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經(jīng)吩咐底下的人教導(dǎo)種植白菜,怎么還會有人直接烤火種菜?
莫不是想吃干烘種子。
王垂眸,冰藍色的眸中閃過一絲嫌棄,緊接著便是濃濃的煞氣和戾氣。
仿佛自己的身上還是滿滿的泥土腥味以及洗臉?biāo)奈兜馈?p> 至于那洗臉?biāo)坪踹€帶著一絲甘甜的意味。
被他下意識的忽略。
王只覺得羞憤。
敢用洗臉?biāo)疂菜?,還用火堆烤了他一夜。
很好!
起身坐起,濕透的薄衫貼在他的身上,將他完美的身材勾勒的一覽無余。
肌肉紋理細膩勻稱地附在小腹上面,坐起的時候,讓人不自覺地跟著那款往下延伸被褲子遮住的地方看去。
大腿修長的無處安放。
被汗水打濕的黑發(fā)慵懶倦怠地棲息在他深深的鎖骨上面。
他修長冷白的指尖將額前的碎發(fā)不耐地捋到后面,帶著一股侵略性的美,宛若迷人危險的大型猛獸一般。
“來人,沐浴更衣?!?p> “是?!?p> 侍女們訓(xùn)練有素的低頭走進來伺候著,沒有人敢抬頭去褻瀆她們高貴的王。
而后,王親自畫了一副人像,將它交予幽夢,“查!”
陰鷙森冷的話語從男人的薄唇中吐露,他線條流暢的下頜線微微收緊,藍眸宛若蘊藏著萬丈巨浪的深海。
“是!”
幽夢領(lǐng)命而去。
看來王是終于看清楚夢中之人的面孔了。
走出寢殿,幽夢打開畫卷看了一眼,瞳孔一縮,帶著詫異。
居然是一個精致可愛的小姑娘?
到底是誰家的孩子這么有能耐,把向來喜怒不浮于色的王幾次三番地激怒,氣得不輕。
不過真是膽子大啊,敢動王。
眼中冷光一閃而過,幽夢拿著畫卷去找驚魂。
……
徽雪城-小院
“你說奇不奇怪,上頭突然教導(dǎo)咱們種白菜。”
這天時老爺子回來,就一臉稀奇地坐在桌邊說著,手里倒了一杯茶。
“說來也奇怪,自從遇見你這只翡翠白菜,我感覺感覺最近聽到有關(guān)白菜的消息,比上半輩子加起來都多?!睍r老爺子小聲地嘀咕一句。
繞是歷經(jīng)滄桑的老狐貍,這一次絞盡腦汁也沒想明白這道旨意到底是何深意。
“奇奇怪怪?!?p> 時秋心不在焉地點著小腦袋,滿心滿腦都是自己種下的小白菜種子。
不知道大半夜過去,火堆是不是熄滅了。
沒有光照,種子會不會又種植失???
“爺爺你說,怎么才能讓火一直不熄滅呢?”
時老爺子聞言看她一眼,“你要火一直不熄滅干什么,多廢柴火啊?!?p> “比如你要種植白菜,但是沒有太陽,那不是得一直點火,才有光照嗎?”小姑娘一臉的理所當(dāng)然。
“噗嗤——”
剛抿了一口茶水的時老爺子沒忍住,被嗆著了。
軟糯懂事的小姑娘連忙送上一方帕子,這還是時老爺子給她的。
“咳咳?!?p> 時老爺子被嗆的咳嗽,用帕子把自己的胡子擦擦干凈,觀察這小姑娘的神色,覺得她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可小姑娘明眸皓齒,眼若碧波,清澈見底。
那雙翡翠般的眼睛帶著亮,像是溫柔澄澈的熹光照射在清透的琉璃盞上面,淡淡的光芒,不刺眼卻不容忽視。
確認過眼神,她是認真的。
時老爺子:……
“我的傻秋啊,火那么熱,你都把種子給燒了吧,還怎么發(fā)芽,沒有太陽就沒有太陽唄,又不是一直陰天,你瞅瞅這院子里面其他的植物不還是活的好好的嗎?”
嚯——
時秋恍然大悟。
是哦,就算空間里面沒有太陽,那些青草也長得極好。
是她鉆牛角尖了。
看來在空間里面種植白菜,太陽不是必備的條件。
那為什么她屢種屢敗呢?
“爺爺你剛才說什么?有人教你種白菜?!”時秋瞬間眼睛亮閃閃,炯炯有神地盯著時老爺子。
時老爺子胡子一翹,哼了一聲,“合著你方才根本沒用心聽我說話?!?p> 時秋心虛地笑幾聲,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爺爺~”
時老爺子拿她沒辦法,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就把聽來的法子告訴了時秋。
不過他也沒用心聽就是了。
聽個大概。
時秋如獲至寶,晚上的時候迫不及待地進入那片青青草原。
火堆已經(jīng)熄滅,只剩下一片灰燼。
旁邊的土壤都有些發(fā)干。
時秋心疼地扒拉開土壤,里面的種子已然失去活性。
“唉——”
時秋換個沒有被自己糟蹋過的土壤,重新播種,這一次牢牢記住爺爺說的話,沒有做多余的事情。
“快快發(fā)芽吧。”
小姑娘軟乎乎的聲音響起來,這一次沒有鬧騰。
倒是讓人一時間有些不習(xí)慣。
時秋有些困倦的打個哈欠,“我得回去睡覺,明天還要賣白菜呢,晚安呀?!?p> 她本身就是玉器生出的靈,對于這些或許能夠成為自己同類的東西很是友好。
再者,她獨自一人在博物館太過孤寂,早就學(xué)會自言自語的排解寂寞。
像她這種等級的文物,位于最深處的展廳,很少開放。
每次難得限量開放的日子,對于她來說不亞于過節(jié)。
可是一到黑夜,館場熄燈,空寂無人的博物館,像是一個吃人的怪物一般,各種設(shè)備對準(zhǔn)她,保護著她,同樣也、監(jiān)視著她。
……
“晚安呀。”
軟乎乎的語氣帶著一絲困倦,像是舌尖也沾染了些許的甜意。
夢境都陷入一片祥和安謐的溫柔,像是被繾綣的云朵所包圍,包容地,舒適地簇擁著。
陷入一場恬靜的美夢。
沒有夢魘,沒有永遠也看不到盡頭望不見來路的黑暗。
王緊蹙著的眉慢慢地平緩,如畫的容顏也帶著幾分恬淡的睡意。
難得睡個好覺。
直到夢境破碎,微光從眼簾中透出,他的耳畔似乎都還回蕩著小姑娘泛著甜意的話語。
“晚…安…?”
舌尖斟酌著這個陌生的字眼,王帶著幾分慵懶地緩緩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像是雨后初霽,彩虹從天上蔓延而下,落到一方平靜的潭水當(dāng)中,為那寡淡無波的潭水帶來幾分生動的色彩。
又如同高山之巔的雪蓮,在料峭寒風(fēng)當(dāng)中,迎風(fēng)而立,兀自美好。
綢緞似的黑發(fā)披在身后,矜貴冷淡的王倏然一笑,冰寒遍地、極盡奢華的寢殿也為之黯然。
王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
這是近身服侍著的侍女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