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里連陪了皇祖母幾日,程惜然想著是時候去處理該處理的事了,讓她逍遙自在了這么久,也算對她的優(yōu)待了!
剛想親自去丞相府抓人,但左飛左翼告訴她人早已經(jīng)被帶到了天牢。
行,省的她多跑一趟!
帶了幾個宮女和侍衛(wèi),程惜然在宮人的指引下來到了天牢,走過一間間陰暗潮濕的牢房,里面的人見她進來一個個爭先恐后的跑到牢門前喊著冤枉。
“姑娘,你救救我吧,我是冤枉的!”
“冤枉?。 ?p> “救救我吧!”
“若我出去定會報答姑娘的!”
“我愿為你做牛做馬!”
“救救我吧……”
……
忽略掉這些聲音,程惜然快步來到最里面的一間牢房前,冷冷的看著坐在里面發(fā)絲凌亂目光暗淡的程玉兒。
顯然,她發(fā)現(xiàn)有人來了抬眼往門外望去,卻發(fā)現(xiàn)是那個明明該死如今安然無恙的站在她面前的人!
一時憤怒悲切從心底涌起,死死的盯著她恨不得一刀了結(jié)了她!
程惜然示意獄卒將門打開,自己邁步進了牢房,冷冷的看著她皮笑肉不笑道。
“好久不見,玉!兒!妹!妹!”
“派出去這么多人,你娘所有的心腹都死完了,我卻還能安然無恙的站在你面前,想必玉兒妹妹很失望也很氣惱吧?”
程惜然在凳子上坐下,拿起茶杯緩緩的倒了一杯茶,只不過剛拿起茶杯便被她奪過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頓時杯子被摔得四分五裂。
“你少在這兒得意!你既然知道是我做的有本事便殺了我!”
程惜然對此并不氣惱,抬眼看著她慢慢站起,她比程玉兒高出不少這一對視倒顯得程玉兒越發(fā)矮小了起來。
“想死?憑什么?”
“你與你母親犯下的罪孽可不少,想死了一了百了?憑什么這么便宜你們?”
程玉兒恨恨的看著她,垂于雙側(cè)的拳頭越發(fā)握緊,恨不得下一秒就上前將她一刀斃命!
“罪孽?我與我娘有什么罪孽?不要以為仗著有人給你撐腰便可以隨口污蔑我!就算有,只要我不認你又能怎樣?”
“在證據(jù)面前由不得你不認!這可不是丞相府林秀華也已經(jīng)不在了,沒人會再寵著慣著包庇縱容你!天子腳下你們的那些事,想要被查出來那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你不認又能怎樣?你覺得會這兒的人會有人憐憫你聽你解釋為你申冤嗎?”
“程玉兒,還是那句話,沒有一個靈光的腦子就安分守己不要動些不該有的歪念頭,到時候被人逮住了把柄還不知道事從何起,最后落了個凄慘的下場那才叫可悲!”
程玉兒突然凄涼的笑了,淚漸漸從眼眶涌出看著她道。
“對!我是蠢!我是沒你聰明,沒你討人喜歡,憑什么你有一個那么好的家世?母親是郡主舅舅是當今皇上,一生下來就是皇親國戚倍受寵愛?連爹也這么的偏心寵愛你?都有人都知道程府大小姐向來忽略我的存在,外人是這樣,連父親也是這樣!說我那那都比不上你!怎么?是郡主肚子里生出來的孩子更優(yōu)秀更討人歡喜些嗎?”
程惜然看著她,一時心里有些堵得慌。
這個世界確實是這樣,因為她的母親是郡主,所以她這一生倍受關(guān)注,就算是差到極致也會被人強夸說好。
這種不平衡任誰都會有,但這不是用來害人的理由。
“這么多年來,你就這么聽你娘的話?她同你說的東西,教你的道理你可有用心去參悟過孰是孰非?”
程惜然深吸一口氣看了眼窗戶外的天色,緩緩道。
“我知道你方才說的那些話的感受,可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外面的那些人就是喜歡攀附權(quán)貴阿諛奉承。對于身份這件事我沒有任何選擇,你心有不甘不平衡我可以理解。但你爹對我的態(tài)度不是單純的寵愛,那是帶了一份對我娘的愧疚的愛。至于這份愧疚那也得多虧了你的母親??!要不是她心腸歹毒橫生嫉妒害死我娘,又怎會有這份愧疚的愛?”
“當你娘被抓伏法之后你覺得她無辜你也無辜,那那些被她害死的人不無辜嗎?我不無辜嗎?”
程惜然越說越激動眼淚奪眶而出,不受控制的朝她吼道。
“她們做錯了什么要被剝奪生命?我又做錯了什么一生下來就要沒有娘親?還要被你們這一大家子欺騙這么多年?要不是我自己去查怕是這一輩子都要被你們蒙在鼓里!對著我的殺母仇人、負心無情之人相安無事其樂融融的過一輩子!”
“你覺得是我毀了你的家庭你這一輩子,那我的家庭被毀母親枉死湖中這筆賬又該怎么算?本來念及都是你娘的罪孽并不想牽連至你,但偏偏你和你娘一樣性子惡毒追殺了我一年之久,既然我沒死那你便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程玉兒并未將她的這些話聽入心里去是事實又怎樣?她的母親也是因她而死,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想著迅速從地上撿起一塊杯子碎片,揮手朝她襲去。
程惜然見她動的那一刻便知道她會有動作,下意識身子一側(cè)轉(zhuǎn)而緊扣住了她的手腕將瓷片扔了出去,冷冷的看著她。
“早知道你是那種心思不端的人,就不該與你說這么多的廢話,浪費我的時間!”
使勁甩開她的手邁步出了牢房,獄卒立刻將房門鎖上,程惜然在外面看著跌坐在地上的程玉兒。
“我不殺你,但也不會讓你這么安逸的在牢房里待一輩子,你不是喜歡青樓那些煙花之地嗎?以后便去教坊司刷恭桶吧,我會命人告誡教坊司的人,除了刷恭桶其他的活都不許干,除了丫鬟嬤嬤也別想再見到其他的人。你的那些小聰明或是惡毒心思,便對著那些恭桶去使吧!”
說完不曾再看她一眼,轉(zhuǎn)身離開了牢房,留下她一個人坐在原地看著一地的碎片發(fā)愣。
突然的她撿起了地上的一塊碎片,看著看著便自嘲的笑了起來,握著碎片的手死死握緊,喃喃道。
“教坊司?”
“恭桶?”
隨著她的用力越來越多的鮮血從指縫里涌出,她卻像是察覺不到疼痛一般似瘋魔般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