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琦本來也沒放在心上,她現(xiàn)在腦袋還在打結(jié),也沒心思去關(guān)注周遭,跟在男生身后亦步亦趨的走著,結(jié)果腳下沒注意,一個踩空,被臺階絆了一下。
“哎——”
肖慕清幾乎是下意識的回頭,扶了她一下。
“沒事吧?”
戚琦長舒一口氣,這才回過神來。
“沒,沒事?!?p> 肖慕清盯著她沒什么血色的臉,轉(zhuǎn)身彎下了身子,“上來吧,樓梯太陡了?!?p> 戚琦一愣。
“不用,我……”
“上來吧,你現(xiàn)在心不在焉的,別一會兒回頭人都不見了,又不是沒背過你?!?p> 戚琦嘆了一口氣,還是認命似的趴到了他背上。
“學(xué)長,謝謝你?!?p> 肖慕清掂了掂身上的人,“說了不用跟我客氣。”
他背著她,一路上了六樓,等到了家門口的時候都有些喘。
果然平時還是要多鍛煉。
“戚琦,到了。”
身上的人沒聲音。
肖慕清剛還想說什么,就聽到幾聲清淺的呼吸。
他勾了勾唇角,行,睡著了也是好事。
別別扭扭的從褲子口袋里摸出鑰匙,又慢吞吞的開了門,這才脫了鞋摸著黑進了臥室走到了床邊。
肖慕清騰出一只手拉開臺燈,把戚琦溫柔的放到了床上。
她睡的時候不太安穩(wěn),一張小嘴還撅著,眉頭也緊緊鎖著,估計還沒從今天的震驚里緩過神。
男孩兒抬手理了理她臉上糟亂的頭發(fā),幫她脫了鞋子,又幫她蓋好被子,這才走到陽臺,打了一支煙。
他現(xiàn)在心情太復(fù)雜了。
想把她留在自己身邊,可是又怕自己沒有那個能力。
自己身邊的人,每一個仿佛都處在旋渦的中心里,戚琦的生活平淡卻充滿溫情,就這么把她卷進來,對她太不公平。
可是,就這么放手,卻又舍不得。
一想到她在審訊室里,平淡的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心口就疼。
怎么都舍不得,抱在懷里怕太過用力,松開雙臂又怕她溜走。
肖慕清兀自一笑,突然覺得自己這為情所傷的勁兒有點別別扭扭的。
太不男人了。
半夜的時候,突然下起了雨。
剛開始只是淅淅瀝瀝的小雨,砸在窗子上,聲音也不大,后來便越下越大,像是雹子似的,猛地打在窗子上。
臥室的門窗都關(guān)的緊,肖慕清這會兒坐在沙發(fā)上,不由得又想到在翻譯社的那個雨夜。
她是一下雨就會這樣,還是,因為那天太黑了?
那次去鬼屋,戚琦也是一副很怕黑的模樣。
這么想著,他怎么也睡不著,還是推開了臥室的門,準備去看她的情況。
戚琦這會兒睡的有些熟,裹著被子,只露出一顆小腦袋,沒有被吵醒的征兆。
肖慕清長舒了一口氣,走上前,幫她攏好了被子。
這會兒他彎下腰,盯著她因為哭太久而有些皺起來的小臉,語氣很輕,“丫頭,我到底,要怎么,才能保護你???”
*
戚琦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了。
天色大亮,陽光透過窗戶直接灑到了床上。
她裹著被子滾了一圈,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不是在宿舍的小床上。
畢竟宿舍的床從來就不能這么滾。
揉了揉昨天哭的發(fā)脹的眼睛,她坐起身,這才看清臥室的構(gòu)造。
干凈整潔的外飄窗,鋪了一塊白色的羊毛墊,放了幾本書和一個抱枕,臥室里收拾的井井有條,一張書桌,一個衣柜,還有一個酒柜,上面放了幾瓶酒,但是都沒貼標(biāo),光禿禿的,墻上還掛了一幅印象派的油畫。
這畫面和這小區(qū)以及肖慕清說的老房子都有些不符。
不是一點,是很多點。
尤其是那副油畫,戚琦感覺完全不像是出自大師之手,倒像是顏料打翻了似的,夸張扭曲的人臉,流血的嘴角,咦。
她盯著那副畫看了好一會兒,目光不自覺地的瞥了瞥右下角。
濤。
得嘞,知道是誰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