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有多囂張,現(xiàn)在就有多狼狽。
眨眼間,鬣狗小隊三人組,已經(jīng)死一個,剩下的兩人被一把只有內(nèi)城權(quán)貴方才能擁有的噴煙烈火銃,對著冷汗爆出的腦殼。
兩人能輕易感觸到烈火銃端口噴吐的熾熱溫度和白煙,就如同一座隨時都會爆發(fā)的火山,頃刻間就能奪去他們不值錢的小命。
“幾位大爺,小人狗眼不識泰山,誤打誤撞沖撞了幾位,還請放小的一碼,小的從此吃齋念佛,青燈黃卷,替幾位祈福!”
兩位無賴把頭磕地“砰砰砰”作響,仿佛在比較兩人誰的腦殼堅硬一些。
“好,小爺答應(yīng)你……”
古曉曉咧嘴一笑。
“謝謝……”
“砰……”
一捧驟然明亮的火光穿透其中一位獐頭鼠目的無賴脖頸,烈火銃端口噴出的白煙徐徐散入空中。
血腥氣混雜著白煙,充斥著眾人的口鼻。
“答應(yīng)送你下去陪陪他!”
古曉曉笑著換了一只手,烈火銃的反作用力震的他整條手臂發(fā)麻。
“親爺爺,饒命啊,小的上有九十歲臥床老母無人贍養(yǎng),下有五十歲智障兒子嗷嗷待哺,家里已經(jīng)仨月揭不開鍋了,還請親爺爺放小的一條生路哇……”
剩下的一個鬣狗小隊成員,神經(jīng)已經(jīng)繃緊到了極限,就如同一張拉滿到極致的弓,身體已經(jīng)忍不住在瑟瑟顫抖。
“哦,這么慘啊……”
古曉曉吹散烈火銃前端的白煙,笑著將其插在了腰間,蹲下身子打量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無賴,摩挲著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后,古曉曉用下巴挑了挑無賴穿的一條短褲,笑道:“脫了套頭上,慢慢回家,不到家不準取下來!”
無賴如獲大赦,不顧眾人眼光,直接脫下短褲套在自己腦袋上,離開前還不忘又磕了三個代表自己態(tài)度的響頭。
“不好意思啊諸位,剛才這燒火棍走火,打攪大伙了……”
古曉曉環(huán)顧四周仍舊沒有散去意思的眾人,重新掏出烈火銃,邊說邊在手里隨意擺弄著。
“砰……”
一捧明亮火束夾雜著白煙斜沖著人群稀少的一面噴了出去。
眾人當即鳥獸四散,生怕這個狗日的二世祖再走火……
一場街頭鬧劇,最終以搭上兩條根本無人問津的草芥人命,算是草草結(jié)束。
“這玩意也不怎么順手……”
古曉曉嘀咕了一句,將烈火銃插回腰間,用外衣蓋住。
打發(fā)走感激涕零的瓏砂和秋水,古曉曉攬過神色古怪的封小二脖子,笑道:“剛才老子霸道不?”
二百年前,在這座大地上有一位猛士,對新世帝國的上一任大帝做過同樣一事,如今那條短褲還被高高懸掛在內(nèi)城一座廣場中心的旗桿上,每天迎風招展,如旌旗獵獵。
而隔壁,就是名震天下的帝國大廈,新世帝國歷任大帝的寢宮。
古曉曉如此。也算是仿效前人,致敬先輩。
只可惜對此一無所知的封小二點點頭,卻是問道:“表演倒立吃屎,城下起哄時,也是你說的吧!”
古曉曉當即左顧右盼,一臉老子什么都不知道的茫然神態(tài),裝傻充愣。
“走吧,說了又沒什么,難道我不知道你已經(jīng)吃撐了?”
封小二一拍古曉曉肩膀,拉著打奶嗝的小奶瓶繼續(xù)逛街。
古曉曉愣了一下,嘿嘿一笑,隨即追了上去。
位于外城獅聯(lián)邦區(qū)的一座相對典雅的小院里,傳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正舒舒服服躺在鋪著涼毯的躺椅上休息的鬣狗小隊隊長王富貴,瞇眼聽完如同被哪個娘們迷去了心竅的小隊成員稟報,隨手就將一瓶剛沖好的熱茶潑在了面無人色的隊員臉上。
“啊……”
被潑了熱茶的隊員疼的撕心裂肺在地上打滾。
王富貴皺了皺比頭發(fā)還要稀疏的眉毛,委實有些后悔,有些心疼。
潑出去的茶葉是剛得到的賞賜,他還沒來得及喝一口。
年過半百,挺著一個西瓜肚的王富貴,三十年前就看明白了這個世界,像他這樣既沒家世又沒背景的底層,在這個世界有太多太多,多到讓他睡覺都睡不踏實。
因為活著,就要向上,而向上的渠道,又是那么少的可憐,還被內(nèi)城那群權(quán)貴牢牢懸在手里,整個世界競爭的慘烈,超乎想象。
所以他只能挑選最快速向上的一條渠道,就是找一位有關(guān)系的內(nèi)城老爺投奔。
而恰恰他那位喜好被鞭打的重口味前夫人正好踩了狗屎運,被內(nèi)城一位權(quán)貴老爺相中,金屋藏嬌收在了內(nèi)城一座他可以去的頂級別墅區(qū)。
經(jīng)過一番“不懈”努力,破鏡重圓,皇天不負苦心人,獅聯(lián)邦麾下新成立的鬣狗小隊,就有了他一席之地。
有了內(nèi)城權(quán)貴撐腰,鬣狗小隊這些年在獅聯(lián)邦可謂是混的風生水起,獅聯(lián)邦長對這位辦事得力又極其愿意向上的鬣狗小隊長,看的甚是高。
“有烈火銃……內(nèi)城喜歡出來打獵的那幾個,也對不上……”
王富貴思量著隊員如實告知的整件事經(jīng)過,腦海里已經(jīng)將可能牽涉的內(nèi)城子弟悉數(shù)篩選了兩遍。
“會是誰呢……”
……
鬧市街頭。
封小二無奈拍著小奶瓶的后背,看眼不遠處四零五散好似被打砸過一樣的攤鋪,古曉曉正和天降災(zāi)禍于身的掌柜商量賠償銀子的多少,再看眼一臉不知所措的愧疚小奶瓶,他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
就在剛才,古曉曉拉著小奶瓶走去一家攤鋪,又給小奶瓶買了一瓶奶,正要結(jié)賬的時候,小奶瓶打了個奶嗝,嘴里噴吐出一團奶白色的氣泡,待這些氣泡飄飄晃晃落到攤鋪之中,瞬間平地起驚雷,一連串的轟然炸響將攤鋪近乎夷為平地……
站在門口的掌柜和古曉曉都沒有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就被一股巨大的氣浪給掀飛出去,摔了個七葷八素。
這一切,只有站在不遠處的封小二看的一清二楚。
守望宇宙星宿十余年,早已心明眼亮。
“小奶瓶,你剛才是什么感覺?”
收回視線,封小二拍著小奶瓶后背,開口問道。
他想弄明白,萬一下次再來這么一出,小奶瓶就可能被有心人盯上,據(jù)說在新世帝國中,有諸多被掩埋在歷史葬土下的稀奇古怪之物,被內(nèi)城一些人挖了出來,這些人正在試圖復拼一些古老技法和葬尸。
他體內(nèi)的那點秘密,只有小奶瓶知道,若是小奶瓶被人盯上,基本等同于他被人盯上,這一切已經(jīng)違背了封家三不家規(guī)。
“就是有些喝撐著了……”
小奶瓶捧著奶瓶,垂著頭,不好意思抬頭看封小二,聲音說的像蚊蠅振翅。
“呃……”
封小二笑了笑,還是被他猜中了,這一天算下來,小奶瓶已經(jīng)喝了六瓶奶,不撐才怪,看來以后每天得限制他喝幾瓶才行!
“你以后每天只能喝三瓶,不能再多了!”
封小二揉了揉小奶瓶微微鼓起的小肚子,將小奶瓶的口糧縮減下去半數(shù)。
小奶瓶眼睛一紅,淚水在眼眶里溜溜打轉(zhuǎn),想要哭出聲來。
“小二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歡小奶瓶了?”
小奶瓶難過地望著一臉茫然的封小二,很是傷心的問道。
“呃……怎么會呢,讓你喝三瓶,是……為了曉曉哥哥的錢袋好!”
封小二看眼灰頭土臉走來的古曉曉,給小奶瓶解釋道。
“哦,知道了!”
小奶瓶垂下頭,有些心事重重。
“搞定,不過這三百兩銀子花的有些虧啊,老子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呢?”
古曉曉吐了口血水,估計是剛才被氣浪掀飛摔壞了牙。
封小二笑著不說話。
古曉曉福至心靈,機敏地反應(yīng)過來,上下打量著封小二,一臉狐疑之色。
“沒錯,你猜對了!”
正當古曉曉要開口說話,封小二搶先拿話封住了古曉曉的嘴。
“不是吧,偶的小二哥,小奶瓶什么都沒做啊……”
古曉曉見鬼一樣連忙審視起垂著頭的小奶瓶。
神色幾度變化后,古曉曉視線最終落在了小奶瓶渾身上下唯一能拿來做“武器”的奶瓶上,有些不確定的看了眼封小二。
封小二點點頭。
“我去……”
古曉曉神色復雜,甚至比當初知道封小二就是莫開城未來城主還要復雜。
“哎,算了算了,好歹是友非敵,不然帶著這么個殺傷性武器,老子可是渾身不自在……”
古曉曉突然扭過頭,看向鬧市中央,一張張紙人從天而降,如大雪紛飛鋪滿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