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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卿歸否何憶

念卿歸否何憶

SloveL. 著

  • 古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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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7-28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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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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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有點(diǎn)長的楔子

念卿歸否何憶 SloveL. 3519 2021-07-03 19:10:52

  暗夜彌漫,黑鴉逞囂。

  一片黑影從天邊壓來,大群烏鴉趁著夜昧獨(dú)月,排著一排,排上天幕。

  天威與蒼兩國素以大涼山至烏江一帶分界,井水不犯河水,相敬如賓。并非兩大強(qiáng)國之間惺惺相惜,只不過是天威物產(chǎn)豐富,自視甚高,不屑對一片小小的貧瘠之國浪費(fèi)兵力罷了。

  因此,在天威大國雄赳赳氣昂昂地大展宏圖,一躍位居各國列強(qiáng)之首時,這個彈丸之地——蒼國。已悄然破土——無人光顧,獨(dú)自成長。

  直至與安逸已久的天威分庭抗禮。因得,南北對峙。

  俗話說一山容不下二虎,所以。

  “大涼山一戰(zhàn)早可料到?!币恢凰厥痔糸_灰蒙蒙的帳布,挾裹著夜晚的一陣寒氣。人未至,聲先到。

  大涼山,天威軍營,月沁憐。

  帳中紅燭將女子纖瘦的身影打在地面上,有些冷然。

  藍(lán)言云執(zhí)筆的手一頓,“嗯”了一聲,沒了下文。

  安靜。

  月沁憐并不想自討無趣的再費(fèi)一堆唾沫星子,陳述兩人已聽過數(shù)遍的戰(zhàn)況了。毫不客氣的坐在藍(lán)言云身旁,大姐大地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漫不經(jīng)心的眸子在看到宣紙上的內(nèi)容時,一滯。

  乞骸骨。

  “唰——”月沁憐猛站起身,帶著怒氣,連著桌案上的紙張,紛紛揚(yáng)揚(yáng)灑落了一地:“不可!”

  “沁憐,”藍(lán)言云彎腰拾起在此刻無端泛著沉沉暮氣的紙,像是勸慰月沁憐,又似乎是自我安慰:“我們已經(jīng)仁至義盡,有些事,不能插手太多?!?p>  他們二人,本不可干涉這些紛爭。

  蠟燭燃著一簇火光,忽閃著,很沒眼色地跳躍在這對夫妻間。

  “啞——啞——”烏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隱隱有些撕破天空的架勢。

  月沁憐快步至藍(lán)言云跟前,把劍架在桌子上,發(fā)出不輕不重的響聲。單手撐在木椅上,將自家夫君圈在一個小空間。姿勢很曖昧,面容很嚴(yán)肅,語氣很沖沖:

  “我不可能眼睜睜地看到大涼山血流成河,抑或看到天啟和蒼任一國紅半邊天。藍(lán)言云,我月沁憐話給你放這兒,干涉多少,有什么后果我不管,但無辜之人因?yàn)閮蓚€國家的地盤利益爭奪妄送性命,我要管!

  你我自相識到相知,你應(yīng)當(dāng)明白我的性子。有些事,要么就別讓我看見,既然我看見了,就做不到袖手旁觀!可知?”

  “嗯,我知?!彼{(lán)言云配合地點(diǎn)點(diǎn)頭,還特乖巧的問了句:“夫人渴了吧,要水嗎?”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月沁憐有些無力地坐在木漆椅上,老舊的木朽味歷久彌新,一股一股地竄入鼻腔。揉揉突突直跳的眉心,又摸了摸小腹,暗自咬咬牙,正要攤牌。一杯水遞到眼前,藍(lán)言云含笑看著她,如玉的指尖輕點(diǎn),白紙黑字,瞬間碎成粉末。

  “我不是圣人,不過,你既想,我便陪?!?p>  月沁憐愣了許久,就這么定定的看著藍(lán)言云,鼻子有些發(fā)酸。而對方的下一句話,讓她真正地從頭傻到腳。

  “只是,這對你腹中我們的孩兒,終究不公平?!?p>  “你,你……”月沁憐有種頭重腳輕的失重感。

  “嗯,我知道你已有八月身孕?!彼{(lán)言云又是迎頭一擊。

  靜。

  凝固。

  但總會有人打破:“沁憐,若是你終究還是選了你心中的大義,那么,起碼,起碼我們要保住澈兒未來的弟弟或妹妹的命。

  哪怕,這孩子會很苦,但起碼,能活著?!?p>  哪怕自己開始就如此打算,哪怕是自己逼藍(lán)言云妥協(xié),哪怕一切是自愿,哪怕顯得很矯情自私,哪怕令人費(fèi)解。月沁憐還是哭了。

  失聲痛哭。

  她的孩子,豈止會很苦。

  這位名動天下的月宗主,萬人敬仰了德仁將軍,終究把大愛奉獻(xiàn)給了全天下,自私留給了自己的骨肉。

  這對腹中未出生的孩兒很不公平,她知道,血濃于水,她何嘗不心痛?

  她是月家人,留著以蒼生為己任的月家人的血???,她也是一位母親啊……

  今晚,終將是個不眠之夜。

  翌日,清晨。

  月沁憐騎在駿馬之上,手執(zhí)雨霏,望著無邊無涯的平原,無名指無意識地敲打著劍柄。蒼國位于東南部,平原山川居多,地廣人稀,氣候變化無常。本是不足為懼的彈丸之地。但六年前橫空出現(xiàn)一位新首領(lǐng),利用地勢廣狹,氣候寒暑,不斷擴(kuò)大。明白敬那時正顧著收復(fù)他國,并未注意這個小國的成長。于是,短短五年,蒼國便可與天威國分庭抗禮了。

  “還在生氣?”藍(lán)言云牽著一匹白馬走來,仰著頭問。月沁憐搖搖頭,一躍下馬:“想澈兒了?!彼{(lán)言云接住她:“有孕在身呢?!睓M抱起月沁憐“那小子又不是不在這?!痹虑邞z蹙眉,作勢要下來:“何意?”藍(lán)言云扶住她,待月沁憐站好,方道:“你不是說你想澈兒了嗎,所以我……”

  話未說完,一個青年急急奔來,單膝跪地:“將軍、夫人,不好了,蒼國來攻!”兩人對視,怎么會這么早?月沁憐當(dāng)機(jī)立斷:“不要過于驚慌,發(fā)送信號,我與將軍馬上就來,記住,不可主動出擊,不可應(yīng)戰(zhàn)。”言畢,躍上馬,揚(yáng)鞭,還未落下,手被鉗制住。

  “藍(lán)言云!緊急時刻,你干嘛?”

  被高聲呵斥的人抿抿唇,深深的看了月沁憐一眼:“憐兒,其實(shí)不是你自私,而是我自私。”下一秒,月沁憐覺得一陣頭暈?zāi)垦#乖谒{(lán)言云懷里,鼻腔闖入一股迷煙,還摻了些別的什么,這,這是!奮力掙扎,無聲喊道,藍(lán)言云!有……

  秋高氣爽,朝陽才剛到地平線,照耀著大地。如火妖冶。蒼國三十萬大軍集結(jié),聲勢浩蕩,反觀藍(lán)言云區(qū)區(qū)十萬顯得單薄。肆虐的因子在叫囂,在期待!歷史也在期待,這一刻,是否能真正屬于歷史?藍(lán)言云坐在一米多高的汗血寶馬上,手執(zhí)長劍,神態(tài)自若,前面是千軍萬馬,浩浩蕩蕩。兩國針鋒相對,沖在最前面的就是他!穿著戰(zhàn)袍,手起劍落,毫不手軟。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將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將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將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戰(zhàn)斗異常激烈,風(fēng)吼馬嘶,刀光劍影,血腥如浪潮般涌來。鮮血染紅了戰(zhàn)袍,汗水模糊了視線。藍(lán)言云知道自己已是強(qiáng)弩之末,苦笑一聲,憐兒,來世……突然一抹白影出現(xiàn)在眼前,霎時間,慘叫聲此起彼伏。筋疲力盡的藍(lán)言云在觸到那絲熟悉時便昏死了過去。

  殘陽似血。

  猛睜開眼,環(huán)顧四周,沒有那抺白影。藍(lán)言云心頭涌上不妙,強(qiáng)撐著身體,跌跌撞撞的尋那絲熟悉。直到看見,

  熟悉的戰(zhàn)袍,

  中紅外白,白中帶紅。

  只覺……異常刺眼。

  真的,不好看。

  紅漆木窗外下著淅瀝小雨,打濕了庭中的桂花。

  沁言居中。

  茶香彌漫,倒也沁人心脾。

  案前坐著一位男子,劍眉星目,五官俊朗深邃,正是藍(lán)言云。

  床上躺著一位素衣女子,不是月沁憐還是誰?

  月沁憐嘴唇已然失了血色,面容蒼白,柳眉緊擰?!昂⒆樱 本o閉的眼睜開,手心滿是汗。

  聽到動靜的藍(lán)言云,早已感到床邊。拿著水,替月沁憐順順氣:“先喝點(diǎn)水。”月沁憐怔怔地拿過水,好容易咽下了幾口,又劇烈咳嗽起來,藍(lán)言云悄悄地輸著內(nèi)力,輕輕拍打著她的后背。

  藍(lán)言云找到月沁憐還得從三天前說起。

  看見月沁憐帶血的戰(zhàn)袍,藍(lán)言云已幾近崩潰,發(fā)瘋了似的四處尋找月沁憐,傷口裂開了,顧不上迸出的鮮血,一遍又一遍的喚著:“月沁憐——憐兒——”

  終于,在一個巨石旁,他看見了羊水破了、奄奄一息的月沁憐。抱著似已沒了呼吸的月沁憐,藍(lán)言云勉強(qiáng)撐住身子,異常冷靜地將月沁憐一步一步的抱回沁言居,也就是自己醒來時的地方。

  沁言居是兩人的一個小秘密,即使他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也是成婚后散心的地方。

  沁言居位于天威國蒼國交界處的一片森林后。

  羊腸小道,曲徑通幽,翠木掩映,溪水潺潺,四季如春,鳥語花香,古樸木屋,簡約素凈,不失高雅,亦有情趣。

  倒真真似個人間仙境。

  “言云?!痹虑邞z雙目空洞,低聲喚道。藍(lán)言云握緊她的手,應(yīng)道:“我在?!?p>  “我看見澈兒了?!?p>  “是嗎?”

  “嗯,起初我還以為你逗我玩的?!?p>  “我哪敢逗你呀?!?p>  “澈兒說他很高興?!?p>  “為何?”

  “孩子,”

  “嗯。”

  “她……”

  “難過,便說出來。不想說,便不說了。”

  “是個女兒?!?p>  “嗯?!?p>  “澈兒說他高興,是因?yàn)樗K于有妹妹了?!?p>  “那小子一直羨慕恩林有個妹妹?!?p>  “是啊,可惜……”

  微微哽咽,通紅的眼眶不知何時蓄滿淚水。

  “已經(jīng)派人去找?!彼{(lán)言云抱住月沁憐,輕輕拍打著她的背。

  月沁憐閉了閉眼,似乎是吸了口氣,勉強(qiáng)吐出三個字:“不……必了?!?p>  “何故?”

  月沁憐未答,遠(yuǎn)眺窗外,看著空中的烏鴉,藍(lán)言云也望去,似乎明白了。

  許久,兩人只是相視一笑,沒有喜悅,唯有苦澀。

  后來,藍(lán)言云、月沁憐請纓談和,本以為是一場硬仗,卻意外的一帆風(fēng)順。蒼國國主爽快退步,表示愿意歸服天威國,且日后以臣君相稱,眾人紛紛大跌眼鏡,如此一場悍戰(zhàn),卻是戲劇化的落幕了。

  不知是道可笑,還是到可悲。

  既然談和順利,藍(lán)言云與月沁憐自然回到江湖。歸宗第一件事,將長子月澈,字千寒從月氏族譜調(diào)至藍(lán)氏族譜。而月氏族譜上,也新加了一個名字,姓月。

  名離,字千靈。

  此消息一出,紛紛轟動,女子取字,并非沒有。但德高望重者尚需進(jìn)行五闖三問:

  一闖德池,二闖容鏡,三闖欲境,四闖鬼谷,五闖煉火。

  一問天,二問地,三問民。

  如今,一個生死不明的女嬰取字可謂前所未有。月氏長老紛紛聯(lián)名上書。

  月沁憐表示他永遠(yuǎn)忘不了父親當(dāng)時的樣子。

  月無予極為不雅的翻了個白眼:“那是我孫女,咋滴,不服?”

  來回渡步,搖搖頭,對一眾長老:“你們真是糊涂了,忘了老祖先的預(yù)言?我對你們真的是,”

  “如何?”

  “本人字——”月無予拉長尾音。

  “無予啊。”

  “對!就是無語?!?p>  月氏長老:“……”

  (1、乞骸骨:請求退職,意為骸骨歸葬故鄉(xiāng)。

  2、豈曰無衣?與子同袍。將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將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將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改編并出自于《詩經(jīng)·秦風(fēng)·無衣》,原文如下: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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