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游惡狠狠的瞪了方云一眼,強(qiáng)忍著殺人的沖動,扯過拴著他脖子的捆妖繩跟上秦羽雙的腳步。
方云自知落在洛清游的手上逃脫不了,便老實(shí)的跟在她身后走著,但那方清明可不是個淡定的主,受著傷一路上還罵罵咧咧的,最后忍無可忍,秦羽雙直接用一塊爛布堵住了他的嘴,這才得到了片刻安寧。
“你們究竟把少主怎么樣了?”方云沉著的問道。
“現(xiàn)在才擔(dān)心你的少主,是不是太晚了點(diǎn)?”洛清游反問道,相比方清明的聒噪,方云擅長的偽裝反而讓人愿意搭理一句。
“少主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你,你難道真的忍心傷他?”方云說道,心中的焦慮從剛剛見到刺骨錐上的血跡就開始翻江倒海,本以為可以做到無波無瀾,但真到那一刻時,所有偽裝都崩塌的一干二凈。
洛清游嗤笑道:“他想不想害我且不說,但我知道你卻是在害他?!?p> 洛清游冷漠的丟下這句話便不再搭理他,方云的身世洛清游也略有耳聞,從小受盡苦難的人,而如今又能爬到今日這個位置,無論他是怎么做到的,洛清游都不會小瞧了這種人,因?yàn)槟鞘且环N向死而生的勇氣,這樣的人心思又怎么會簡單呢?
方云臉色煞白煞白的,但他還是強(qiáng)忍下心中的焦慮繼續(xù)說道:“少主他在哪里?”
秦羽雙回過頭來說道:“別急,等我們順利救出孟行之,自然會告訴你方魏言的下落?!?p> 一行人就這樣一路無言的下了山,由于文管束和侍衛(wèi)總管都被他們挾持,所以無人敢輕易上前,即便這群武將對文管束的生死并不在意,但這方清明他們卻是不能不顧的。
“把孟行之帶來,不然的話,他們的安全就保障不了!”秦羽雙說道,眼神掃過那些圍在四周不敢上前的侍衛(wèi),他沒想到第一次見神鳥族的族人會是這樣的一個場景。
方清明的手下面露難色的看了看自家少爺,要是少爺受了傷,武管束是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可那文管束的賬內(nèi)是有禁制的,他們可不敢輕易靠近啊。
方云一言不發(fā)的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扔過去,“拿著這個就可以進(jìn)去了,連帶著籠子一起帶過來。”
方云說完,洛清游就狠狠的給了他一掌,用了五分力,雖然不至于要他命,但足以震碎他幾根肋骨了。方云一口鮮血突出,疼的他半跪在地上,好一會都直不起腰來。
“嗚~~~嗚~~~”方清明劇烈掙扎著,先是滿臉擔(dān)憂的看著方云,隨后便滿眼憤恨的瞪著洛清游,如果眼神能殺人,那他可不見得能殺的了洛清游。
至少洛清游壓根就沒有將他的怒目放在眼中,方云既然能這般對待行之,那她就能一五一十的還回去!
秦羽雙默不作聲的看了看地上的方云,雖然此時他看起來是挺可憐的,但一想到行之受的苦,似乎這樣也不過分,頂多是讓他多疼一疼,也沒有真的重傷他,清游還是那么面冷心軟,即便是報仇,也不會輕易殺人。
許是擔(dān)心武管束那唯一的兒子,那回帳營的侍衛(wèi)跑的飛快,不一會兒他們就把孟行之連鳥帶籠子的,一起帶到了秦羽雙的面前。
“行之...”洛清游眉頭緊皺的看著籠子里的孟行之,她從未見過行之如此萎靡不振的模樣,眼神迷離,耷拉著腦袋,小小的身體更是縮在籠子的一角,看上去可憐極了,秦羽雙亦是沒有想到,行之會被折磨成這個模樣。
洛清游頓時紅了眼眶,手中喚出莫邪劍一招而下,籠子瞬間變得四分五裂。
“行之!”洛清游心疼無比的將小仙鶴摟在懷中,雙眼憋得通紅,殺人般的看向方云道:“把行之的內(nèi)丹交出來,不然我現(xiàn)在就讓你去死!”
方云緊緊抿著雙唇,斷骨的痛苦還縈繞在身,他何嘗不想殺了孟行之,他痛恨所有欺辱過他的人,孟行之算一個,洛清游也是,但此時的他還是太弱,弱到什么人都想來踩他一腳,弱到只能像狗一樣在地上匍匐,可是,他又能怎么辦呢?
方云捂著胸口雙腳顫抖的慢慢站起身來,還不忘倔強(qiáng)的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跡,眼神堅毅的用頭上取下發(fā)簪,握在手中,凝神默念咒術(shù)。
只見那鑲嵌在金簪上的玉石漸漸發(fā)出星光,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慢慢變大,最后變成一團(tuán)如拳頭大小的暖黃色光團(tuán)。方云將光團(tuán)握在手中停留片刻,隨后便將它送回到孟行之體內(nèi)。
內(nèi)丹回到體內(nèi)之后,孟行之雖然恢復(fù)了人形,但躺在洛清游的懷中依舊昏迷不醒,臉上手上到處是傷,找不到一處好肉。
“行之...行之...”洛清游焦急的喚道,可孟行之就像是睡著了一樣沒有任何反應(yīng)。
“為何他還不醒?是不是你做了手腳!”洛清游惱怒的舉起劍直指方云。
方清明沖上來擋在方云的前面,不讓洛清游傷他,可他連自己都自顧不暇,沖上來只有送死的份兒。
“內(nèi)丹我已經(jīng)還給他的了,過不了多久他就會醒,洛姑娘莫不是要言而無信!”方云急切的說道,洛清游這個瘋子,一旦發(fā)起瘋子他們不僅沒好果子吃,說不準(zhǔn)連小命都會不保,即便一萬個不情愿,此時他也不能熱鬧她。
“清游把劍放下。”秦羽雙說道,一邊探脈,一邊查看著行之身上的傷勢。“內(nèi)丹已經(jīng)歸為,只是離體有些時日,需要一點(diǎn)時間融合,傷勢我也看過了,沒有傷到要害,休養(yǎng)些時日便好,你莫要著急。”
羽雙的話就像是一顆定心丸,將洛清游漂浮不定的那顆心穩(wěn)穩(wěn)的放了回去。她不是神,也沒有族人傳說的那般厲害,她只是一個渴望活下去的瘋子,為了身邊人能夠好好活下去的瘋子。如果說什么時候她會發(fā)瘋,那一定是身旁在意之人危機(jī)之時。
洛清游愣愣的回到行之身旁,像一個犯錯的孩子緊緊抓住孟行之的手,滿臉的自責(zé)。
方云見洛清游撤劍離去,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這位公子,你剛說只要我們放了孟行之,你就告知我們少主的下落,如今人也放了,你是不是也該信守承諾!”方云說道,此時的洛清游是絕對說不通的,還是得換一個人說才行。
“既然答應(yīng)了你,我就不會食言?!鼻赜痣p說道,起身面向他們,那方清明依然擋在方云的身前,似乎他們才是那財狼猛獸。不過若按實(shí)力來講,確實(shí)不假。
秦羽雙繼續(xù)道:“你們少主,剛剛闖入了上古妖王的山洞?!?p> “那他現(xiàn)下如何?”方云焦急的問道。
“不知?!鼻赜痣p道。
方云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語無倫次道:“不知...你們怎么會不知,不是你們抓了他嗎?不是你們傷了他嗎?你們怎么能讓他獨(dú)自去闖上古妖王的洞穴!”
秦羽雙費(fèi)解道,“這話從何說起?方魏言有手有腳,是他自己往洞中沖去的,我們又?jǐn)r不住他?!?p> “可笑!你們不是法力高強(qiáng),修為過人嗎?兩個人居然攔不住少主一人,誰會信?”方云不依不饒道。
“你夠了!”洛清游不悅道,一邊將行之扶起,一邊厭惡的對方云說道:“他是你們家少主,與我們本就沒有絲毫關(guān)系,所以他是死是活自然與我們也不相干!”
方云憎恨道:“洛清游,你當(dāng)真是沒有良心,少主對你的心思,你懷疑也好,不行也罷,但你不能這般隨意將其置地唾棄,這些年來他看似不停的追殺著你,但他卻從未真正傷害到你,你怎就這般冷血無情!”
洛清游道:“冷血?若說冷血你文管束又比我好上多少?自己有幾斤幾兩心里不清楚嗎,以為自己是誰就敢去打上古妖王的主意,你真的是在幫他嗎?”
“我...我,他那都是為了你!”方云狡辯道,“如果不是你不肯聽話,他也不會這么想要變強(qiáng),歸根結(jié)底都是因?yàn)槟悖驗(yàn)槟?!?p> 洛清游好笑道:“因?yàn)槲遥课沂枪穯??我為什么要聽他的話,讓他來擺布我的人生!你不覺得太可笑了嗎?”
“我勸你還是盡快去救你的少主為好,不然,說不定他連最后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甭迩逵卫淠恼f道,扶起孟行之準(zhǔn)備離去。
秦羽雙右手一揮,捆在他二人身上的捆妖繩便瞬間消失。顧不得去管洛清游他們,方云和方清明便急沖沖的欲往山中奔去。
還不等他們上山,空中便略過一道熟悉的身影,飛身之下,攔住了洛清游的道路。
“少主!少主!”還不等方云他們回過神來,眾侍衛(wèi)就認(rèn)出了眼前之人,他們率先跑到少主的身邊,欣喜的迎接著少主的歸來。
“少主您沒事吧...少主您可回來了...”侍衛(wèi)們將方魏言團(tuán)團(tuán)圍住不說,還拔出劍對著洛清游他們,之前是群龍無首,不得已任他們逍遙,而今少主回來了,他們決不能放洛清游這個叛徒走掉!
“洛清游,你之前在那里危言聳聽,害的我們?nèi)诵幕袒?,如今我們少主回來了,絕不會讓你再跑掉,你就乖乖跟我們回去,好好贖一贖你犯下的罪!”一個侍衛(wèi)氣勢洶洶的說道,這變臉的速度堪稱一絕,或許這就叫做狗仗主人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