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云蕭作思索狀。
滿船星不甘心落他之后,搶先一步:“我的靈力雖然不足以支撐,不過可以借助星力試試!”
“你這小子吹起牛來連我都自愧不如,連我大哥都不敢說隨意借用星力,你說得倒輕巧!”云青青當他在吹牛,一笑置之。
一路上云青青多次把她的大哥說得天上有地上無的,滿船星本來存了討教的心思,可是一對上云蕭生人勿進的一張臉,心思就淡了下去,好像和此人天生犯沖似的。
現(xiàn)如今,更是起了一爭高低的念頭,況且陣法又不僅看修為的高低。
被云青青一激,他立刻亮出一樣物事:“我才沒有說大話,這星盤我剛煉好不久,正巧沒機會一試?!?p> 尋常鍛料往往不能承受星辰之力,他為了湊夠煉造星盤的材料,進了修真界后省吃儉用,連修煉都因此落后別人一大截,不知煉費了多少赤烏玄鐵,才終于得到這么一塊灰撲撲的星盤。
滿船星仔細擦了擦烏色的圓盤,將靈力小心地灌注進去。
眾人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一副將信將疑的神情,只有望舒和云蕭目露異色。
云蕭并未開口,靜靜地看他動作。
星盤上刻著渾天星斗,隨著滿船星的靈力輸入,星盤鈞天忽地亮起,一點光芒燃動東方七宿,從角宿依次閃耀,赫赫明明,聲烈遐布!
望舒早知道滿船星的本事,只微微笑看著他。
其余眾人卻著實吃了一驚,他們一路只當這傻小子不過略通陣法,沒想到他竟是個深藏不露的主。
無怪乎他們吃驚,星陣師在修真界可謂是極特殊的存在,天澤大陸若是少了他們,那么各洲之間連最基本的互通都很困難,畢竟,天澤常日里離不開的傳送陣都是由星陣師完成的。
不過除此之外,星陣師和其他陣法師沒有太大區(qū)別,且他們修為積弱,必須依附其他勢力生存,平時存在感并不高。
“你這丑東西真的能用?”楚渺渺見云蕭不說話,以為他不高興,忍不住替他出聲。
滿船星咧嘴一笑:“其實我也不確定,這還是小烏第一次亮相?!?p> “能借我一觀嗎?”
滿船星見云蕭要看,也不吝嗇,將星盤遞給了他。
“大哥……”云青青見云蕭接過星盤許久不說話,急道,“行不行你倒是說句話啊!”
“這星盤,——以我之力,尚繪不出來?!?p> 云蕭一臉平靜:“陣法師能被稱為星陣師,往往是他們能在建立空間傳送陣時引入星辰之力,以便在寰宇中建起通道,這已是天澤星陣師的最高境界?!?p> “若說星盤,我只在家族記載中看到過,云家有一老祖便煉就出星盤來代替陣盤,但是具體制法卻沒留下?!?p> 云蕭毫無保留:“據(jù)他所說,一旦星盤煉出,不僅可以將漫天星矢投進陣法天地,更有甚者,還可以建立界域傳送陣,連通其他諸界。”
他說得云淡風輕,眾人卻如聞雷霆。
界域傳送陣?連通諸界?
這完全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天澤大陸孤立靈界數(shù)萬年,作為三千小界,哪里有主動連通外界的能耐,要想離開,要么專心修煉突破合體期,要么借助空間異寶。
大型宗門和世家不是沒有建立界域傳送陣的想法,只是星陣師自古罕有,不說他們天澤,即便大界的星陣師,也行蹤神秘,一面難求。
再加上他們與上界也有自己的聯(lián)絡方式,久而久之,也就不了了之。
滿船星見眾人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赧赧道:“小烏它哪有這個本事?!?p> “它是沒有——”云蕭話說一半,忽道,“聽說你來自凡人界?”
“我……”滿船星剛要接話,便被云青青打斷。
云青青不耐煩他們在這東西上浪費時間:“大哥,你不要說起陣法沒完沒了??!”
“還有小星星,你快說說它怎么用?”云青青一刻也等不得了,連連催促滿船星。
云蕭笑笑:“這星盤他用不了。”
滿船星不樂意了:“我親手煉的,怎么可能不會用?!?p> 他手起陣施,連綿不斷地朝星盤灌入靈力。
星盤光芒大綻,二十八星宿齊齊爭輝,星光如照,榮光簇簇,眾人心神都為之所奪。
望舒正要將自己準備好的玉瓶拋給他,就見那星盤上的光悄然一抖,彈指間暗了下去,然后完全寂滅,渺渺然如曇花一現(xiàn)。
滿船星盯著暗淡的星盤,眼中還有些迷惘。
“星分九野,中央鈞天;東方蒼天,北方玄天……”云蕭直視滿船星的眼睛,“五星八風,六府紫宮,缺一不可?!?p> “你若同意,可將星盤借我,我來施陣?!?p> 陷入沉思的滿船星,不自覺就將手中的星盤遞給了眼前人。
“望舒小友,還不將解藥拿出來?”云蕭接過星盤,白衣一閃,人已飄然飛起。
望舒剛把玉瓶遞出去,眼前就沒了云蕭的身影。
云蕭站在半空,猶如信手拈了一顆星子在手,手中星光磅礴,光芒浮云蔽日,即便是旁邊清音蓮的靈光,也無法奪去星盤的華彩。
片刻之后,天上落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不過細看之下卻會發(fā)現(xiàn),那雨滴如有靈智一般,十分乖巧地落到眾人的面上。
辛姬揩去臉上的雨水,手中的劍慢了下來。
碧海宗的幾人本就處于劣勢,這會子領頭的修士,緩聲道:“諸位道友,那寶物周邊的陣法都還沒破,我們何苦大動干戈?!?p> 柳無意本想說,還不是你們挑的事,話到嘴邊卻卡住了,笑道:“確是這個道理,我們兩敗俱傷,豈不是讓別人漁翁得利?!?p> “是極是極!”見玄音門的人順著臺階下,碧海宗的幾個修士馬上跟著應和。
雙方拱了拱手,友好分開。
很多正在打斗的修士也漸漸清明起來,明明寶物還沒影,拼個你死我活做什么,何況修士間的打斗,常常是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非要纏斗一番才能置之死地。
見周圍的人休戰(zhàn),有些正在打斗的修士生怕寶物被旁人截胡,紛紛停了下來。
即便如此,傷亡已然不少。
還有少數(shù)已經打紅了眼的人,即使心智清明,仍在殊死搏斗,顯然是要來個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