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此一戰(zhàn),蘇阮在軍中樹立了五分威望。但她自己知道,若在真正的戰(zhàn)場上,恐怕她不一定能以巧取勝。
衛(wèi)海不服氣蘇阮將他從戰(zhàn)馬上一下子撂下來,本想再比試比試,卻遭到了衛(wèi)簇父子的鄙視:“你個馬下敗將,別丟人現(xiàn)眼了。”
衛(wèi)海暗暗生悶氣:你們不也是嗎?
“衛(wèi)將軍,剛剛多有得罪。”蘇阮不好意思地抱拳。
“哈哈哈!戰(zhàn)場上刀劍不長眼。你做的是對的。”衛(wèi)簇笑得很是豪爽。
“將軍,蘇阮有一事相商?!?p> “但說無妨?!?p> “遼國軍隊強盛,戰(zhàn)爭一旦開始遭殃的畢竟是百姓。蘇阮請求前去議和?!碧K阮熱血沸騰,十分想做點什么。
衛(wèi)老將軍銀白的眉頭不禁上挑:“不可。要出面也是我這個戰(zhàn)功赫赫的大將軍出馬,你個黃毛丫頭去了讓人家笑話我們大燕無人嗎?”衛(wèi)老將軍故意吹胡子瞪眼地大道理一通。
蘇阮來到戰(zhàn)場已是危險,去敵方老巢絕不可能。
蘇阮雖覺得衛(wèi)簇說的有幾分道理,但遼國皇帝親自坐鎮(zhèn),她不去,肯定會給他們大燕無禮的借口。
蘇阮再次請求:“將軍,我現(xiàn)在是這里最尊貴的人,若是我不去,必定會給他們落下口舌?!?p> “那也不行!”衛(wèi)簇認為一國皇后拋頭露面,定會擾亂三軍軍心。若是蘇阮被囚禁了,那必定會使三軍士氣敗退。
“將軍?!?p> “不行!”
“派士兵保護好皇后?!毙l(wèi)簇臉上是沉重的神情。
“將軍,在下告退。”蘇阮帶著流月離開了主帳。
“小姐,你真的認輸了?”流月執(zhí)意要來保護自家小姐,她可不愿意稱呼她為皇后,誰讓她是自己最最親愛的小姐呢。
她不敢相信自家小姐居然輕易地認輸。
“我們先好好吃頓飯,再美美地睡一覺?!碧K阮沖流月調(diào)皮地
眨眨眼。
好的!
流月接收到蘇阮的意思,與她相視一笑。
夜平靜的就像無聲傾瀉的月光。
“陛下,”張秀兒不滿意地嘟起嘴,“您迎娶我未免有些太寒酸了吧。”
“前線戰(zhàn)事緊張,國庫空虛,愛妃不要斤斤計較,日后再補償你盛大婚禮?!蹦綐s韜臉上帶著毫無波瀾的笑意。
“哼!”張秀兒轉(zhuǎn)頭生悶氣。
“陛下,陛下,你去哪?”等張秀兒回過神來,慕榮韜已經(jīng)跨出了大殿。
好你個蘇阮,你害得陛下心不在我身上,你不是在打仗嗎?那就讓你葬身戰(zhàn)場。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我讓你吃不上飯?,F(xiàn)在我就修書一封,讓爹他們派兵馬攔截。
遼國軍帳。
“軍師,大燕居然派了他們的皇后來督戰(zhàn),你怎么看?”自從遼帝身旁來了這位軍師,他們的軍隊便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連中原的玄甲兵都不敵他們。
軍師全身黑袍,和周圍遼軍的衣著完全不一樣,他黑色蒙面下的臉冷邪狂魅,長得頗有中原風(fēng)味。
“靜觀其變?!?p> 遼帝的眉頭皺起,因為這位黑袍軍師不但話少,還總愛高深莫測的說這一句話。
在場的大多數(shù)將軍都對他不甚滿意,因為他不但長得和女人般美麗,而且從未見他拿起過兵器。真是不知道這樣的人怎么刺殺得了大燕的皇帝的。而且遼帝因為這個還十分寵信他。
“好,那么我們就靜觀其變?!边|帝知道黑袍軍師在關(guān)鍵時刻一定會出手,所以他并不急求一個答案。
“報——”
“外面有人自稱是大燕皇后,要見皇上?!睅ね夤蛑幻勘舐晜髟挕?p> “這么急迫?帶了幾個人?”
“兩個女人?!?p> “巾幗不讓須眉?。】熳屗齻冞M來?!边|帝的臉上露出玩笑的意味。
北國天亮得晚,蘇阮她們趁著苦寒天蒙蒙亮的清晨偷偷溜出軍帳。但她們?nèi)松夭皇?,又因為怕引人注目就沒有騎馬,愣是傻乎乎地轉(zhuǎn)了大半天才摸到遼軍主帳跟前。因著她們穿的是游牧服裝,所以一路上并沒有引起什么人懷疑。但到這里時日頭已經(jīng)向下了。
“遼帝,在下大燕皇后,向你問好?!币啥⒅矍皫еy狐面具,但露出的雙眼含著一股堅定的女人,心里有些佩服。
“上座?!边|帝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上座。”一旁一直靜靜觀望的黑袍軍師開口說話。
蘇阮想起兩國語言不通。她看著這位會兩國語言的黑衣男子,他只露出一雙漆黑的眼睛,宛如一湖黑水,表面平靜無常,內(nèi)在卻蘊含著高深莫測的力量。
蘇阮覺得這個人一定有什么厲害之處。
“麻煩你翻譯了?!碧K阮對黑袍軍師說道。
“我是來向遼帝請求議和的。我天朝心胸寬廣,不愿百姓生靈涂炭,還請遼帝也為你的子民考慮,不要開展戰(zhàn)爭。愿兩國永結(jié)友好?!碧K阮看著遼帝,她的目光很真誠。
黑袍軍師翻譯了一通。
旁邊一位將軍眼神看向一位會翻譯的幕僚,目光問道:他沒糊弄我們皇上吧?
幕僚點點頭,示意黑袍軍師翻譯的是正確的。
“我遼國軍隊強盛,古來分久必合,你們中原四分五裂,我有這個能力,勢必要一統(tǒng)天下?!币裳壑腥计鹦坌膲阎尽?p> “哈哈。”蘇阮大笑一聲,豪氣干云,在場人都被嚇了一跳。
“我中原國土穩(wěn)固,遼國地處偏遠,如無援軍,我們聯(lián)合起來合而攻之,難道不是輕而易舉嗎?”蘇阮忍不住想挫挫遼帝的銳氣。她的確從遼帝的眼中看出了帝王想稱霸天下的野心,若是他勵精圖治幾代,或許還有可能,現(xiàn)下遼國建國未有幾年。中原,他現(xiàn)在根本攻不進來。
遼帝忍不住猛拍桌案:“明日我就與你軍開戰(zhàn)?!彼麄兘鸶觇F馬,戰(zhàn)無不勝,才不會就此敗下。
蘇阮搖搖頭:“還請遼帝三思,議和才能避免兩國陷入危機。你旁邊的其他部落,我大燕旁邊的各國可都虎視眈眈呢?!?p> “議和也可以,你們大燕必須割地賠款,每年對我遼國朝貢。”一旁身姿雄壯的將軍氣勢洶洶。
“不可能!”蘇阮小手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桌子,散架了。
一位將軍吞吞口水,感嘆道怪不得這個女人敢只身前來。
“哈哈哈!”耶律開懷大笑。
“來人,給皇后換張桌子?!?p> “燕國皇后遠道而來,該盛情款待?!币煽粗鴿u漸沉下來的天色,命人端來酒菜。
帳中兩個將軍相視一笑,眼神交流密謀著什么。
“皇后恐怕要失望了,我遼人祖祖輩輩的心愿都是用鐵騎征服天下?!币烧f著向蘇阮敬酒。
蘇阮遲疑了一下,喝下杯中的酒。有些人看見,臉上的笑容愈加猖狂。
“但還請遼帝多加考慮,我大燕與遼國若能結(jié)為盟國,通商互利,交流文化,想必好處多與壞處?!碧K阮還是耐下性子勸解。
“先飲一杯?!边|帝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他此次出征何嘗不知道其中利害,但若能征服中原,一統(tǒng)天下,這才是他身為帝王內(nèi)心的真正渴望。
蘇阮看著遼帝眼中無比熾熱堅定的目光,知道自己白來了。她舉拳告辭。
“哈哈,小小燕國也想與我遼國抗衡,簡直癡心妄想。”一名彪悍的將軍臉上是不屑的表情。
“好了。”遼帝擺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兩名將軍腆著油光滑面的猥瑣笑臉,將渾身軟弱無力的蘇阮和流月拖進軍帳中。
流月本來跟在小姐身后,看小姐要暈倒了就去扶她,但沒想到一個人捂住了她的口鼻,迷暈了她。
“將軍,把皇后送給皇上,你說他會不會高興?”
“男人有誰不喜歡漂亮女人???一國皇后肯定長得不差,你看她……”滿頭辮子張揚的遼國將軍邊說邊取下蘇阮臉上的面具。
“啊——鬼??!”兩個威武的將軍嚇得差點跌坐在地上。
他們沒想到這大燕皇后丑得和鬼一樣。
“呵呵,這樣的美人還是比較配我們皇上。我們是無福消受?!币晃贿|國將軍慘白的臉上是尷尬的笑容。
“對啊,對啊?!绷硪晃粚④娛仲澩母胶偷?。他趕緊命人悄悄把蘇阮送到遼帝帳中。
蘇阮慶幸自己的樣貌連異族人也不喜歡,但她現(xiàn)在更擔心流月。她剛大叫一聲“流月”,嘴巴就被人堵住了。
她心里堵得慌,暗道:對不起,流月。
如果他們真對流月做了什么,她就把他們都殺了。
半日前。
“將軍,有人自稱是督軍的義弟。”
衛(wèi)老將軍一行人走出帳外,就看見一個白衣男子宛如謫仙般立于雪地中,可謂一眼萬年。
他的身旁站著一個亦男亦女的人,就像秋水星辰般動人心扉。
冬璃從仙界回汴京之時蘇阮已經(jīng)走了兩日,他緊趕慢趕將近兩天才找到這里。
軍隊中一下子來了這么兩位美人,許多士兵都眼巴巴屏住呼吸瞅著。
衛(wèi)將軍他們都沒見過冬璃和月華,衛(wèi)海呼吸一窒,將信將疑地問道:“你是女……不,你是阮的義弟,有什么憑證?”
冬璃不理會他的這個問題,冷淡問道:“蘇阮呢?”
“去請督軍?!钡粫旱玫交卦?,蘇阮和她身邊的貼身侍女都不見了。
衛(wèi)老將軍一拍腦袋:“不好!她們?nèi)チ诉|國軍營?!?p> “快,派人去遼國軍營!”
冬璃聽此言,眨眼之間便用輕功飛出了軍營。
月華拔腿用輕功緊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