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生環(huán)視整個中巴,其中學(xué)子眾多,行李漫山。
當(dāng)他將背包放上行李架的時候,上面早已堆滿了物品。
他的腦子迅速運轉(zhuǎn)著,隨后咧開右嘴角,笑得有些邪魅。
找到自己位置,調(diào)整好舒適又不影響后排的座椅角度,他這才算安頓下來。
一路上,王虎生都半瞇著眼,插著耳機打量著四周的環(huán)境,用意念將自己與這充斥著汗味、腳臭味等各種異味的中巴隔絕開來。
最終他將目光凝聚在座椅套的廣告上,上面寫著:“看男科到XX醫(yī)院”。
果然,男科在任何時代都吃香阿。
不過,再過十年,這些座椅套都會換上:
“xxx天鵝湖,給你家的溫暖”,天鵝是絕對沒有的,這輩子也不會有。
“xxx御景山,只要xxxxx元/平方米”,在米字后方加上一個需要二十倍放大鏡才能看清的“起”字。
唔~
既然我重生了,估計這些技倆要提升了。
王虎生半躺著,切身感受著中巴那仿佛在海中行駛的波浪感。
這令王虎生心中一浪!
他瞬間定下一個小目標(biāo):一年內(nèi)買輛代步小車。
王虎生摸著口袋中的銀行卡,感受著其中的溫暖,只能買個代步的,畢竟還在原始積累階段呢。
如此一想,他便陷入深深的回憶之中。
王家在小鄉(xiāng)村的經(jīng)濟條件算尚可,王虎生也從小不缺吃穿,雖說住的不過三層磚房,外墻也不如其他人那般貼上華麗的瓷磚,但總歸像模像樣。
他暗自捉摸著,此次考上大學(xué),老娘大概是高興壞了,這學(xué)期居然給自己整整五千元花費。
這筆錢,將是他騰飛的見證。
“呼嚕?!?p> 陷入沉思之中的王虎生,被隔壁靠窗座位上的黃毛打斷。
他考慮問題之時喜靜,被攪擾思路的他無奈地拿起臨出門前老娘千叮嚀萬囑咐的太陽帽,扣在臉上,半睡半醒。
“鏡子湖,有下車的沒?”
車廂里響徹著女售票員那極具穿透力的聲音穿過耳機,直轟王虎生腦門之中。
王虎生聞言,取下太陽帽,原本半躺著的身體微微坐起。
陳榆要來了!
前世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他自然不會緊張,只不過在腦海中不斷翻找著關(guān)于她的記憶。
第一次對她有印象,是某個清晨,上課鈴快要響了。
王虎生頂著那一頭時下流行的古惑仔長發(fā),穿著短褲踩著拖鞋往坡下的教室走去。
陳榆背著巨大的黑色書包,甩著小馬尾,正急急忙忙往教室趕。
她手里拿著一把小雞腿,小心翼翼地啃著,大眼睛不時瞄向四周,生怕被熟人瞧見。
兩人只是簡單地打個照面。
這,算是王虎生與陳榆的初見吧。
重生而來,不知此生初見該是什么模樣呢?
王虎生頗有些期待地望向中巴側(cè)拉門。
“咔噠”
門一開,那個一身黑色短袖,綁著小馬尾的女孩撲面而來。
她不過162CM的身材,卻背著個大書包提著個巨型箱子,腳邊還有一個巨大的編織袋以及一堆鍋碗瓢盆。
好在那微胖的身體賦予她足夠的力量,她雙手吃力地將箱子提在身體右側(cè),努力掙扎著踏上中巴那足有二三十厘米的踏板。
這一刻,王虎生挑選那正對著后門過道座位的作用便凸顯出來了。
他瞧著她吃力的樣子,隨口問道:“需要幫忙么?”
陳榆抬頭便要感謝別人的好意,可見到王虎生后,微微一愣神。
那個留著長發(fā)不善言辭,略有些內(nèi)向且脾氣火爆的后桌,居然變成眼前有著陽光板寸頭的壯碩少年。
高中三年未曾見過廬山真面目的頭型此刻露出冰山全貌,居然是個虎頭虎腦看起來有點彪悍的少年,再配上180CM的高度和壯碩的體格,給人一種彪悍勇猛的感覺。
不過王虎生那笑瞇瞇的眼神讓那絲肅殺消失無蹤。
陳榆朝王虎生微微一笑。
即便是他早有準(zhǔn)備,依舊被陳榆那兩顆酒窩擊中。
果然,不愧是我選的女孩,王虎生心中暗暗贊嘆自己。
“謝謝,不過我能行!”
陳榆禮貌地拒絕,臉上帶著一絲小倔強。
她將箱子提到中巴內(nèi),已是大汗淋漓氣喘吁吁。
“幫我看下,我去拿其它東西?!?p> 這回陳榆倒是沒客氣,將箱子留給王虎生,便往下跑去。
瞧著她忙碌的背影,王虎生微微一笑,并未因被拒絕而感到失望。
因為,按照陳榆的性格,這種拒絕是理所當(dāng)然的。
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陳榆帶著所有物品返回時,王虎生眼中精光一閃,女售票員的獅子吼應(yīng)聲而起。
“喂,你把行李放到行李架上去!”
王虎生不禁感嘆一聲,果然還是2006年的售票員彪悍,若是再過十來年,此吼就會變成柔美的聲音:
“各位旅客請注意,請將各自行李放到行李架上,感謝您的配合與理解?!?p> 見陳榆呆立原地,有些迷茫無助地四處尋找著行李架上的空余位置,暴脾氣的售票員更是一陣火氣。
她陰沉著臉沖來,一把扯過陳榆的行李就要往上扔。
可是,行李架卻滿了!
陳榆自然也觀察到這種情況,她指著行李架上橫向放置占據(jù)大量位置,體積卻不大的包裹,外表看類似于粗壯的竹竿,怯生生道:
“請問這是誰的行李,麻煩挪下可以不?”
第一次出遠門的她,聲若蚊蠅。
但卻無人回應(yīng)。
場面陷入尷尬之中。
“這是誰的行李,來放好下!”
女售票員見陳榆一股子學(xué)生氣,倒是沒有為難,反倒出言相助。
“叫叫叫,叫什么叫,叫魂呢!”
王虎生座位旁那位黃毛被吵醒,似乎還帶著起床氣:
“那是老子的東西,怎么了!”
“我坐車不能放行李么?”
黃毛對著陳榆和售票員便是一陣咆哮。
要知道,陳榆只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學(xué)生,遇事略有退縮是正常的,但售票員可不是好惹的。
她一擼袖子便開始與黃毛對罵。
陳榆望著兩人有些不知所措。
王虎生見狀,等兩人吵得不可開交之時,這才出現(xiàn)在兩人之中,朝售票員淡定道: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