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女孩才五六歲吧，怎么演得這么好，太可愛了?！?p> 明靜在戴家二樓和付松實一起看黑白電視，戴凈植的老伴和甄老實也在看，電視里的小演員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實在是太有靈氣了，說話奶聲奶氣的，讓人忍不住想抱抱她。
明靜認識的人們家里都有至少三四個孩子，可她由于身體原因只生了付松實一個，而且還是在1952年和付程嘉正式結(jié)婚后五年才懷了付松實的，這期間吃了不少中藥，也試了不少偏方。大夫們大都是說明靜早些年受寒太重，身體太過虛弱，所以有了付松實之后，付家人當時都樂壞了?？吹狡聊焕锏男∨?，明靜都恨不得給付松實添個這么可愛的妹妹。
付松實也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電視機，突然說了一句：“媽，我以后想娶她?！?p> “噗——”戴凈植老伴剛剛喝進去的水一口被嗆了出來，一邊笑一邊咳嗽。
明靜連忙給她拍背，但是自己卻也忍不住笑，都說童言無忌，這點小孩子懂什么。
戴凈植老伴終于不咳嗽了說道：“松松，奶奶真是快被你笑死了，你要娶人家，人家同意了嗎？”
付松實眨了眨眼睛：“那我以后去見她，成為好朋友。”
戴凈植老伴看了看明靜，打趣道：“真是隨了你爸了，你爸爸第一次見你媽媽也是在熒幕上?！?p> 付松實卻也沒有覺得害羞，還是在認真地看電視，情節(jié)很吸引人。
戴凈植和付正辛在樓下，付程嘉還沒從報社回來，至于甄強，他去夜校之前和戴凈植說夜校的同學請他下課后一起去吃飯，會晚回來。甄強剛剛拿到了自己打工第一個月的工資，戴凈植想著甄強在這里有了自己的朋友也是好事，走的時候還多給了甄強一些錢。
其實并沒有夜校的同學請甄強去吃飯，準確地說他在夜校也沒認下幾個人，他在夜校吊兒郎當?shù)?，有時候課還沒上完就跑了。
甄強又去那個小巷子里了，那塊紅絲巾他一直放在兜里或是上衣里襯的兜里。他剛開始是有點怕那個女人的，但他總感覺心被什么東西勾著，忍不住又去了三次。
前兩次，他站在門外和那女人聊天，那女人說她叫秀梅，是幾年前來到海蕪市的，一直孤身一個人。
第三次他進那女人家了，那女人一個人住著，房間也不大，二三十平米，甄強呆了沒幾分鐘就心慌的很，沒打招呼就跑了。那是一個星期前，秀梅告訴過甄強她要離開一個星期，今天回來，甄強從早上開始就有點心不在焉，搬東西的時候還砸了自己的腳。
甄強進了巷子，習慣性地朝后面看了看，沒有人，便推開了那扇小門，進了那女人家。
“來了。”秀梅聽到門開的聲音，也不抬眼就說道，她早知道甄強會來，門也沒有鎖。
甄強坐在了靠墻的凳子上，面前有一個方桌子，有點掉漆了。
“你，你回來了。”甄強說了一句廢話，他也沒膽量問秀梅這幾天去哪了，干什么去了。
秀梅沒有說話，從一個破舊的柜子里拿出了一瓶酒和兩個白色的小酒杯，然后倒好了酒放到了甄強面前的桌子上。
“夜校還沒下課吧，你就上趕著來了?！毙忝房凑鐝姷难凵窭餄M是不屑，但是甄強卻只看到那雙眸子很漂亮。
甄強點了點頭，有點不知所措，拿起杯子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牛頭不對馬嘴地說了一句：“我發(fā)工資了。”
“你發(fā)工資了跟我說做甚，你這人怎么傻氣得很。”秀梅又給甄強倒?jié)M了酒，自己卻只微微抿了一口。
甄強憨憨地笑了一笑，他又喝了五六杯，就感覺有點暈了，臉也火辣辣地有點疼。倒不是他酒量不好，秀梅拿的那是烈性白酒。
甄強看到對面坐著的秀梅放下手里酒杯笑盈盈地問他：“醉了？這點酒就醉了？”
甄強沖她傻笑了起來，然后掙扎著站起來，把坐著的凳子拉到了秀梅身邊又坐下了。
酒勁上來了，周彩利已經(jīng)被他完全拋到腦后了，他滿腦子都是眼前這個女人，比周彩利年輕、好看，說話又溫柔。秀梅也不躲，甄強順勢抱住了她。
【戴家】
“這甄強怎么還沒回來呢？”戴凈植看了看表，付正辛他們已經(jīng)走了一會了，馬上就快11點了卻不見甄強的影子。
“許是和夜校的那些朋友一起喝酒了，他來這一直束縛著，估計今天敞開喝了。”戴凈值的老伴抬起眼說道，她倒是猜對了一半。
“這要是都喝醉了，該不會躺路邊就睡了吧？”又等了半個小時，戴凈植有點擔心，這可是他姐姐的獨苗，不能讓他出事。
到了午夜十二點也不見回來，戴凈植只好給自己的司機和付程嘉打了個電話，付程嘉穿了衣服、拿了車鑰匙就在街上去找了，戴凈植也坐著司機開的車在街上四處找。甄老實和戴凈植老伴在家里等著。
找了好幾個小時，戴凈植感覺自己的腰都疼得厲害，畢竟老了，腰又一直有病。
“戴叔，你回去休息吧，我再找找，甄強可能真的是喝醉了，別太擔心，說不定明天早上就自己回來了?！备冻碳蝿偤瞄_車開到戴凈植在的街上，便讓司機先送他回家去。
付程嘉幾乎一宿沒睡，戴凈植和老伴在家里也急得很，甄老實也擔心他爹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天都亮了，付程嘉實在沒有辦法，想著去戴叔家看看甄強有沒有回來。結(jié)果，甄強還是不在，付程嘉正打算去派出所，院子門開了，甄強衣衫不整地回來了。
“你去哪了？！戴叔和嬸子都急壞了?！备冻碳蚊﹂_開房門讓他進來，戴凈植和老伴也從沙發(fā)上站起來。
甄強眼神躲閃，說是自己和夜校的朋友喝酒了，一下子沒控制住，就喝多了，回來的路上跌跌撞撞的被人搶了錢，然后扔到路邊了。
“我就沒意識了，結(jié)果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在路邊垃圾桶旁邊躺著。”
付程嘉舒了一口氣，他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打了個哈欠：“還好沒把你怎么樣，以后可別喝那么多了，喝酒容易出事?！?p> 戴凈植老伴的擔心都變成生氣了，甄強這么大個人了，喝酒也不知道說一聲或是把握個度，她心疼自己的老伴一晚沒睡，腰疼病都犯了，甄老實今天還要去上學，也陪著等了一晚上。
“甄強，不是舅媽要說你，你都三十幾了，以后要注意點，我們還以為你出事了……”
戴凈植老伴的話甄強沒聽進去幾個字，只是機械地在那里點頭，腦子里卻還想著秀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