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轉(zhuǎn)身走近身后的酒庫,看樣子是要取出亞歷山大所說的金鱘魚伏特加,一眾壯漢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討論什么
“我聽說中國人有句俗話叫做朋友來了有美酒,若是那豺狼來了有獵槍。就沖你這豪爽的酒量,我愿意稱你為我們的朋友”亞歷山大呼出滿口的酒氣,看樣子后勁上來了
“不過我們喝的是糧食釀的酒,有股子香氣,溫潤的很。可不像你們這烈酒,酒氣太足了”小雁說道
“哈哈哈,我喝過你們的酒,跟清酒差不多,太淡了,在俄羅斯這里,只有伏特加能夠讓你在這冰天雪地里活著”亞歷山大反駁道
“等你被我喝倒,就不敢夸口自己的血液里流淌著烈酒了”
壯漢們見小雁一個弱女子說起狠話來,絲毫不懼亞歷山大,紛紛拍手叫好。只是亞歷山大往后一瞪眼,他們就瞬間鴉雀無聲了
“我一直以為中國人都是文文弱弱,以和氣為貴,沒想到也有你這樣的女中豪杰,此行不虛啊”亞歷山大大笑起來,擼起袖子,露出了手臂上的紋身
陳叔敏銳地捕捉到了那些奇特的紋身,那是些黑色的紋身,復(fù)雜精美,看上去像是某種宗教符號。但其中一串?dāng)?shù)字和幾個俄文引起了他的興趣,它們似乎具有特殊的含義,像是編號一樣
酒保拿著幾個被皮革包裹著的物體走了過來,他將那些東西放在桌子上,上面還冉冉冒著冷氣。酒保將皮革割開,露出了里面的瓶身,以及酒瓶上那個醒目的金色鱘魚的標(biāo)志
四瓶伏特加從皮革的包裹下露了出來,看上去熠熠生輝。幾瓶伏特加被老式的酒瓶裝著,看不出里面的成色,的確讓人想不到這就是亞歷山大所說的好酒
“這幾瓶酒,我原本打算留著找到我們的兄弟的時候再喝的,但找了這么多年,什么都沒有,現(xiàn)在就把它們喝完算了”亞歷山大撫摸著酒瓶說道
那些壯漢聽到亞歷山大說的話后,都有些沮喪。看樣子他們也在尋找亞歷山大所說的兄弟,不過究竟是什么原因還不清楚
“什么兄弟?你們在找什么?”陳叔脫口而出,下一秒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唐突
亞歷山大無奈的笑了笑,說道“這些事情等我們喝完這些酒再說,來吧!”。亞歷山大要來幾個杯子,再找來幾個小杯。那些大杯子里盛滿了啤酒,小杯子里則是伏特加。
亞歷山大的手掌拂過啤酒杯,那些裝著伏特加的小酒杯沉進(jìn)啤酒杯里,泛起陣陣氣泡,的確和“深水炸彈”有些相似
“干杯!”亞歷山大舉起一杯,仰頭喝了下去。小雁不甘示弱,同樣仰頭將大杯酒水灌下肚里。兩人并不多言,只是大口大口地將桌子上的酒喝進(jìn)肚子里,隨著一顆顆“深水炸彈”在橙黃色的啤酒中炸開,兩人的面色也越來越紅
還剩最后一杯,兩人舉起酒杯,碰了碰,隨后一同飲下。亞歷山大的眼神開始渙散起來,這些高度數(shù)的烈酒下肚,后勁極大。他想扶著桌子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雙手使不上勁,搖搖晃晃地癱倒在地上
小雁也沒好到哪去,她面色潮紅,但是看到亞歷山大倒在地上,卻高興地跳起來喊道“我贏了!我贏了!”
亞歷山大被扶了起來,他仰起頭,看上去無奈又好笑。“沒想到我也會被喝倒,不得不承認(rèn)你的酒量算是厲害的了,我輸?shù)眯姆诜眮啔v山大說道
但小雁并沒有那么淡定,下一秒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來。陳叔看見小雁腳下有幾根滕蔓慢慢收了回去,上面還滴答著水珠
陳叔瞬間明白了小雁為啥突然間酒量大增,但是他沒有說出來,要是讓這些壯漢知道小雁是靠排出酒精來撐住的,恐怕他兩都沒有好下場
他這才明白了小雁之前坐在凳子上扭來扭去是怎么回事,她肯定是讓滕蔓順著腳后跟插進(jìn)了地板中間的縫隙中去,然后讓酒水順著滕蔓流下去,這樣就不會被酒精麻醉了
“這小妮子鬼點子倒是挺多”陳叔心里慨嘆道,他走過去,拍了拍酣睡的小雁,小雁看樣子是真的醉了,雖然酒精都流走了,但還是通過了她的身體,就算沒喝,也夠灌醉她了
“我們并不想要什么,只是想問問這里是哪,還有你們究竟是什么人”陳叔的眼神掃過眾人
亞歷山大緩緩開口,看樣子心情有些沉重,“異鄉(xiāng)人,知道我們是誰對你并沒有什么好處。但是如果你問這是哪里,我還能告訴你”
“這里叫做奧伊米雅康,是一處偏僻的小鎮(zhèn)。幾十年前,這里十分繁榮,人來人往,自從發(fā)生了那件事后,這里就只剩幾戶人家了。我想你應(yīng)該聽說過九八年的那場事故吧”
陳叔點了點頭,他已經(jīng)猜到亞歷山大口中所說的“那場事故”是什么了,九八年在俄羅斯只發(fā)生過一件大事,而那場事故導(dǎo)致了數(shù)萬人死亡和失蹤,其中包含他的大師兄
“那場事故導(dǎo)致了整個區(qū)域被封鎖,許多人流離失所,被迫遷往其他地方。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們的身份,我只能告訴你,我們是一群失去了軍隊的軍人”亞歷山大的眼睛盯著桌子上的酒瓶,出了神
“我們被派往事故中心,救援人們。但那些東西根本不是我們能應(yīng)對的,我們的通訊被干擾,與大部隊失去了聯(lián)系。那些從地獄里鉆出來的魔鬼會抓住一切活著的生物,把他們叼回洞里”
“我們根本沒法逃脫,你能想象到一個一米八幾,體重超過八十公斤的士兵被一只獵狗輕輕松松地撕成碎片嗎?而且那些獵狗像是成群的螞蟻一樣,數(shù)不勝數(shù)”
眾人都板著臉,面色陰沉。即使是酒保也沒有了之前的笑意,他的手掌不斷摩挲著胸前的勛章,看上去心事重重
“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是來自不同的連隊,我們都是劫后余生的士兵。我在一處破舊的房屋里躲了三天,才拼死跑了出來”
“你根本想象不到我看見了什么?”亞歷山大的拳頭攥的緊緊的,像是要爆發(fā)了一般
“我看見了撒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