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西苑站】22
宋雪嬌最近有兩間高興事。
一,讓她覺得敵對的穆清請了長假,就連外公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每當她旁敲側打詢問時,他就總是嘆息一聲;
二,她要去參加一場晚宴,獨屬于世家間的。
宋雪嬌很高興,尤其是在陪同靳天霖見過他那受傷的戰(zhàn)友之后,她發(fā)現(xiàn)每一天的生活都是甜滋滋的。
拿著手中燙金的紅色請柬,上面的描金宋字被陽光反射出迷人的光芒。
就這么看著它,宋雪嬌就覺得自己已經(jīng)聞到了迷人的香味——那是那個圈子給自己的信號。
她們要接納自己了。
想起前幾天將請柬交給自己的高太太,她面上的笑容更甚。
那個時候那位太太是怎么說來著?
哦,說她宋雪嬌不愧是陳老的親血脈,禮儀教養(yǎng)都不是那個假的可以比的。
還說她從來沒有去過這些宴會,因為沒人邀請。
想到這里,宋雪嬌偷偷捂住嘴笑了。
“怎么了?這么興奮?”
陳巖的聲音從院子里傳來。
為了昭顯自己的尊嚴,以及突然自己的高貴,她沒有搬去和陳巖一起住,而是依舊留先前來北市時租下的院子。
不過與那時不同的是,這座院子已經(jīng)被她買下來了。
“有人請我去玩兒~”宋雪嬌趴在窗前,舉著左手的請柬,聲音嬌嬌軟軟。
陳巖面色沒有任何變化,只背在身后的雙手做了個手勢。
陪同的警衛(wèi)員將這個手勢收入眼中,隨同陳巖進了室內(nèi),將手中的東西放下后,離開了院子。
“有人請你玩就高興???”陳巖反問道,然后坐在椅子上,習慣性地端起茶杯,頓了頓,又將茶杯放下。
處于興奮中的宋雪嬌沒有注意到陳巖的動作,而是小心翼翼地將請柬放好。
陳巖看著她的動作,微闔了闔眸,不再提起這個話題。
“最近在做些什么?我看你挺忙的。”
“學校要考試了,我在練口語呢,早知道就不選這個專業(yè)了。”
宋雪嬌提起這個,語氣里多了抱怨。
原本她還想著憑借著自己書穿的優(yōu)勢,自己的口語一定吊打這個年代的人,但沒想到她的口語成績在三十三個人的班里居然排倒數(shù)第三,實在是氣死她了!
陳巖沒有將她話里的抱怨放在心上,小姑娘這樣才有生氣。
......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陳巖起了身,預備離開。
剛走至院子,他朝仍在屋里的宋雪嬌揮揮手,便聽見院子門開的聲音。
“扶我一下?!?p> 半晌沒有動靜,陳巖轉過身才發(fā)現(xiàn),來人不是他的警衛(wèi)員。
而是——
“靳家的小子?”
靳天霖也沒想到這么湊巧,在這里意外看到陳巖,他反應了好半晌,才上前,將手臂遞給陳巖。
陳巖還算平和的面孔此時不免有些陰沉,卻顧著地點,沒有發(fā)作。
“靳大哥?外公?”
宋雪嬌的聲音打破二人的尷尬,陳巖沒有回到,只道:“走吧?!?p> 宋雪嬌不免擔憂地看著靳天霖,對方卻回以她一笑,她才稍稍放心。
......
“上車談?!?p> 冷冷丟下這句話,陳巖撇開靳天霖想要幫忙的手,徑直走向車子。
車上,警衛(wèi)員早早就離了車內(nèi),在外面放哨。
站在他一旁的是靳天霖的某位手下。
兩人百無聊賴地看天看地,數(shù)云數(shù)螞蟻,就是誰也不理誰。
突然——
“胡鬧!”
“不可能!給我滾!”
中氣十足的聲音傳至兩人的耳朵,樹上的休息的鳥兒都被驚跑。
二人對視一眼。
靳天霖的小弟率先開口,“你說陳老為什么這么生氣?”
警衛(wèi)員睨了他一眼,心道:這還用說嘛,肯定是因為宋雪嬌啊。難不成還會因為李湘君嗎?
想到這兒,他不由替李湘君抹了把同情淚。
陳老這是越老越糊涂。
分明將宋雪嬌的過往看得一清二楚,就連他都看出來這位外孫女兒目光短淺、虛榮心強、心眼小,沒道理陳老看不出來。
他卻依舊對她好,對認的干女兒的態(tài)度卻是平平——明明她才更關心擔憂陳老的身體。
這難道就是血緣的力量?
警衛(wèi)員不清楚,他也不能開口去問,只能默默站在這里,當好他的警衛(wèi)員。
“你怎么不說話?”
身旁人還在嘰嘰喳喳地問,警衛(wèi)員有些不耐煩,道:“還能因為什么?”
“哦!”
他知道了,能讓靳老大被罵也不下車,還繼續(xù)好言好語相勸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院子里那個未露面的“嫂子”。
再聯(lián)想那位和陳老的關系,這不就知道了?
靳天霖的小弟在心里為自己的智慧點了個贊,開始美滋滋地幻想兩人的唯美愛情,不妨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走?!?p> 靳天霖面色和往常一般無二,但他跟著他那么久,自然聽得出他情緒不高,也就收回問話的興趣,閉緊了嘴。
-
些微月光照在地面的水洼上,反射出微微光芒。
寒冷的霧氣爬上玻璃窗,朦朧了外面的世界。
陳巖站在窗口,任由玻璃模糊,眼前一片紛亂。
片刻后,他開口了。
“我是不是錯了?”
室內(nèi)一片寂靜,窗外也沒有蟲鳴蛙叫,昭顯著他的孤獨。
他復又回到辦公桌旁,從上了鎖的抽屜里拿出那封文件,上面的內(nèi)容,他在不久一一引入腦海。
那個連他都查不到的神秘人是靳天霖。
他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不用時刻擔心宋雪嬌身邊混有危險人物,畢竟在軍中多年,他對靳天霖還算有些了解,是個不錯的年輕人。
但......二人的交集,實在是令他又起一層擔憂。
靳家,可是個吃人的地兒啊......
看今日靳天霖對院子的熟悉情況,還有看到他時只些微呆愣眼中卻無詫異,甚至還在車上和他說那樣一番話......
陳巖搖了搖頭,想起了穆清。
聽到兩人要做同樣的事,他才發(fā)覺自己偏心的過了。
穆清也要去執(zhí)行那個任務,他卻絲毫不憂心,只偶爾嘆息不能常見。
但靳天霖今天下午的提議,卻是讓他怒火中燒,恨不得一棍子敲死他。
這般偏心,穆清是不是知道......
“我真的錯了嗎?”
“?!?p> 電話響起的聲音算是對他問題的回應,也在這一刻拉回了他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