而來。
“火攻!”只聽一生令下,眾人手中亮起火光,每個人的手中都舉著火把,以火代劍攻向那些吃人藤蔓。
上一次的教訓(xùn)可不僅僅是一場教訓(xùn),這世間的藤蔓雖有千千萬,但吃人的卻不多見,為了對付這些東西,方云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在得知此物懼火的特質(zhì)之后,便讓眾人提前適應(yīng)火攻,一開始眾人還頗為不滿,在見到藤蔓被火灼燒連連后退的模樣之后,眾人的士氣瞬間高漲。
“您是如何得知此物懼火的?”方清明欣喜的問道,此時此刻他還真有一點崇拜方云的感覺。
方云看著火光一路向前,頗為滿意的說道:“偶然在一本古籍上得知,枯木成精,以食人血肉為生,堅韌長存,非等閑精怪,壽元可達(dá)數(shù)千年之久,刀劍亦不可穿,唯懼火而。”
“雖然這些藤蔓還未達(dá)到刀劍不穿的地步,但火攻之法,值得一試?!狈皆谱孕艥M滿的說道。
方清明認(rèn)同道:“妖族畏火屬天性,鳥族尤甚,避之不及誰又能想到我們會以火攻之,文管束果然厲害!”
方云幽幽道:“火,其實并沒有那么恐怖,鳳凰尚且浴火,恐懼只不過是天性作祟罷了,我們神鳥族的精銳又豈是那尋常俗物可比,一旦克服了心中的膽怯,任何畏懼都算不得什么?!?p> “是,我們禿頭雕的將士最是英勇不凡,區(qū)區(qū)藤蔓算的了什么,看我用火全部燒光它們!”方清明說著,斗志昂揚(yáng)的沖進(jìn)了戰(zhàn)場,左手火把右手劍的雙管齊下,打的那些藤蔓節(jié)節(jié)敗退,逃也似的往石林深處退去。
方清明帶人乘勝追擊,方云也跟上了他們的腳步,一路追至湛廬山真正的入口處。
“就是這兒了,我們當(dāng)日就是從這里上山的?!狈角迕髡f道,神情中滿是得意之色,一雪當(dāng)日被藤蔓打的潰不成軍的前恥。
方云的臉上倒是沒有露出太多喜悅之色,他認(rèn)真查看了一番妖藤逃竄的方向,道:“夜鶯上前!”
“卑職在!”一個身形小巧的將士迅速來到方云的眼前,恭敬的跪在地上,等候文管束下令。
“速去前方探路,找到妖藤的逃竄之地,以及少主發(fā)信號的準(zhǔn)確位置!”方云嚴(yán)聲道,擲地有聲絲毫不比那些武將來的遜色。
“是!”說完,夜鶯小首領(lǐng)便帶著五六名手下,迅速竄入了林間,在探路尋人這件事上,無人能出夜鶯族之右。
不一會兒,夜鶯小首領(lǐng)便派人來報:“稟告文管束,妖藤正往山巔逃竄,而少主的準(zhǔn)確位置在湛盧山西面的深林之內(nèi)!”
方云當(dāng)機(jī)立斷道:“陳軍帶領(lǐng)兩隊人馬往山巔處追擊妖藤,方清明與我一同往西面去支援少主,行動!”
一聲令下,烏泱泱的大隊瞬間分成兩隊,往著不同的方向而去。雖然那些老將不是很明白為何要去追擊一個戰(zhàn)敗逃竄的妖藤,但首戰(zhàn)順利,他們在心中不免對這位首次領(lǐng)軍的文管束有了一些改觀,既然此番的主帥是他,那便隨他去吧,誰讓大族長年事已高,而少主又是他唯一的兒子,神鳥族下一任的大族長非他莫屬。
方清明跟著文管束一路往西,途中沒有發(fā)現(xiàn)山神大人以及洛清游他們的蹤影,路上更是毫無阻礙,一群人暢通無阻的便來到了當(dāng)初他們被困在其中的奇門陣林。
“就是這兒了,上一次我和少主就是走到這里走不進(jìn)去的。”方清明說道,他們上次離開此地之時還特意在周圍的石頭上留下過標(biāo)記,看來他們的方向并不錯。
方云向前靠近幾步,眼前的這片林子看起來似乎與尋常樹木并沒有什么不同。
“文管束小心,這林子怪的很,進(jìn)去之前絲毫感覺不到有任何怪異,但只要身在其中便感覺昏天黑地,不僅什么都看不清,周身的氣血更是不穩(wěn),我從未見過這般詭異的奇門之術(shù)?!狈角迕髟谝慌哉f道,“要不我們一把火把它們?nèi)紵税?,一了百了!?p> “不行?!狈皆朴檬州p輕觸碰著樹干說道:“放火很簡單,可這么一大片林子,萬一火勢無法控制,那就是整座山遭殃,如今我們還沒有找到少主,萬一誤傷了他,誤傷了我們自己人,你待如何?”
方清明傻乎乎的抓了抓腦袋道:“是我考慮不周,考慮不周,可我們該如何進(jìn)這片林子呢?總不能一棵棵砍過去吧,之前少主雖然帶著我們砍出了一條生路,但事后那些樹又都長得完完整整,這可如何是好呢?”
方清明又著急又懊惱的盯著這片樹林,而方云卻從懷中拿出一把匕首,用力的朝著樹干刺去,硬生生從樹干上剜下一大塊樹皮。
“這是?”方清明目瞪口呆道,被剜掉一塊樹皮的地方居然露出了鮮紅色的樹干。“這這這...這到底是什么東西,樹干怎么可能是紅色的呢?”
“怎么不可能,你這不是親眼看到了嗎?”方云風(fēng)輕云淡的將匕首收入懷中,輕聲道:“傳聞中,世間有一種靈樹,此樹通體泛紅,從樹葉到枝干全都是刺眼的鮮紅色,生長在渺無人煙的天涯海角之處,善與偽裝,據(jù)說有迷惑人心的功效?!?p> 說著,方云示意手下拿出了一小袋東西,方清明滿臉疑惑的看著,也不知那是什么東西,似白灰一樣。只見方云鎮(zhèn)定自若的從袋中捧起一把白灰往那樹上一灑,便聽見稀稀拉拉有什么東西從樹上掉落的聲音,緊接著那棵樹紅光大躁,露出了它本來的面目。
“它它它....”方清明驚得語無倫次,原來這世上真有這樣的奇物,此番真是大開眼界了。
“發(fā)下去,讓他們?yōu)⒃诿恳豢脴渖??!狈皆埔贿吪牧伺氖稚系幕覊m,一邊交代下去。不出片刻,眼前的這一片林子就便成了紅色的海洋,在如此深夜中顯的尤為醒目。
“走吧。”方云說道,剛準(zhǔn)備往前走,方清明就從后面抓住了他的一只手臂。
“這樣就可以了嗎?這些樹真的不會再迷惑我們了嗎?”方清明擔(dān)憂的說道,想來這林子的厲害之處,不免擔(dān)憂起方云那低微的法術(shù),萬一這林子還是如此,那他走進(jìn)去就跟送死沒兩樣。
方云愣了一下,冷冰冰的掙開他的手說道:“那是我找人特制的藥粉,這種樹一旦沾上,不僅會原形畢露,還會占時失去迷惑人心的作用,如果你再耽擱下去,說不準(zhǔn)什么時候就沒用了。”
說完,方云便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方清明悻悻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不再多問,疾步跟了上去。
蔽月洞外,洛清游正焦急的拍打著結(jié)界,甚至不惜用莫邪劍去劈。可奇怪的是,一貫彪悍的莫邪劍碰上這個結(jié)界,竟變得毫無斗志,宛如一柄尋常鐵劍,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怎么回事?莫邪劍怎么會沒用呢?”洛清游滿臉疑惑的看了看手中的莫邪劍,思索片刻之后,便收起了莫邪劍,掌心發(fā)力似要幻出利爪。
“別費力了,我們打不破這個結(jié)界的?!鼻赜痣p神情略顯凝重的說道。
“怎么會這樣?我的利爪竟然變幻不出...”洛清游臉色漸沉。
五眉在一旁慌得不行,哭喪著個臉道:“這到底是什么情況啊,進(jìn)也進(jìn)不去,萬一真讓他救出了妖王,我們可怎么辦啊!要不我們跑吧,跑遠(yuǎn)些說不定他們一時半會兒就追不上我們了~~~”
五眉喋喋不休的說著,說的都還是些喪氣話,本就心中煩躁的洛清游這會兒更是不悅了。
“你給我閉嘴!”洛清游呵斥道,緊皺的眉頭充分顯示了她此刻的心情,事情怎么會突然變成這樣,莫名出現(xiàn)的結(jié)界,以及使不上力的莫邪,這所有的一切都能他們預(yù)期的不同,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問題?
“五眉你就先安靜一會兒?!鼻赜痣p說道,“現(xiàn)在不是考慮逃走的時候,如果方魏言真的救出了妖王,到時候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不見得安全。事有蹊蹺,我們還需謹(jǐn)慎行事?!?p> 此時的秦羽雙出乎意料的冷靜,他安撫好五眉之后,來到洛清游的身旁輕聲道:“你先別急,此地封印妖王已有數(shù)萬年,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被人破解的,而且方魏言剛剛受了傷,他不見得有能力救出妖王。反倒是他剛剛發(fā)出去的信號彈,我想方云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p> “那妖王怎么辦?”洛清游愣愣的問道,她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當(dāng)初正是山神大人說,最好將方魏言引到蔽月洞前,這樣便可以輕而易舉的抓住他,并用他來換取行之的安全,明明之前都是一切順利,怎么突然就變得不受控制了?
秦羽雙輕輕撫上洛清游的肩頭,柔聲道:“我們先想辦法從方云手中救出行之,妖王的事情就交給山神大人,他會有辦法的。”
洛清游驚訝的看向秦羽雙,心中頓時明白過來,問道:“他想做什么?”
秦羽雙微微搖頭,“我也不清楚他究竟想做什么,但他說這是他僅有的一次機(jī)會,他不能錯過。”
“所以,他是故意讓我們帶方魏言來此地,也是故意讓你放走他,觸發(fā)這個結(jié)界的,是嗎?”洛清游臉色不佳的看向秦羽雙,有那么一瞬間,她的心里很不舒服,那是一種被隱瞞的無力感,更是一種好似背叛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