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fēng)徐來,綠葉婆娑。
花三緩慢走過石橋,卻聽許詩詩說道:“三爺,別過來,這是個(gè)陷阱。詩詩能見你最后一面,已經(jīng)知足了?!闭f罷她淚如雨下。
花三腳步不停,走過來問道:“小九呢?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許詩詩擦了擦眼淚道:“妾身不知,他們放了妾身出來,說是要埋伏于你。三爺,你快走,走得越遠(yuǎn)越好?!彼V癡地看著花三,一臉哀求之色。
花三道:“既來之則安之,花某倒是不在怕的。”說罷將她護(hù)在身后,眼神警戒地掃向四周。
樹蔭微動(dòng),一支短箭迅疾而來,花三牽著佳人躲過。隨后又是第二支,第三支,接連數(shù)十發(fā)箭齊齊朝他們射來。
花三折下一根枝條,腳步游走,身姿疾如幻影。幾十發(fā)木箭全都攔下。
忽然,一群蒙面人沖出,圍著他攻擊,花三依舊游刃有余,輕蔑道:“你們就這點(diǎn)手段?”
這時(shí),一人喊道:“你還愣著干什么!”說著竟繞過花三,直攻他的背后,許詩詩站著的地方。
“不好。”花三當(dāng)即回眸,忽聞著一股香味,緊接著身子一軟,眼前的許詩詩也越發(fā)模糊。
“三爺,對(duì)不起。妾身不這么做的話,他們就會(huì)殺死小九。”許詩詩抽噎道。
“馬上就會(huì)有人來了,快,把他帶走?!蹦侨好擅嫒苏f道,帶著二人快速離開此地。
醉香樓內(nèi),壺中仙正看著面前的信函,上邊寫著文老板親啟,他打開一看,里面寫道:人在我手里,若不想他出事的話,馬上來雁山一敘。
“原來是你抓了小九?!眽刂邢沙了计?,起身走向后院。
“咕咕,咕咕?!焙笤簭N房內(nèi)有好些鴿子,壺中仙看了許久,將一只紅爪鴿子抓了出來,說道:“去,不然下次就叫他們把你燉了。”說完,套上紙條,任它撲棱飛遠(yuǎn)。
他目送鴿子消失在天際,而后自己也從后門離開。
雁山山脈無窮無盡,橫陳在南楚與北燕之間,其中重巒疊嶂,地勢(shì)險(xiǎn)要。
也是因此緣由,燕楚二國雖矛盾深深,但到底沒有輕舉妄動(dòng)。
馬王場(chǎng)坐落在雁山邊上,成半月的形狀。百姓們都住在平原上,雁秋在彎月的一端,博坊在另一端,
此時(shí),花三暈倒在雁山的一處山洞之中,外邊林木茂盛,鮮有人來往。
“頭,已經(jīng)搜過了,除了些銀票,身上沒有別的武器。”一蒙面人說道。
“好,將他潑醒?!睘槭椎暮谝氯苏f道。
“嘩”花三從昏睡中驚醒,他甩了甩頭,見這里是一個(gè)山洞,而自己躺在一個(gè)鐵籠里,手腳均被鐵銬銬住。
“你們是誰?”花三問道。
黑衣人道:“花公子應(yīng)該擔(dān)心擔(dān)心自己的處境。這兒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不會(huì)有人來救你。若想活命,不如好好配合在下,或許能少吃點(diǎn)苦頭。我問你,你不好好待在西月,來北燕做什么?跟醉香樓又有什么謀劃?”
花三冷笑:“哦?你們是有備而來?;车娜艘彩悄銈冏サ膯幔俊?p> 黑衣人道:“花公子,還是先別忙著提問,回答我的問題才是?!?p> 花三冷笑:“看來的確是你們抓的。他們?cè)谀睦???p> 黑衣人道:“叫他吃點(diǎn)苦頭?!?p> 花三忽然感到鐵鏈一緊,緊接著四肢被繃直,一邊站著個(gè)蒙面人,正用力地向外拽著。
花三表情痛苦,臉上冷汗直流,但仍然咬緊牙關(guān)。
“敬酒不吃吃罰酒?!焙谝氯说溃盎ü舆€不肯招來嗎?”
花三笑:“告訴我,那孩子到底在不在你們手里?”
“加大力度?!焙谝氯说?。
四個(gè)蒙面人立刻又往外走了一步,只聽花三一聲慘叫,手臂相連處血紅一片。
“呵呵。”花三冷笑,“看來他不在這兒。不然,你也不必用這法子逼我。這下花某放心了。”話畢,他目光一凝,身子一震,一股氣力從丹田處散開,四周蒙面人頓時(shí)倒在地上。
花三吃力地站起身,左手垂在一側(cè),右手按在腰間,目光冷冷地看著黑衣人,道:“誰派你來的?你們有何計(jì)劃?”
黑衣人看向四周:“愣著干什么,趕緊殺了他?!比欢擅嫒藚s都沒有動(dòng)靜,他當(dāng)即看向一人,見他口吐白沫,竟是死了。
“我只數(shù)三聲?!被ㄈ?,“一?!?p> 黑衣人立刻朝外邊呼喊救援,頓時(shí)沖進(jìn)來一群蒙面人。
“二。”
這群蒙面人手持大刀向鐵籠里砍來,黑衣人站在他們身后,一臉挑釁地看向花三。
“三。”花三念完,右手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刀光劍影間,鐵籠一下斷成數(shù)截,向四周飛去。
“啊?!睉K叫聲此起彼伏,蒙面人或被插中眼睛,或被插中胸口,更有甚者直接刺中咽喉,當(dāng)即倒地身亡。
“第六式,落花。見著這招,是你們的榮幸。”花三放下劍,走出鐵籠外。
黑衣人大駭,急忙起身逃跑。
花三腳步輕點(diǎn),飛身上前,一劍貼在他的脖子邊上,說道:“現(xiàn)在該回答我的問題了?!?p> “你殺了我吧?!焙谝氯说?。
“呵?!被ㄈ湫Γ敖心銍L下花某自創(chuàng)的花謝前三式。惜花,啄花,惱花!”
第一招,軟劍一掃,黑衣人四肢筋脈寸斷,癱倒在地上,無法行動(dòng)。
第二招,劍光冷寒,他身上忽的開出幾個(gè)洞,里頭血花爭先綻放。
第三招,殺意來襲,他只覺左手一涼,五根手指齊齊截?cái)啵R整整地滾到一邊。
“??!”他叫得像被屠宰的豬一樣,“你殺了我吧。我不會(huì)告訴你的?!?p> 花三再次揮劍,無視黑衣人的慘叫,冷冷地說道:“十指連心,你還有四根?!?p> 黑衣人痛得大汗淋漓,眼見花三再次舉起了劍,高聲叫道:“我招,我招!”
花三冷笑,封住他的血脈,叫他不至于馬上流血致死,道:“你說吧,若膽敢欺瞞——”他語帶威脅。
“我們沒有抓過你的人。只是今早聽一個(gè)人的吩咐來的。”黑衣人道。
花三問:“那人是誰?”
黑衣人道:“他是……”忽然他雙目發(fā)紅,一臉痛苦地捂住腦袋:“饒命!主子饒命!”而后使盡勁力地朝山壁撞去,當(dāng)即斷氣。
花三用劍挑開,面色大變。
此人雙眼竟變?yōu)閮蓚€(gè)血洞!
他心覺不對(duì),立即斬了人頭,拿布包著,起身走向外邊。
他沒走兩步,便聽到邊上有動(dòng)響,立馬躲在樹后。
“他真的在這里?”聽聲音竟是壺中仙。
“是的,妾身見那些黑衣人綁了他來這兒。”旁邊一人,不是許詩詩是誰。
二人走了幾步,忽然許詩詩“哎喲”一聲倒在地上,道:“糟了,腳崴了?!?p> “是嗎?”壺中仙道,“看來只能委屈姑娘在這里休息會(huì)兒,文某只身前去好了?!?p> “文老板忍心叫妾身呆在這兒?”許詩詩嬌嗔,“難道不能扶妾身一把?”
壺中仙一臉苦澀道:“詩詩姑娘有所不知,文某家有悍妻,平日里府上一個(gè)女子都沒有,倒也還過得去。但若文某走在街上,被哪個(gè)女子瞧了眼,或者搭訕了幾句,第二日我和那女子不是雙雙害病,便是齊齊腳瘸。為了姑娘著想,文某只好出此下策,對(duì)不住了?!?p> 許詩詩緘默不語,忽而驚道:“呀,這是什么?”
“什么東西?”壺中仙低頭,只見她突然打開了個(gè)木盒子,里頭竄出個(gè)黑影,直撲他的面門。
“蟲子??!”壺中仙尖叫,左手一把將它抓住,許詩詩雖有些吃驚,但見它落入掌心,嘴角不由上鉤。
“它還咬我!”壺中仙氣道,左手一捏,那蟲子當(dāng)即爆開,看得許詩詩目瞪口呆。
“怎么了?”壺中仙問道。
“沒怎么?!痹S詩詩緩過神來,“沒想到這蟲子跳得這么快?!?p> “這是蠱蟲。只在南蠻那里存在?!眽刂邢傻溃ゎ^看向許詩詩:不知姑娘從何處得來?”他左手搶過那木盒,輕輕一捏,那盒子一下碎成了渣。
“好了。”這時(shí)花三鉆了出來,“戲也演夠了,該收?qǐng)隽??!?p> 壺中仙道:“你怎么在這兒?居然還受了傷!”
花三道:“說來話長,里面的人都死了。背后之人有些邪門。把他們帶回去,交給藥佬吧?!闭f著看向許詩詩:“你知道小九在哪兒,對(duì)不對(duì)?”
許詩詩苦笑:“你永遠(yuǎn)也見不著他了?!闭f著拿出把匕首就要自盡,被壺中仙一把打暈。
“在這兒拷問什么?去我那兒,方便。”壺中仙道。花三扛著許詩詩,手里提著個(gè)布袋,跟著他漸漸消失在這崇山密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