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胡同,佟牛家里,氣氛有些劍拔弩張。
只見佟牛一五大三粗的漢子,正跪在院子里。
另有一婦人,手握棍子,圍著他罵罵咧咧,“我怎么生出你這么個沒出息的東西,咱們家在這朝陽胡同里算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有錢人家,你想尋個啥樣的媳婦尋不到?嗯?非要娶個病秧子回來……”
“娘,秦凌不是病秧子!”佟牛梗著脖子喊道。
“嘿!這還沒過門兒呢,你就能為了她跟我梗脖子,以后要是過了門兒,你倆不合伙把我氣死嗎?”李氏愈發(fā)生氣了,掄起大棍子就朝佟牛后背打去。
“哎呦!這是干什么呀!”推門而入的是佟姑姑,見了大嫂這架勢急忙上前阻攔,“大嫂快消消氣,怎么了這是……”
“哎,氣死我了!”李氏把棍子一扔,瞪眼道,“還不是因為你,要不是你給大牛說了秦凌!”
因為我?佟姑姑十分不高興,亦是瞪眼,“怎么又賴我了?大嫂你說話怎么不講理呢?”
“你怎么能把一個病秧子說給佟牛呢!”李氏叉腰。
“誒?大嫂,你怎么能這么說話,”佟姑姑看了一眼大牛,繼續(xù)道,“今天就當(dāng)著孩子的面,咱們好好說清楚,是大嫂你拜托我給大牛說媳婦對吧……我看上了秦凌,可我也是事后聽她自己說有病的,對吧?”
李氏歪著臉看向一邊,自顧自生氣。
大人說話,佟牛不敢插嘴,默默聽著……
佟姑姑繼續(xù)道,“我這不也是第一時間告訴你了嗎?我這段時間還尋思著,咱們先兩手打算,找機會再幫大牛再挑一個呢!”
李氏哼了一聲。
“我不要別人,我就要秦凌!”佟牛紅著眼睛。
“你還說!”李氏眼睛一瞪,登時拎起棍子!
“哎呀,大嫂!”佟姑姑一跺腳,拉住李氏,“大牛是你的孩子,你當(dāng)真要把他打死嗎?”
“跟你爹一樣,死鉆牛角尖兒!”李氏指著大牛,直翻白眼兒。
“這樣好了,我們先不提這事,等大哥回來再商量行不行?”
李氏和佟牛都點了點頭。
佟姑姑出了佟家院子,窩了一肚子火。
佟牛母親李氏是李家獨女,繼承了家中手藝和產(chǎn)業(yè),說白了就是編筐賣筐。當(dāng)年,她嫁給佟牛的爹總覺得是委屈了自己,所以在家里顯得格外蠻橫……
佟姑姑未出閣時,這個大嫂就經(jīng)常對她指手畫腳……
佟姑姑越想越覺得憋屈,她幫大牛說媳婦,沒落下好,怎么還落了一身埋怨呢!李氏還當(dāng)真以為她還是那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嗎?
想了想李氏,又想了想自己早逝的丈夫,無兒無女,孑然一身,愈發(fā)凄涼……
“喂!走路不長眼睛??!”
見前面來車,佟姑姑急忙閃身,腳下一滑,一屁股跌在地上。
真疼!眼淚也忍不住翻涌……
“佟姑姑?”秦凌從孟府出來,恰巧目睹了剛剛那一幕,急忙上前。
“阿凌……”佟姑姑望著眼前清秀的女孩兒。
雖然這事繞不開秦凌,可佟姑姑是個明白人,人家姑娘是好姑娘,壓根兒怨不著人家……
秦凌扶起佟姑姑,兩人邊走邊說話……
佟姑姑說昨日有人訂購佟家的筐子,還付了一大筆定金,李氏高興,就說趕緊給大牛找媳婦,用這錢作聘禮。
佟牛就想去秦家提親……
佟姑姑把后來的事一五一十和秦凌說了。
秦凌仔細聽著,最后說:“我真是不敢拖累了佟家,還望姑姑勸勸大牛哥吧!”
佟姑姑瞧著秦凌,默默嘆了口氣,真是個好孩子呀,是佟家配不上她。
佟家院子里,佟牛已經(jīng)跪了半大天了。
李氏于心不忍,自己就這么一個兒子,可不能為了一個小姑娘就此消沉了……
李氏默默走到佟牛跟前,柔聲道,“大牛,起來吃飯啦!”
“娘!我就要秦凌!”佟牛耍著賴像個孩子似的。
“你這孩子,怎么死腦筋呢?秦凌有病,定然不能嫁個好人家,給你做妾都算高攀了!”
佟牛剛要張嘴反駁。
李氏又急忙道,“你要是非愿意要她,明天她就能進門兒,為娘也不介意,只不過她只能做妾!”
佟牛開心的咧嘴笑了,阿娘這是答應(yīng)了。
名分有什么重要呢?只要秦姑娘愿意,他保證只對她一個人好!
翌日,佟牛拎著一大筐菠菜,哼著小曲兒,腳步輕快的又來秦家了。
這次菠菜可比上次的多哦!
他敲了敲門,來開門的正是秦凌。
佟牛心情激動,道,“阿凌!我娘答應(yīng)了!”
秦凌一臉懵,“什么?”
“我娘答應(yīng)我娶你了!”佟牛開心的喊道。
秦凌微微皺眉,佟姑姑不是說佟牛母親李氏眼高于頂嗎?怎么忽然答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