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干什么?”
一聲爆喝如約而至。
當先跳出來發(fā)難的,是一個叫做紀國的少年。
其他人也聞到了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紛紛朝著寢室趕來。
冷靜,冷靜……
寧采臣深深的吸了口氣,強令自己鎮(zhèn)定下來。
第一次遇到殺人事件,要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現(xiàn)在他沒有權利慌亂。
要是不能擺脫嫌疑,今天他們就會被淘汰。
到底是誰干的?
什么時候干的?
用什么武器殺的人?
寧采臣發(fā)出了靈魂三連問,仔細的盯著趕來的九人,不放過他們?nèi)魏蔚难凵窈蛣幼鳌?p> “你們好狠的心,居然合起來殺了他!”
紀國看起來豹頭環(huán)眼,給人莽撞的感覺,但是心思卻一點都不差。
剛一來就給三人潑上臟水,準備先將他們排擠出去。
“我們沒有,不是我們,你別胡說……”
楊樂剛吐得稀里嘩啦,苦膽水都快吐完了。
此時聽到紀國的栽贓,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徹底的炸毛了。
“如果不是你們,那是誰干的?”
幫忙指證的人叫做孫立,二十左右,此時正抱劍環(huán)胸,滿臉冷笑。
“總不能是我們這些后來者,當著你們的面殺人吧!”
默契補上一刀的少年叫羅志云。
三人代表著三支小隊,彼此算是冤家路窄。
“為什么就不能是你們呢?”
游文玄針鋒相對的看著羅志云,道:“如果是我們做的,會在殺了他之后,立即遠遁。
等著你們哪支隊伍前來,然后栽贓給你們。
為了撇清關系,我們肯定會選擇最后出現(xiàn)在寢室里。
好像你們?nèi)?,就是最后進來的,對吧?”
“你……”
羅志云被噎了一下,不忿道:“沒錯,你們的確是想這么做。
可惜還沒來得及走,就被我們堵住了?!?p> “話可不能亂說!”
寧采臣整理好了思緒,臉色略顯蒼白的站了出來,道:“地上的血跡已經(jīng)變黑。
也就是說他至少死了半盞茶的功夫。
這代表著什么,你們應該很清楚。”
都是明白人,所以都想裝糊涂。
只能說長生不死的誘惑力,實在太大。
“難道就不能是你們殺了他,然后再到現(xiàn)場來確認,有沒有留下什么不利的證據(jù)?”
羅志云的目光冰冷的落在游文玄身上。
看得出來,他很忌憚游文玄,所以想趁機先讓三人出局。
“難道就不能是你們?nèi)藲⒘怂?,然后想栽贓嫁禍給我們?”
游文玄冷笑著懟了回去,無論如何,這個鍋都不能背。
“你……”
羅志云氣急敗壞的瞪著游文玄,右手已經(jīng)握住了劍柄。
其他人可不是愿意引頸就戮的角色,見狀紛紛握住刀劍,準備廝殺。
劍拔弩張之間,氣氛變得越來越凝重,越來越肅殺。
“怎么回事?”
說好了三個月后見的法海同志,臉不紅心不跳的打了誑語,突兀的出現(xiàn)在眾人中間。
“大師,他們?nèi)藲⒘岁愄靵?!?p> 四支隊伍,四個代表,異口同聲的向法海進行申訴。
唯一的不同就是其中的三人,都把目標指向了游文玄。
這讓寧采臣很好奇,這位游兄弟究竟是什么來路,居然能讓對方同仇敵愾起來。
“你們有什么好說的?!狈ê磹喝绻实膯柕?。
“大師,理不辯不明?!?p> 寧采臣道:“要想知道事實的真相,不妨讓死者開口說話!”
法海疑惑的看向?qū)幉沙?,道:“你會招魂術?”
“……當然!”
寧采臣心中有句媽賣批,實在是太想講出來了。
你說你一個佛門高僧,招個鬼魂這么簡單的事情,你丫的居然都不會,還好意思出來混嗎?
寧采臣硬著頭皮答應了。
他沒得選擇。
現(xiàn)在是三比一,三支隊伍都想讓他們滾蛋。
法海則是擺明了要看戲。
如果不能找出真兇,他們?nèi)说那俺叹托趿恕?p> 他仔細的看過陳天來的傷口,大小不一,有故意切割的痕跡。
也就是說,對方早有準備,想讓尸體開口指證,那是不可能的。
恰好這個世界有鬼怪的存在,就問兇手怕不怕了。
“游兄,楊兄,你們?nèi)ナ屑瘞臀屹I一些做法的用品?!?p> 寧采臣裝出胸有成竹的模樣,蹲在陳天來的尸體旁,切下他的一縷長發(fā)收入懷中,面色如常的說道:“蘭若寺的佛氣太盛,陳天來的亡魂必然不敢進來。
大師,我準備今晚子時,在蘭若寺西邊的山頭開壇做法,召喚亡者?!?p> “大師身上佛光和煞氣同在,為免驚擾亡者,就不要過去了。”
寧采臣悄悄的拉住法海的手,背對著眾人說了一句:“保我!”
“諸位,究竟是誰殺了陳天來,真相今晚就會揭曉?!?p> 寧采臣面對著眾人,道:“今晚還請各位務必到場,給陳天來討回一筆血債?!?p> “一定一定!”
孫立上下打量著寧采臣。
他確定寧采臣不會武功,卻沒想到他會法術。
“放心,兇手一定不得好死!”羅志云冷笑道。
“但愿你沒有撒謊。”紀國點了點頭。
三人的反應,如同一盆冷水澆在寧采臣的頭上。
看他們的樣子,可是一點都不慌,那他們還會上當嗎?
死了人的寢室自然沒有人愿意呆了,法海讓人過來收拾干凈。
游文玄和楊樂出寺采買用品,寧采臣則是跑到角落里,修煉金剛降魔功法。
他有金剛般若經(jīng),但卻不敢拿出來練。
至少在他沒有洗脫嫌疑,沒有獲得隱秘而又安全的場所,沒有強大到足以自保的前提下,他是絕不會讓任何人知曉這本經(jīng)文的。
隨著每一次呼吸吐納,他都能清晰的感受到體內(nèi)的五臟六腑,如同冬眠醒來的青蛙,在呱呱的鳴叫著,彰顯著無窮的活力。
筋肉在他的控制下,一彈一跳,仿佛擁有獨立的生命。
將體能全部榨干,躺在地上休息時,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在痛并快樂著。
按照這種趨勢進行下去,擁有充足的食物,用不了半個月,他的身體就能擺脫羸弱的境地。
不斷的流汗,堅持,休息,進食,修煉,寧采臣發(fā)現(xiàn)自己貌似喜歡上這種修行了。
那種察覺身體一絲絲變強的過程,那種由里而外涌現(xiàn)出來的成就感,讓他深深的為之著迷。
日暮黃昏,鼓聲咚咚的響起,送走了西斜的夕陽,同時送走了寧采臣疲憊的身影。
他沒有跟眾人一起出發(fā),而是獨自一人,踏著暮色,朝著山頭進發(fā)。
他希望能用自己作為誘餌,把幕后的兇手吸引出來。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就是法??康米?,有在暗中保護他。
要不然兇手出現(xiàn),他就只能乖乖的去跟陳天來作伴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