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禾熙騁在自己的席位落座,并未說什么,靜靜地看著屏風后的妹妹,他本不想管這些女子的閑事,偏偏熙漓喜歡哪個姑娘得緊,如今見有人冤枉她非要出來為她作證。
一向膽小的妹妹要伸張正義,他這個做哥哥的有什么理由可阻攔的呢?
聽聞祈禾熙漓的話,席老將軍一時沒搞清楚怎么回事,但老臉上也有了一分的尷尬。
坐在冷墨軒身后的一名男子定定的看著屏風那頭章檀韻的身影,冷墨軒一回頭就見他看著那頭一個站著的身影移不開眼。
仔細看了一下,好像是章穎兒的姐姐章女官,他來回看了一眼兩人,回頭問道。
“祺表哥,看什么呢?”
冷褚祺回神看向他,解釋道。
“沒什么,走神了而已。”
“走神?”冷墨軒帶著調(diào)侃的笑意看著他。
“那為何我見你這么多次都是看著章女官的影子走神?”
“湊,湊巧罷了!”冷褚祺目光有些躲閃。
“既是湊巧那你結(jié)巴什么?”冷墨軒不依不饒道。
“口渴燥熱有些煩躁罷了!”說著忙飲了一杯酒。
“那行,你接著飲酒解渴吧?!?p> 接著轉(zhuǎn)身接著看熱鬧去了。
“七公主你為何說席三小姐說的話都是虛言?”
“因為熙漓在亭遠處的走廊上將一切都看到了!”說著轉(zhuǎn)身看向跪在地上的四名宮女。
“正是此四人堵住了章家二小姐的去路不讓她離開,逼著章家二小姐去亭中見這個女人,她倆說了沒幾句話此人便出手推搡章家二小姐,將她逼到亭邊趁她不注意,便使勁伸手一推將章家二小姐推入了湖里,而章二小姐因為出于本能抓住了她的腰帶將其一起拽入了湖中。落水后,所有下水的人都只顧著去救這個席什么,沒有一人管過章二小姐的死活,幸好章二小姐識得水性,沒過多久便自己游了上來?!?p> “這四人都是與她沆瀣一氣,所以才會在大殿上做假證,熙漓初到煦京與這些名門千金都不熟悉,所以沒有可能會偏袒誰為了誰說假話,孰是孰非還請皇后娘娘明斷!”說完鞠身一行禮。
“哼!”皇后看著席嫣冷哼一聲道。
“席嫣,你還有什么話可說?正如七公主所言,她初到煦京又在宮中并未接觸過你們便不可能會說假話冤枉你!”
“臣,臣女……”
席嫣屬實沒想到這件事居然會被祈禾熙漓看到,人家堂堂一國公主也未曾見過她們確實沒有理由冤枉她。
“臣妾聽聞,不久前三皇妃回京城時在宮中設賞荷宴,便有一人在宴上對著喬尚書蘇丞相府上的千金以及如今的章家二小姐惡語相向,甚至還提到了程家大小姐,被三皇妃掌摑了十巴掌,為了避免心情被安排在了最末席,三皇妃可有此事?”
德妃突然想起此事,看向三皇妃問道,皇后也看向她。
“回母后,德妃娘娘,確有此事,本以為那事過后兒媳也算給了她教訓,該長些記性了,然而……”
“什么?”冷煜楓冷墨軒同時皺眉。
“她居然刁難過瑾兒/輕越?!”
就連皇帝也皺起了眉,轉(zhuǎn)頭瞪著席下的席老將軍。
“不知席老將軍府上的千金竟是這樣教導的?言辭不善惡語相向當眾編排他家姑娘,如今還做出推人下水的事來,竟還好意思跑到皇后跟前來倒打一耙?”
“更過分的是竟然連不在京中的程家大小姐也敢肆意編排!真當你席家功高朕就不敢動你了嗎!”
席下一眾世子公子忙低下眼,心中暗想完了完了,既然牽扯到了程家大小姐那席家此次是不死也得脫層皮了!
誰不知道程惜兒是陛下的逆鱗,敢去編排她?
當真是不知死活!
席老將軍忙跪下行禮應道“回陛下,是老臣教女不當望陛下責罰!”
如今他也算是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那囂張跋扈的三姑娘先是賞荷宴當眾編排丞相四府小姐,今日又借機報復章侍郎府二姑娘將其推下水,還跑到皇上皇后跟前惡人先告狀。
偏生不巧的是她的行為卻被擎襄公主給見著了,如今鐵證如山讓他不認都難。
“責罰?自然少不了她的責罰,小小年紀心思不端如此惡毒,皇后,你說朕該怎么責罰的好?”
轉(zhuǎn)眼間皇帝便將此事推給了另一旁的皇后,皇后先是略微吃驚的看了他一眼,繼而又從容不迫的說道。
“既是如此不如將其送到大相國寺帶發(fā)修行,每日對著佛像潛心修行誠心悔過,讓佛祖凈化其心,為期兩年陛下以為如何?”
“朕覺得皇后所言甚好,席卿,你覺得此舉如何?可否會覺得朕有失公允?”
皇帝的目光看向席老將軍,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見,但旁人看了卻更像只是在告知他這個消息而已。
“臣謝陛下,皇后娘娘隆恩!”
席老將軍哪敢說不,觸碰到陛下的逆鱗,如今還能留他嫣兒一命已是萬幸,自然是乖乖應下不敢有怨言。
大相國寺可是皇家寺院,在皇家的眼皮子底下,料她也不敢再生什么幺蛾子。
將此事了結(jié)后宮宴這才算正式開始,章穎洛入席坐著總覺得有兩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看了看身旁的輕越瑾文,倆人都在看著歌舞吃著東西,收回自己的目光不禁覺得疑惑。
這席嫣如今都不在這兒,瑾文輕越也沒看她,還有誰會盯著她看?
她不會無形中又招惹到了誰吧?
她不動聲色的往席上的人看去看了半圈,發(fā)現(xiàn)這道目光來自前面的擎襄公主。
見她眉目帶笑看著她,目光并未帶有惡意,方才還幫了自己,章穎洛也對她禮貌揚起一笑。
祈禾熙漓見她終于注意到了自己,不禁心情愉悅笑意更甚了。
于此不久她終于發(fā)現(xiàn)了看著她的第二道目光,正是屏風后男賓席的擎襄王子。
突然間,她腦子中一個畫面閃過,又看了眼祈禾熙漓和屏風后勉強看得清臉的祈禾熙騁。
那日她在城門見到的異國車隊,以及車上的一男一女好像就是他們兄妹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