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吳都外長樂山之中,七個黑色聲音在叢林之中翻轉(zhuǎn)跳躍,身輕如燕,靈動異常,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夜貓。
“最新消息,長樂山新軍營被趙家長老以及趙家私軍接管,好在人數(shù)不多,新兵不知道情況,服從命令,待在軍營之中?!?p> “幕主給出的任務,殺光趙家長老以及私軍,隨后率兵救駕?!币粋€黑衣女子全身包裹在黑色夜行衣當中疾馳道。
“明白?!逼溆嗔思娂婞c頭,低聲道。
新軍營,是一處被鐵杉木圍起來的軍寨,此時軍寨門墻上,一共六個士卒,四個趙家私兵正聚集在一起聊著天,兩個烤著火。
暗處七道彎月飛刀,宛如星光劃過,七名士卒頓時捂著脖子,倒地身亡,七道黑色身影摸上城樓,翻身一躍落入軍寨之中,打開大門,門外小順子背負著雙手,一身青白色太監(jiān)服飾,身后聳立著八個老卒,腰佩長刀,一身殘破的盔甲,但是小順子對這些老卒卻很是尊敬。
見大門打開,小順子轉(zhuǎn)身抱拳道:“麻煩諸位了,告老還鄉(xiāng)還被請出來操勞軍務?!?p> 領(lǐng)頭的一個老卒笑著搖了搖頭扶起眼前的俊秀太監(jiān)道:“當年我等便發(fā)過誓,為先王一脈盡忠,而且公主殿下也沒有虧待過我們,對我等多有照顧,區(qū)區(qū)小事何足掛齒?!?p> 小順子點了點頭道:“好,那我也不客氣了,新軍營中,有五分之一是當年烈士的后代,你們前去招撫他們,同時我這里還有王上虎符,這個更有說服力,說服他們只后,率軍包圍吳都,占領(lǐng)四大城門。”小順子將一支黃銅色的虎符交給為首的老卒道。
在場的老卒一見這枚黃色的虎符,頓時全部單膝跪地,頭低垂,為首的老卒雙手高舉接過虎符道:“謹遵先王令?!?p> 沒錯,小順子手中的虎符正是當年被先王孫淼遺失在戰(zhàn)場上的虎符,這枚虎符對于十三年前的軍隊,和老卒來說,那就是先王親臨,可比現(xiàn)任王制造的虎符說服力更強。
八個老卒紛紛圍在了一起,撫摸著虎符上的冰冷,但是他們的血,是如同巖漿般的熾熱。
“諸位,交給你們了,我在王城之中,為諸位慶功?!毙№樧佑沂忠惶В邆€夜行衣的黑幕精銳刺客起身跟在小順子的身后。
“恭送大人,請回稟殿下,必不辱命?!?p> 小順子將右手舉過頭頂,搖了搖手,示意知道了。
與此同時吳都城判官張家,張家大堂之中張氏族人云集,老判官高坐首位閉目養(yǎng)神,不言不語,族中的其他人自然不敢大聲喧嘩,一時之間大廳當中鴉雀無聲。
“孫儀那小丫頭去了南部鋒關(guān),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老判官沙啞的嗓音突然打破沉寂道。
“回稟族長,是的,家族探子來報,還沒有回來?!币粋€中年人長老起身答道。
“我們已經(jīng)上了公主殿下的船,下船的機會恐怕不多了,但是現(xiàn)在卻是一個機會,我們.....”一個身穿金紅相間的大胖子長老話還沒有說完,被老判官呵斥道。
“住口”
“正所謂上船容易下船難,而且,宗人府的高祖一脈恐怕也不會接受我們,他們高祖一脈仗著有世宗王上的金口玉言,橫行霸道,哪怕太祖一脈的子弟都不敢得罪,要不是世宗一脈嫡系凋零,沒出什么子嗣,我又怎么會孤注一擲選擇一個女子?!崩吓泄賴@了口氣道。
“父親,那我們該怎么辦?”張興從門外聽到老父親的嘆息問道。
“如今已經(jīng)不能回頭了,而且孫儀這個女子一直讓老朽看不透,從小心靈剔透,但是有時候又犯糊涂,記憶也是時好時壞,但是她的口中每每都有驚世之言?!?p> “你們可還記得這首詩,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崩吓泄倩貞浀牡馈?p> “我知道,這是當年先王巡視齊茂郡,觀農(nóng)民種地插秧后,有感而發(fā)做的詩,詩詞通俗易懂,被不少儒門子弟拜讀,人人皆為稱贊,先王為仁君。”一個瘦瘦高高滿身書卷氣的張氏族人站出來道。
老判官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這只是明面上的說法,但是當年我就在場,我知道這首詩,是年僅五歲的小女娃做的,你們恐怕都會以為我是在開玩笑?”
“這怎么可能是一個五歲的幼童所做,這不可能!”高高瘦瘦的男子一副受到了打擊一樣,怎么都不相信。
“但這是事實,王上為了保護公主才沒有往外說,而是聲稱自己所做,公主殿下從小就如此聰慧,她現(xiàn)在就是我張家的稻草,必須緊緊的抓住,扶持她稱王?!崩吓泄賵远ǖ牡?。
“興兒,你帶領(lǐng)家族私兵,前往助戰(zhàn),不要與對方正面交鋒,亂其陣腳便可。”老判官囑咐道。
張興點了點頭道:“父親放心,我可是要做大將軍的人?!?p> 頓時張家聚集私兵到處襲殺王系一族的叛軍,進行著巷戰(zhàn)。
吳都最高的樓,望月樓樓頂之上,孫儀一身青色輕甲紅色披肩斗篷,斗篷被風刮的東搖西擺,屋檐的一角,一個渾身漆黑,臉帶猙獰修羅面具,一頭烏黑的長發(fā)被風吹起,在月光的照耀下變成了銀絲。
“敬步歡還沒到,可真夠慢的?!毙蘖_語氣不善的道。
“他任務很多,晚到可以理解。”孫儀盯著黑暗的城中,到處的廝殺,強暴放火的場景嘆了口氣道。
“心痛了?心不夠硬可當不了王?!毙蘖_調(diào)侃的道。
“沒什么,我們不是早就算到這一步了嗎!只是當真的發(fā)生在自己的眼前.....他們都是吳國的子民啊!”孫儀忽然傷感的道。
“收起你的憐憫吧,讓人惡心?!毙蘖_不屑的道。
“計劃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大清洗是免不了的,你上位之后還有更多的人會死,和現(xiàn)在比,九牛一毛,你的憐憫可以到那個時候在發(fā),現(xiàn)在就當是在看人生百態(tài),體悟其中的悲歡離合,七情六欲?!毙蘖_張開雙臂道。
“變態(tài)?!睂O儀暗自嘀咕道。
“哎呀呀,想不到你們竟然來的這么早啊,久等了久等了?!庇靶l(wèi)大都統(tǒng)敬步歡一身白衣,手持竹骨紙扇,一副偏偏美公子的姿態(tài),飛躍來到修羅另外一邊的屋檐角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