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開門紅
張小光狼吞虎咽吃了一氣，大半肉餅都進了他的肚子。吃飽喝足打了個嗝后，才發(fā)現(xiàn)自家哥哥姐姐盯著自己直笑。張小光這才覺著有些不好意思，把剩下的肉餅推到張慧和張八一面前，“哥，姐，你們也吃呀！”
張八一在面粉廠里干了這么些日子，這些好東西早在食堂吃夠了。張慧則沒有這么貪嘴，況且時候也不早了，自己還打算去市場上占個好位置呢。農(nóng)貿(mào)市場不算大，但少說也有幾十個攤位，在大門口的位置當(dāng)然最好，來來往往的路人都能看見。越里面的攤位越窄小，沒人光顧不說，就連自己帶來的八百斤連柿子都放不下。
張八一早上來的時候已經(jīng)將板車推到了宿舍門口。張慧簡單收拾了一下宿舍，就和兄弟倆一起將柿子搬上了板車，準(zhǔn)備去市場擺攤。
車停到市場門口時，天才蒙蒙亮，張慧他們是來的最早的。帶著紅袖箍的管理人員打著哈切就朝他們走過來。
“你好，這攤位都有人嗎？”張慧伸手遞給紅袖箍五毛錢。
“都沒人，你們是來的最早的，可以隨便選?！奔t袖箍接過錢。
“太好了，小光，咱們就擺在最靠門口這個攤，來來往往的路人多，看見咱們的柿子肯定都覺得新奇！總得買幾斤！”張慧挽起袖子，卸起柿子來。因為開了個好頭，三個人都干勁十足，不一會兒一車柿子就卸完了。
這時候陸陸續(xù)續(xù)才有賣菜的小販來擺攤。因為是生人，又賣的是市場里沒有的野柿子，張慧他們顯得十分惹眼，總有人在他們的攤位旁邊轉(zhuǎn)悠。
早上七點多，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有附近廠里的工人們來買菜了。幾個女工挎著籃子，一進市場就被張慧攤上的野柿子吸引住了視線。
“呀，這么好的柿子，黃澄澄的，分量也足，一看就甜?！币粋€女工拿起滾圓的柿子，在手里掂量著。
“可不是，當(dāng)初在村子里那會兒，后山全是野柿子，嘴饞了就去摘幾斤吃，來城里這么些年都沒見過！”另一個女工興沖沖的挑選起了柿子。
“多少錢一斤呀?”有人關(guān)心起了價格。
張慧在摘柿子的時候就算好了成本，因為在市場里，野柿子是稀罕東西，自己又是獨一家，沒什么競爭對手，所以價格可以賣的稍貴一些。
“一斤一毛三分錢，十斤以上一毛兩分錢?！睆埢刍卮?。這也是她的營銷套路，買多賺多。
張慧果然抓住了人們貪便宜的心理，許多人都是十斤十斤的買，還碰見了附近廠里食堂的負(fù)責(zé)人，一下就買了五十斤回去，說是要給工人們加餐。一上午還沒過完，就已經(jīng)賣了幾百斤柿子了。
張慧這里生意做得紅火，市場里的“老人”們都有些眼紅，有幾個更是坐不住了。張慧早就注意到在附近走來走去的幾個人了，不來挑柿子，也不來問價，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不過她忙著招攬客人，也顧不上理會。
賣柿子的攤前圍了不少人，兄妹三人忙著稱斤收錢團團轉(zhuǎn)時，突然聽得有人大喊了一句，“是誰把我的地方占了！”
挑柿子的客人們都停下來，轉(zhuǎn)頭看熱鬧。張慧踮起腳，伸長了脖子，才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看到個小販，扛著幾筐青菜，不懷好意的盯著自己。
張慧讓張八一和張小光兩人接著招攬客人，自己去找那人理論。可還沒等張慧走出去，小販就沖到柿子攤跟前，掀了一筐柿子，“占著別人的地方做生意，你們要不要臉了！”
柿子已經(jīng)懶熟了，稍微用點力就能捏爛。張慧他們搬柿子時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破。被掀翻的柿子都掉到地上，摔了個稀巴爛。
張八一一看這場景，火氣都沖到頭頂了，上去就抓住小販的衣領(lǐng)，“你憑啥掀我家柿子？！”
那小販也不依不饒，“你們占了我的攤位，讓我去哪里賣菜？”
張慧也明白，自己這是一家獨大，擋了市場里小販們的財路了。她忙上去叫張八一放手，自己和小販理論起來。
“這地方本就是先來后到，我們來的最早占下的，怎么就成你的攤位了？”
“我一直都在這里賣菜，不信你問問市場里的人，在這兒賣菜的是不是一直是我？”
張慧當(dāng)然不會傻到去挨個問市場里的商販，就算問了，也一定都是互相包庇。她轉(zhuǎn)身裝了幾個柿子，遞給小販，“哥，我們是第一次來這兒擺攤，有些東西不懂，我們從村里來一趟也不容易，您多體諒體諒?！?p> 那小販并沒有接過柿子，而是獅子大開口，“你們在我這兒賣也可以，只要每天交給我五塊錢的費用就行了?！?p> 張慧這下也急了眼，五塊錢，自己要辛辛苦苦賣幾十斤柿子才能掙回來。這人顯而易見是來訛錢的!
“五塊錢？你這幾筐菜能值五塊錢嗎？”張八一一聽這話，也急的嚷嚷起來。
“你們在我的地方賣菜，付我租金合情合理啊?！毙∝溡步z毫沒有讓步的意思。
“可是我們已經(jīng)交過管理費了。”張慧說
“他收他的，我收我的，互不相干啊?！?p> “公家收過了，你還要再收，收的還比公家多。我看你，是還想蓋過公家一頭？你要是這樣想，那咱們就去找管理員評評理，讓他說，你這種行為算不算敲詐！”張慧明白，面對這種死纏爛打的人，就應(yīng)該把問題上升，他才會害怕。
小販一聽這話也一下慌了，連連擺手否認(rèn)。原本站在柿子攤旁邊看熱鬧的其他商販，也一下變了臉色，都悄悄的走了。畢竟這么大的帽子，大家的頭可是受不住。
紅袖箍看柿子攤旁圍了不少人，也來看看有什么問題。小販一看到紅袖箍便怵了，扛著幾筐菜就準(zhǔn)備走，卻被張慧拉住了。
“同志，這人過來掀了我們一筐柿子，害的我們生意也做不好，得叫他賠！”張慧沖著紅袖箍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