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番話,這禺疆已經(jīng)飄飄然了,扯開大嘴笑起來,眼里的綠光都快變成紅色了,這一笑,眼角的魚尾紋就像雨后被車輪軋過的爛泥路,一道道的顯現(xiàn)出來。
為配合這飄飄然的感覺,禺疆還不自覺地甩了一下頭,但這一甩把一只耳朵上的青蛇直甩飛出去,好在禺疆體型雖大,伸手倒也還靈活,用翅膀輕巧地把青蛇接住又掛回耳朵上。
禺疆略顯尷尬地說:“哈哈哈,想不到這事兒都傳到你們凡間來了,區(qū)區(qū)小事,不足我本領(lǐng)的一毛!哈哈哈!”
“但是,您不是北海之神嗎?怎么跑到這南太平洋,呃~,我意思是~,南海來了?”松哥乘機提問道。
禺疆微微低頭,略帶悲傷地說道:“仙界那幫老兒,無人承認(rèn)本尊的真本領(lǐng),都以為本尊是靠祖父軒轅黃帝的幫助才有此地位和作為,本尊不想一直生活在祖父的光環(huán)之下,于是離開北海四處游歷,路過此島,見潭水烏黑,仙氣騰騰,故在此一歇,此地水面雖黑,水下卻清澈無比,水溫甚熱,實乃修養(yǎng)之佳地?!?p> 松哥心想原來這里是個火山溫泉,之前竟不知。
同時繼續(xù)安慰禺疆道:“仙尊無須多慮,您說的這種現(xiàn)象在人類凡間也很普遍,人類管它叫拼爹,沒啥可恥的,光榮得很,誰要在街上說一句‘我爸是李剛’,保證沒人敢惹。就連婚姻,很多所謂情侶,都不是看中對方本人,而是羨慕對方的老子或者哥哥。事業(yè)成就上更是如此,沒個有權(quán)有勢的老爹很難有出頭之日,就像這頭老馬,只有低頭拉車的份兒,就算抬頭也看不到希望,路都在特權(quán)階層或關(guān)系戶腳下?!彼筛缈蠢虾诰拖翊笱鐣蠠o人敷衍的來賓,一副想?yún)⑴c聊天又不知怎么加入的模樣,覺得可愛,就順便拿他開個玩笑,奚落一下。
“想不到這批凡間人類已墮落至此,他奶奶的!”
“咦?神仙也會說粗口哎!”上古神話知識匱乏、沉默良久沒機會插話的老黑不適時地來了這么一句。
“你閉嘴!”又被松哥和禺疆同時喝止。
禺疆此時認(rèn)真觀察了下老黑和松哥:“看你兩個娃娃,骨骼驚奇,是個可塑之才,咱們能在這茫茫大海相遇也是緣分,本尊可助你們實現(xiàn)一個愿望,你們是否想變成人類?本尊可以把你們變成任何一個你們想成為的人,只要你心里想象著那個人的樣子就行了?!?p> “真的嗎?真的嗎?”老黑聽完兩眼放光,急不可待地問,“我做夢都想變成人,這個夢做了好久了,難道今天可以成真了嗎?”
“你說了不算,”禺疆打斷老黑道,“這個虎娃同意,我才會施展法術(shù)!”說完禺疆雙眼望向松哥,一副惺惺相惜千金易得知己難求的表情。
松哥陷入了沉思,人類目前確是地球的統(tǒng)治者,我們虎族為了生存還要研究學(xué)習(xí)他們的行為,但他們快樂嗎?他們自由嗎?他們還有愛嗎?信仰的迷失、價值觀的錯亂、高房價的焦慮,這些都是困擾人類的難解之題。變成人類會過得開心嗎?
老黑和禺疆此時都盯著松哥,等著她的決定。
松哥想得有些癡了,雖然有很多不確定性,雖然有很多風(fēng)險,但一向勇猛果敢的松哥決定賭一把,人只有一輩子,就隨心去過吧,變成人類將來可能會后悔,但錯過這個機會可能從這一刻開始就會后悔。
從小捕獲獵物的經(jīng)歷訓(xùn)練了松哥穩(wěn)準(zhǔn)狠的性格,一旦決定了的事就會放手去做,不會有絲毫的猶豫和留戀。
松哥看了眼老黑,又抬頭望向禺疆,“多謝仙尊成全,我愿意。我們該怎么做?”
“哈哈哈,本尊果然沒有看錯,維護世界和平,改良社會風(fēng)氣,就靠你們了!你們先想好要變成什么樣的人,心里想象他的樣子,本尊要施法了,讓你兩個娃娃見識下本尊的手段!哈哈哈!”
老黑此時興奮得不能自已,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對松哥說,“哎呀,我變成誰呢,我們滄州那里人人都知道的英雄人物也就是八十萬禁軍教頭林沖和打虎英雄武松,變成別人回去他們也不認(rèn)識啊。呃~,林沖太慘了,又坐牢又被火燒的,還是變武松吧,武松還會打虎,到時也不怕被松哥欺負(fù)了,對,就變武松。哎,松哥,你想變成誰?我想變成打虎英雄武松,你怕不怕?”
“怕個毛,你的性別就決定了你的命運!沒聽過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么!小時候看《聊齋》,很喜歡里面的一個狐仙嬰寧,我就變嬰寧吧?!?p> 老黑又是一臉懵逼,顯然他并不知道齋是啥,有啥好聊的。
此時禺疆已開始施法,耳上兩條青蛇高高躍起,兩個蛇頭在禺疆頭頂交叉纏繞在一起,禺疆額頭眉心位置由暗變亮,并開始有白光閃爍。
“等等!”松哥突然大聲喊道,“變成人后我原來的記憶還在嗎?”原來松哥是擔(dān)心換了人的皮囊后如果記憶消失,那自己還是自己嗎?那還有什么意義?
好在禺疆點了點頭,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與此同時,兩道白光從禺疆眉心分別射向老黑和松哥,一陣青煙泛起,老黑和松哥已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