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以后,扶棠被人放了出來,回到竹園,里面安安靜靜,蘇零沒有回來。
提著燈籠穿梭在王府的小徑上,蘇零一直沒有回來,她心中放心不下,只好出來尋找。
在這個王府里,她除了蘇零就是孤身一人,奴才們看見她雖然恭敬,卻一看都是表面上的,要真有個什么事,必然不會管她是誰。
就像剛剛,她想尋個人來問問,但卻尋不到,很顯然,這些人遠遠的看到她就已經(jīng)躲了起來。
扶棠重重的嘆口氣,微微擰了眉,想了下將手中的燈籠熄滅,退到一側(cè)的小花圃里站下。
她必須要找個人來問問,既然大家遠遠的躲開她,那她就守株待兔的等個人來問好了。
也不知道是她所處的位置不合適,亦或者此刻時間過于太晚,等了許久都未曾等到有人來的宋扶棠的眉頭皺的更深。
“這個王府不會連個夜里巡視的侍衛(wèi)都沒有吧……”扶棠自喃的說道。
“誰?”
宋扶棠聽聞聲音,猛然嚇了一跳,正欲說話就已經(jīng)有一個冰冷的東西放到了她的脖頸間。
?“王妃?”
來人疑惑的說了句,方才收回劍,恭敬的抱拳說道:“參見王妃,這么晚了,不知道王妃在這里干什么?”
宋扶棠凝眸看去,方才看清前面的人,她踏出了小花圃,淡然的說道:“張管家,我在找我的丫頭!”
張管家倪了眼蘇墨,緩緩說道:“蘇零應(yīng)該還在容嬤嬤那里,想來明天就應(yīng)該會放回去,王妃又何必如此夜深出來尋找呢?”
扶棠暗笑,這個張管家看上去恭敬有禮,可是,卻是這府里的管事,能得到墨淵遲的重用,想來必是個難纏的主兒,從昨天她進府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了。
“張管家,本王妃不出來找不行啊?!彼畏鎏木従徴f道:“我那院子里就蘇零一個人,沒有了她,我卻是很多事情無法去做,不是嗎?”
張管家一聽,躬身說道:“這個就是屬下的疏忽了,等下屬下就會派人過去侍候王妃!”
“張管家疏忽的事情可真是多?!彼畏鎏恼Z氣平緩的說道:“派人就不用了,我這個人認(rèn)生的很,還是帶我去找我的丫鬟吧。
張管家聽出了她語氣里的嘲諷,卻佯裝聽不出,道:“王妃教訓(xùn)的是,屬下這就去辦。”
說罷,轉(zhuǎn)身離開。
宋扶棠歪頭盯著他的背影,她說去辦,應(yīng)該是去找她的蘇零了吧。
回到竹園的宋扶棠看著空蕩蕩的園子,臉上不免閃過一抹寂寞。
這么多年一個人,卻在幾天的時間里不習(xí)慣了,從她來到這個陌生的朝代開始,蘇零幾乎和她形影不離,內(nèi)心里,她大概早已經(jīng)讓她走近。
宋扶棠點燃了房間內(nèi)所有的蠟燭,就好似現(xiàn)代的時候,夜晚她都會將租的小屋里所有的燈拉開,她害怕那空寂而黑暗的空間,好似在嘲諷她是個被人拋棄的孩子!
等了許久,竹園里好似有了腳步聲,宋扶棠心中一喜,急忙站了起來打開門。
?外門的人不知道宋扶棠會突然打開門,驚了下后急忙行禮道:“參見王妃!”
宋扶棠微微擰了眉,看著驚恐的兩個小丫頭,看看后面再無其她人,問道:“你們是誰?蘇零呢?”
“回稟王妃,我是小蘭,她是小丹,我們是張管家派過來竹園侍候王妃的?!毙√m恭敬的說道。
好一個張管家,她竟然被他擺了一道。
宋扶棠讓兩個丫頭進了房,看著她們鋪床整理著,突然說道:“你們知道蘇零現(xiàn)在怎么樣了嗎?”
小蘭和小丹低頭互視了眼,紛紛說道:“回王妃,奴婢不知道!”
宋扶棠暗暗蹙眉,他們越是這樣躲避蘇零的事情,她心里的不安就越來越大,“對了,那個容嬤嬤是什么人?”
小蘭微微抬了頭,緩緩說道:“回王妃,容嬤嬤是王府里的老嬤嬤了,王爺幾乎是她一手帶大的,所以在府里的地位極高!”
宋扶棠點點頭,看著兩個丫頭也算乖巧,說道:“我這院子里沒有那么多規(guī)矩,以后問話就直接說好了,不要那么拘謹(jǐn)!”
“是!”
“那個容嬤嬤平日在哪里?”宋扶棠問道,她今日好似一直沒有看到過年長的人。
“王爺本來給容嬤嬤準(zhǔn)備了院子,可是,她說她是下人,不可以壞了王府的規(guī)矩,所以……她就住在老嬤嬤們住的那個新園里?!毙〉ぞ従徴f道。
“那個新園在哪里?”
“在王府的西南角,靠近王府的廚房!”小丹是個單純的丫頭,她并不知道宋扶棠的問話別有用意,認(rèn)真的說著。
宋扶棠淡笑的點點頭,看了看已經(jīng)鋪好的床,說道:“嗯,好了,我累了,你們下去吧!”
兩個小丫頭互相看了眼,恭敬的站在那里沒有動。
宋扶棠奇怪,問道:“有事嗎?”
小蘭抿了抿嘴唇,喏喏的說道:“王妃還沒有給奴婢分配住的地方……”
宋扶棠一愣,她哪里知道要分配哪里?從進入這王府僅僅是一天的時間,她幾乎就被放逐成了三不管。
“你們自己看吧,這竹園里的屋子也多,我隔壁蘇零住的,剩下的屋子你們看著哪個何意就住下吧!”
?“是,謝王妃!”小蘭和小丹微微施禮方才掩住了門,退了下去。
宋扶棠吹熄了蠟燭只留了一個還在燃燒,她靜靜的在屋子里坐了會兒,方才打開門離去。
原本漆黑的夜晚因為烏云褪去,皎潔的月光露了出來。
怕引人注目,于是扶棠沒有點燈,獨自在黑夜中行走。
長期的兼職,讓她方向感極強,沒一會就找到了新園。
突然,一陣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宋扶棠回過頭,只見幾個老嬤嬤神情有些疲憊的向昕園走來。
老嬤嬤們看著宋扶棠,上下打量著,看著她一身素凈的衣裳,未施粉黛,頭發(fā)只是簡單的挽了個發(fā)髻心想也是個丫鬟。
其中一人說道:“你是哪個房里的丫頭,這么晚了在這里干什么?”
這些老嬤嬤并不知道宋扶棠就是王爺昨日迎進門的王妃,畢竟,一個不受寵的王妃又有幾人會去專門打聽?!
宋扶棠冷笑,杏眸噙了絲冷意的掃過眾人,緩緩說道:“我是來找容嬤嬤的,她人呢?”
老嬤嬤們聽了宋扶棠的話,心里極為不舒服,冷哼一聲,道:“不識規(guī)矩!你是新來的吧。這大半夜的容嬤嬤早都睡了,有事明兒個再來!”
說完,眾人不再理會宋扶棠,越過她正欲離去。
“容嬤嬤在哪里?”宋扶棠的聲音突然變的很冷,冷的讓人生寒。
老嬤嬤們又一次的頓住了腳步,冷眼看著蘇墨,道:“我奉勸你最好回去,要是惹了容嬤嬤,你吃不了兜著走!”
“一個奴才而已……本王妃倒要看看,怎么讓我兜著走!”宋扶棠眸光變的陰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