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果王怪癖 君子協(xié)定
“兄臺請說!在下實(shí)力低微,就怕幫不上什么忙?!?p> 伸手不打笑臉人,尤其是帶著刀的笑臉人。
陳余仙雖然怕麻煩,還算是十分客氣。
那人呵呵一笑,道:“對我們這些粗人武夫來說,這件事很難,不過對兄弟你來說,這事兒就跟吃飯喝茶一樣簡單?!?p> 這種給別人戴高帽子的奉承話,在陳余仙聽來,跟屁話沒有區(qū)別。
他沒說話,繼續(xù)聽這烈刀宗的弟子說:
“張師兄應(yīng)該知道,這棵‘一千零一葉’十分古怪,但是,不得不說,樹上結(jié)出的果實(shí),對于武者來說,確實(shí)有大用。
比如說這最先落下的七百個異果,尋常武者吃了,便能對筋肉、骨髓有所滋補(bǔ);后三百個果子,對武者的根骨、天賦有錘煉提升的功效;而最后一顆果王,效果更是不用多說!”
陳余仙點(diǎn)了點(diǎn)頭:“兄臺對此倒是知道得很清楚。不過,你還是沒說,到底需要我?guī)褪裁疵???p> 烈刀宗弟子笑了笑:“很簡單,只需張師兄你在果王落地之時,能夠小小使用一下音武之技。”
陳余仙扯了扯嘴角:“音武流,比起兵武流來,既小眾,又偏門,烈刀宗乃是刀武一脈的頂級門派,你們都不行,我這偏門的音武技,又有什么用?。俊?p> “張師兄你太過謙了!”
這烈刀宗弟子連連擺手,態(tài)度擺得很低。
“音武一脈,自誕生以來,便是武道中的一朵奇葩……”
他也懶得再編,直接進(jìn)入正題:“當(dāng)然,最為關(guān)鍵的是,張師兄,你是不知道,這果王似乎有靈,更有一個怪癖。就是喜聽音樂,它每次下落的軌跡雖然都是奇怪至極,但是也有粗通樂理的武者,看出了一些端倪。簡單說來,這果王的下落軌跡,竟然暗合樂理!”
“暗合樂理?”
陳余仙真奇怪了,他無法理解。要說有的動物懂音樂,甚至是草木懂音樂,這或許還有可能,這果王不過是個成熟的果子,它下落之時,怎么可能暗合樂理。
烈刀宗弟子也在苦笑:“真的是如此,奇怪至極!這果王下落的軌跡,就好像是古繩譜上的音符,讓人完全沒有辦法?!?p> “那需要我做什么?古繩譜,我倒是略知一二,但就算我能看出這果子的軌跡,我的身法也跟不上啊?!?p> 烈刀宗弟子大喜,拍起了巴掌:“能看懂譜子就行,只需要你彈奏出這首譜子,果王下落的速度會自然變慢,到時候,由我們出手,保證手到擒來?!?p> “啪啪啪!”
陳余仙也在鼓掌:“好好好,那確實(shí)好,不過你們手到擒來了,我就要兩手空空了?!?p> 烈刀宗弟子立刻大笑著搖頭:“張師兄你這話說的,那是在小看我們烈刀宗。果王,我烈刀宗有大用,自然不能割愛,但是前面的一千顆果子,凡是我烈刀宗弟子得到的,盡數(shù)交給張師兄你!”
他說話斬釘截鐵,說完之后,立刻招呼自己的同門聚集過來,陳余仙簡單一數(shù),大概有四五十人之多。
就算一人接到一顆,全部給他,他也是大豐收了。
他還是有些不大放心:“那如果你們消極怠工,隨便接一兩個糊弄我,怎么辦?總要說個最低標(biāo)準(zhǔn)吧?!?p> “不用最低標(biāo)準(zhǔn),一切都看張師兄你滿意。這果樹每逢日落、日升十次,成熟一回,一千零一顆果子開始下落。如果張師兄這次不滿意,大可以在果王落地之時,沒有任何作為。我們可以再等一個十天,兩個十天,直到張師兄滿意為止。少一個,少兩個,張師兄你都可以不滿意!”
烈刀宗弟子一臉嚴(yán)肅認(rèn)真,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陳余仙,表現(xiàn)得很有誠意。
“你說話算數(shù)嗎?”
“呵呵,展師兄說話不算數(shù),在場的就沒人說話算數(shù)了!”
他身旁一個帶刀女武者笑著道。
陳余仙心中一動,想起《十大宗門天才人物》里的烈刀門展姓武者。
展思文!
化髓上品修為,主修剮肉剔骨刀法,排在西南小宗師境以下刀客榜前兩百名,雖然不是烈刀門的最強(qiáng)戰(zhàn)力,但是也絕對能排的上號。
這人傳言刀術(shù)狠辣至極,沒想到說話倒是挺客氣。
“原來是千刀萬剮展師兄,失敬失敬,你早這么說,我也不用廢這么多口舌了。展師兄的人品我是絕對信得過的?!?p> 陳余仙也用客氣回報客氣。但也僅此而已,在場這么多武者,大多數(shù)是散修,這烈刀宗竟然聚集了這么多人,而且對這“一千零一葉”“果王癖好”又知道得這么清楚,若說沒有什么“小九九”,陳余仙是一萬個不相信。
在場的武者,以烈刀宗人數(shù)最多,戰(zhàn)力最強(qiáng)。他們這么說,其他武者也不敢說什么。
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
“一千零一葉下一次成熟,就在明天。這里雖然時間流速與外界不同,人還是很容易疲憊的。張師兄還請休息好,明天我們一起努力?!?p> 展思文鼓勵道。
陳余仙表示感謝。
夜晚,陳余仙將膠囊?guī)づ袢〕?,將藏在左手袖子里的劍磨得更鋒利些,他在做最后的準(zhǔn)備。
他看見帳篷外一直有人影徘徊,起先以為是烈刀宗派來監(jiān)視他的,后來才發(fā)現(xiàn)不太像。
那人來回踱著步,影子都能透露出三分的蠢笨,烈刀宗自然不會派這種人來監(jiān)視他。
他走出帳篷,原來是惠紫衣。
惠紫衣看他出來,臉一紅,想要說些什么,卻又有些猶豫。
“惠姑娘有什么事么?”
陳余仙神色溫和,月色掩映下,更顯出溫雅君子般的風(fēng)致。
惠紫衣頓時覺得,自己從眼睛到靈魂深處受了一場洗禮。
她竟然有幸在這里目睹這般美好的場面,原本連日里有些郁郁的心情一下子變好很多。
“真是一位治愈系暖男??!”
她在心里由衷地贊嘆。
此時,她似乎下定了決心,剛張開嘴,突然“咕咕”一聲,聲音是從她的肚子傳出來的。
“餓了嗎?來,我這里有吃的。”
陳余仙從背包里掏出一碗密封包裝的蒜泥白肉,揭開蓋子,遞了過去。
“先吃吧!有什么事,吃飽了再說?!?p> 惠紫衣一下子愣住了,她表情就好像一個虔誠的佛教徒看到了手持凈瓶的觀世音菩薩。
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涌上心頭,她眼角一垂,終于忍不住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