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分了東南西北,多是玩耍的事物,東市是美食,西市是果蔬,南市是服飾,北市是小工,中間是雜耍。
此時喬昭已經(jīng)換上了天安山莊淺色麻布做的丫鬟服飾,臉上用胭脂掩蓋了臉部的輪廓,她轉(zhuǎn)身望著董成萱,說著:“董姐姐,既然你無法更換服飾,便就這么穿著,待會兒出去你走在前頭,我們均是你的丫鬟?!?p> 董成萱點(diǎn)點(diǎn)頭,瞧著喬昭這副喬裝打扮的模樣,也是不好詢問的,只好答應(yīng),也后悔剛剛嘴硬吃了那毒藥,只是吃便吃了,可是這命不再是自己掌控了。
“阿昭,好了嗎?”喬皋的聲音在屋外響起,喬昭順勢應(yīng)了聲。
夜深,月亮高高的掛在空中,淡淡的淺白色的月光照著這條小道,帶路的仍舊是墨天闊,他已經(jīng)換了身錦繡華服走在最前方,時不時回頭看看身邊的喬皋是否跟上,不知后期是否能自行研究出解藥。
“此次出來就是玩的,沒其他的事。”喬皋小聲地說著,出宮于他而言已是尋常,于喬昭而言便是關(guān)了六年后的首遭,不過前世也是出來過得,她倒沒有太過熱烈的情緒存于其中。
從小道走到盡頭便是也是的中心位置,數(shù)十家雜耍的戲團(tuán)自戲班子所在處出來,擺上了家伙事便開始了表演,細(xì)密的銀花火樹自翻轉(zhuǎn)著鐵棍兩端繞出,轉(zhuǎn)瞬即逝中再次誕生,自開始到結(jié)束不過半刻卻始終獲得了圍觀者歡呼。
喬昭拉著阿蘇的手鉆到最前頭,只見著尾聲,卻也因?yàn)轫修D(zhuǎn)瞬幾瞬的火花拍掌叫好,緊接著旁敲鑼的小伙子將鑼翻至背面從左開始收錢,于是人便散去了一半,留下的或多或少放了錢兩在其中。
喬昭在身邊的錢袋中摸了半天,最少的卻只是碎銀,還是前些日子為了出來玩阿蘇到言都用官銀換的小錢,她只好紅著臉悶悶的將小粒的碎銀放在鑼中,可是這粒碎銀在眾多文錢中仍舊大眼。
收錢的小伙子低頭看了喬昭一眼,又盯著旁臉黑黑的高個阿蘇,愣了下便接著往右去了。
阿蘇拉著喬昭的手,說著:“夜市倒比白日街市熱鬧,這開放的街到更長更廣了些,不過你那些錢于這些小老百姓而言怕是多了些?!?p> “知道就好了,干嘛說出來?”喬昭小聲說著,“這么多人,你怕是想讓別人知道我們兩個丫鬟打賞別人都是大手筆嗎?”
阿蘇搖搖頭,說著:“怕什么啊,現(xiàn)在普通的人有幾個能夠打得了你?!?p> “也是你教的好啊?!眴陶研χ?,拉著阿蘇的手往著阿蘇的手往南市去了。
喬皋還在中心位置看著雜耍,回頭見著董成萱卻未見著喬昭,便上去問著:“阿昭呢?”
董成萱搖搖頭,說著:“剛還在那兒看雜耍呢,賞了錢回頭便沒見著了?!?p> “那你怎么不早說呢?言都這么大,走丟了找便很麻煩了。”喬皋話說的不急不緩,轉(zhuǎn)身迅速離開,把喬昭走丟的事兒告訴了墨天闊。
“小姐?!遍]水上前扶著心情不佳的董成萱,問道,“小姐,您這是何必呢,跟著出來卻無一人關(guān)心于您啊,老爺為他們做了這么多的事,你大可不必如此的啊。”
“不,父親這么做有他的想法,我這么做便是跟著父親來的,我想父親是不會錯的,走,我們跟上去。”
喬昭拉著阿蘇的手來到一陳列著民間常見的頭飾小攤前,笑著問:“老板,這些是怎么賣的?”
“帶花的十文錢,不帶花的五文錢,這些都是常見的材料做的?!崩习迳磉呑习迥?,她正熟練的雕著木簪的尾端,微微能夠看出蝴蝶的樣子。
“阿蘇,你看怎么樣?”
阿蘇將身子低了些,左右審視著上面擺著的首飾樣式,見著旁的玉鐲雕著小小的鳥雀,問著:“老板,這是什么鳥?”
“姑娘,這個我也不知道,是前些日子上山砍柴的時候揀著的,至于玉不玉的我們也看不出來,若是姑娘喜歡你自己出價便是了?!?p> “這個鐲子上的鳥雕的還蠻好看的,只是只有鳥頭,也有些微的磨損,能夠辯出是只鳥也是不錯的了。”喬昭看著阿蘇將手鐲拿在手上左右看著,時間一長,她便問道,“怎么樣,有什么問題嗎?”
“倒是奇怪,不像是凡物?!卑⑻K說著,“買了吧?!?p> 喬昭點(diǎn)頭將錢袋子中最小的一粒銀子掏出來遞給老板,問著:“夠嗎?”
老板的臉色非常的好看,他本以為這兩個穿著丫鬟的姐妹沒什么錢,盯著這磨損了的玉鐲看,本就沒抱多大的想法,此時見著這粒碎銀,心中都樂出花兒了。
董成萱匆匆走著,卻見著前方越來越遠(yuǎn)的喬皋和墨天闊,心中愈加的著急,忙問身邊的閉水:“他們怎么走這么快?”
“小姐,這明顯是練了把式的,”閉水說著,往后看去,“后面有人跟著?!?p> “有人跟著?我們又沒什么仇人,跟著干嘛?搶錢嗎?”
閉水搖搖頭,將董成萱背上身上,說著:“這樣下去沒辦法跟上了,小姐,你就將就下。”
玉鐲買了,喬昭將它遞給阿蘇,問著:“這鐲子有什么毛病嗎?”
“倒也沒有,”阿蘇說著送來了喬昭的手,“這鐲子你帶著比較合適,關(guān)鍵時候也許能夠保你一命?!眴陶腰c(diǎn)頭將手伸過去,阿蘇將鐲子套進(jìn)了阿蘇的右手,忽覺身旁一陣風(fēng)轉(zhuǎn)過。
旁逛街的人見著這一幕,忙喊著:“搶錢啦……”
喬昭順手一去便將那賊人的腰帶抓住,不過半息那人的腰帶松開露出了里面的衣裳,她喊著:“把錢還來,這次饒你,下次見著便沒有下次了!”
“唬誰呢?人都不在了?!卑⑻K將喬昭手中的腰帶取了來,三兩下挽成結(jié)放進(jìn)了挎包中。
“……人渣,我的錢啊!”喬昭咬了牙齒半天,也就憋出了這句話。
“沒事兒,錢乃身外之物,人沒事便好了,這錢你若想我?guī)湍銚?,現(xiàn)在我就去。”
喬昭盯著手腕上的玉鐲,說著:“算了,浪費(fèi)時間的緊,你見著那人的模樣了嗎?”
“沒有,他帶著斗笠,黑色的布遮住了所有,你這一抓也算是靈魂吧?!卑⑻K笑著說,回頭看著墨天闊,“他們追上來了?!?p> 喬皋見著喬昭,先一步跑上來問著:“走了也不說一聲,要不是墨家的人,怕找你也要花些功夫,不過你的錢袋呢?”
“被搶了?!眴陶训故菬o所謂聳肩,還炫耀著,“我把那人的腰帶取了來,差一點(diǎn)兒就將人抓住了,可惜?!?p> “可惜啥?硬是要鬧出點(diǎn)兒事才安心嗎?”喬皋牽著她的手,說著,“走了,該回去了?!?p> “好,這回路我就不送你們了,我送你們到中心湖的碼頭去,墨家的弟子會將你們安全送回去,只是這小偷?”
“也不用管了吧,這人有兩下子的,不過也不礙事?!眴陶鸦亟^了,錢少錢多的,倒是身外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