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越見松哥看到房間名字這么驚訝,趕緊解釋,“我們這兒的房間都是用老板小說里的地名命名的,每個房間都有一個獨一無二的名字,每個名字都是一座山峰,每個山峰里都有一個十二生肖的動物,不過十二生肖里的鼠是用貓?zhí)娲?,你看完小說就明白了。有趣吧?嘻嘻嘻?!?p> 到此時松哥已百分百確信這本小說的作者王子聰跟老黑肯定是有某種關(guān)聯(lián)的,這條線索她必須要追蹤下去,她定了下神說,“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要把這本小說看完了?!?p> 進到門里,不出松哥所料,套房的布置跟臥虎峰十分相似,更夸張的是在寬敞的陽臺上竟有一張大理石的石床,石床旁邊還有一個石頭做的日晷模型。
松哥回想起他跟老黑在黃石島親手把臥虎峰改造成一房一廳一廚一衛(wèi)一陽臺的豪華海景房時的情景,悲喜交加。
她轉(zhuǎn)頭對陳越說,“我今晚就住這里!”,知道很快就能打聽到老黑的消息,松哥心情不錯,接著笑著打趣地說,“你老板要是不同意我就告他侵犯我姓名權(quán)!哈哈哈!”
陳越也哈哈大笑,“放心,老板知道你的名字跟他小說主人公一樣的話,肯定免費讓你住,何況~,何況~,你又這么漂亮!”
松哥在房里到處看時,陳越開始給他老板打電話,但一直接不通,就對松哥說,“花叔電話一直打不通,可能又鉆哪個山溝里探險去了,別看他年紀(jì)大,特能折騰,到處徒步登山探險,沒事兒,我微信給他留言了,您就住下吧,我先下去了,有什么事兒就找我?!?p> 她倆互加微信后陳越就下樓去了。
關(guān)上房門,松哥迫不及待地開始看這本《虎落平洋被馬妻》的小說,十幾萬字的小說松哥一口氣讀完,時而莞爾一笑,時而淚灑雙頰。
小說內(nèi)容基本都是她和老黑在黃石島的點點滴滴,很多對話甚至都是他們當(dāng)時說的原話。
但寫到徐福和老黑穿越回宋朝時情節(jié)發(fā)生了變化,小說里的嬰寧在“時間之門”打開那天沒有痛經(jīng),而是跟徐福、老黑和陳東一起穿越去了宋朝,穿越期間發(fā)生的事基本上也是老黑跟松哥講的那些內(nèi)容,只不過多了嬰寧的一些情節(jié),笑點和奇幻經(jīng)歷也很多,這部分內(nèi)容占了不少篇幅。
小說里他們從宋朝穿越回黃石島后,島上發(fā)生了意外。
由于島上的人都不知道徐福他們?nèi)チ四睦?,一個多月后,韓七以為徐福等人早已葬身大海,就模仿徐福筆跡,偽造徐福書信,謊稱徐福飛鴿傳書給他,已找到海外仙島,正在求取仙藥,但仙藥煉制歷時較久,讓陳北和陳西回秦朝先行復(fù)命,其余人等由韓七帶領(lǐng),留在島上休養(yǎng)生息,等徐福求藥歸來。
眾人見有徐福親筆書信,都信以為真。
徐福他們穿越回來時,陳北和陳西已帶一隊秦兵離開多日了,而韓七在島上做起了土皇帝,每天發(fā)號施令,作威作福,還處死了幾個不聽話的工匠。
徐福他們回來后,眾人才知道真相,為了給眾人一個交代,徐福只得將韓七按律正法。
看到這里,松哥心想:老黑還真小氣,就因為韓七給自己畫了幅裸畫,他回宋朝后就把韓七講成了大惡人,還把人家給殺了,在他講述的版本里估計包子哥也是不得好死。
但讓松哥失望的是,直到小說結(jié)尾,包子哥在貓耳朵峰中箭落崖后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
松哥心想,看來老黑還是耿耿于懷,包子哥由狼變?nèi)诉@段他根本沒跟后人提過,所以在王子聰?shù)男≌f里就沒有這個情節(jié)。
這本小說的結(jié)局不知是作者王子聰自己臆測的還是老黑跟后人瞎編的,總之不是真實發(fā)生過的。
書中徐福等人走后,老黑和嬰寧就一起穿越回了宋朝,這次他們選擇了去嬰寧老家湖北神農(nóng)架。
但沿著長江西進時,遇到蒙古兵圍困襄陽城,他們與楊過小龍女一起協(xié)助郭靖夫婦守城,楊過小龍女被江湖尊稱“神雕俠侶”,嬰寧和老黑則被尊稱為“南海仙侶”。
襄陽保衛(wèi)戰(zhàn)之后,這對“南海仙侶”便開始了懲惡揚善的江湖生活,這就是小說的結(jié)尾。
松哥覺得與楊過小龍女一起保衛(wèi)襄陽城這段百分百是作者王子聰自己加的戲,因為老黑是不知道神雕俠侶的故事的,看來這個王子聰應(yīng)該是個金庸迷。
整本小說以動畫片開場,以神話片為主體,以武俠片結(jié)尾,算不上佳作,拿來消遣下時間倒還可以,怪不得沒人出版。
松哥覺得這段故事如果是自己寫的話應(yīng)該能寫得更好看些。
小說看完已是深夜,松哥叫了外賣宵夜在客廳跟陳越一起吃,期間打聽了很多他老板的信息。
松哥決定親自去一趟貴州,反正也沒去過,就當(dāng)是旅行散心吧。
聽到松哥這個想法后,陳越吃得一驚,不停地說松哥跟她老板小說里的嬰寧性格好像。
最后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補充了一句,說他們老板四十多歲了還沒結(jié)婚,是個名副其實的鉆石王老五,弄得松哥有些尷尬。
松哥是個行動派,當(dāng)晚就定了第二天中午BJ飛貴陽的飛機,第二天上午辦完事就直奔機場了。
松哥網(wǎng)上查了路線,肇興侗寨在從江高鐵站附近,為了不要太趕,松哥定了貴陽龍洞堡機場最晚一班高鐵去從江。
但飛機有些晚點,下飛機后距高鐵開車只剩10分鐘時間,松哥一路狂奔,幸運地趕在列車關(guān)門前上了車。
車程只有一個多小時,一路上幾乎一半的時間在鉆隧道,手機信號非常不好。
中間接了陳越一個電話,由于信號不好,松哥盡量聽陳越在那說:
“姐,你在高鐵上了是吧,我聯(lián)系上花叔了,他知道世上竟然真有人叫嬰寧后非常驚訝,聽說你要去那邊玩更是激動得不得了,讓我發(fā)你照片給他,可我也沒拍你照片,因為讓你住的不是對外的客房,所以也沒在系統(tǒng)掃描你身份證,被他數(shù)落了我一頓。
然后他又讓我去你微信找你照片,我說你朋友圈發(fā)的都是美食美景,沒有自拍照,微信頭像也不是本人,是只小貓。
結(jié)果他還不死心,非讓我打電話給你管你要照片,他說他要去高鐵站接你,沒照片怕認(rèn)不出。姐,你方便發(fā)張美照給我嗎?”
陳越一口氣balabala說完把松哥逗樂了,“你老板果然是老頑童,我又不是去相親,要什么照片呀,這邊天氣還好熱,我穿白色運動褲,粉紅色T恤,很好認(rèn),你把他電話發(fā)給我吧,找不到我就打電話給他,我坐最后一班高鐵,18:36到從江站?!?p> 后面信號實在不好,她們就沒再聊了,過了一會兒,松哥微信收到陳越發(fā)過來一個電話號碼,后面還附了一個笑臉表情包。
一個小時后,列車開始減速,車進站臺,窗外可以看到鑲著花邊兒的木制建筑,鮮艷奪目,那是著名的侗族鼓樓的尖頂。
非節(jié)假日,出站的人并不多,松哥慢慢溜達著往外走。
雖然很好奇這個王子聰?shù)降赘虾谑鞘裁搓P(guān)系,但松哥內(nèi)心卻很平靜,沒有抱什么特別的期待,更多的倒是擔(dān)心跟比自己年齡大一倍的“老人家”交流有沒有代溝的問題。
同時松哥潛意識里不斷地自我警示:自己只是過來這里看看山水,體驗體驗民族風(fēng)情,同時了解下這個王子聰跟老黑的關(guān)系,絕無他意。
一出閘口,好幾個中年男人圍過來,把松哥嚇一跳,心想怎么這多人來接,哪個是王子聰呢。還沒等她多想就發(fā)現(xiàn)這些其實只是拉客的黑車司機。
松哥擺脫他們,四周張望,尋找看起來像是接站的人,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車站出口右手邊定定地站著一個人,盯著自己,一動不動。
由于正好日落西山,太陽在那人背后,松哥看不太清那人的長相,但直覺告訴他這個應(yīng)該就是來接自己的王子聰。
她走過去,那人還沒反應(yīng),呆呆地定在那里。
松哥走近,正想問他是不是王子聰先生,等看清他的樣子后,自己也呆住了。
那人穿藍黑色牛仔褲,白色T恤外面套著一件淺藍色休閑襯衫,身高體壯,面目黝黑,一頭長發(fā)遮住了些許歲月的痕跡,雙眼盯著松哥,眼中泛著淚光。
兩人就這樣相互對視了十幾秒鐘,這十幾秒已包含了千言萬語。
無論歲月的年輪如何在人的臉上雕刻,眼神是不會變的。
沒錯,來接站的人正是老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