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爛在手里的柿子
張慧在面粉廠干了已經一個星期了。廠里的工人們眼看著道路兩旁的樹木越來越整齊，就連花壇里的花都和從前不一樣了，看起來讓人舒服很多。劉廠長看到面粉廠的環(huán)境變得越來越好，心里也高興，在最后一天把張慧叫到辦公室，狠狠夸獎了一番，又拿出一袋面粉，叫張慧帶回家去。
張慧憑自己的本事賺了工資，還得了一袋面粉，心里也很高興，美滋滋的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了。臨走時宋小玲來車站送張慧和張八一，又交給了張慧一袋子點心，帶回去給張小光解饞。
張慧是趕早回去的，到家時張村長張小光和張母都去上工了，還沒回來。走進闊別了幾天的小院，張慧覺得心里輕松了許多。臨近中午，張慧也挽起袖子，準備起了午飯。
剛剛在村口上，張慧又碰到了黃癩子。看張慧從城里回來，黃癩子也笑瞇瞇的迎上去。
“慧慧從城里回來了？”
“嗯，去城里干了幾天活，還帶了袋面粉回來。癩子叔，我上你家去，給你舀些面粉過去?！睆埢圻呎f，邊讓張八一扛起面粉袋子，向黃癩子家走。
“慧慧，昨天我家老太太過生日，剛殺了只羊，今天還有些羊血羊腸，給你拿上吧?！秉S癩子收下面粉，也給張慧拿了些東西。
剛好有了新面粉，張慧準備在家自己做些羊雜面。張慧先把面團揉好醒著，又搬了個小板凳，坐在院子里開始清洗羊腸。張八一去村里溜了一圈，又聽到些新聞，趕忙跑回來告訴張慧。
“慧慧，你猜前段時間學咱們那些賣柿子的人，都怎么樣了？”張八一鬼鬼祟祟的湊到張慧跟前，小聲問道。
“不知道啊，咋啦，都掙大錢了？”張慧心里當然清楚，這些人指定是掙不著錢的。
“我跟你說，咱村里去賣柿子的人家都愁死了。咱們當時賣的是一毛三分錢一斤，可現在他們在市場上賣兩分錢，都沒人要了！”張八一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誰讓他們都學自己家做生意呢，這下好了，聰明反被聰明誤。
“我剛剛在老丁家門口看見劉怡，那臉跨起來，就跟誰家欠了她錢一樣！”可不是嗎，原本計劃中的金山銀山，現在都一筐筐爛在院子里，任誰都高興不起來。
張慧可不愿意管那么多，洗好羊腸，就端起盆子回屋做飯去了。面也已經醒好了，張慧三下兩下切好了面，就起鍋燒油了。蔥姜蒜放進鍋里爆香，再把羊腸羊血放進去翻炒幾下，舀一瓢水進去咕嘟著。沒過一會兒張家人就回來了，張慧這時才開始煮面，想讓家人們都吃上熱乎的午飯。
張村長和張母見到了離家好幾天的張慧，心里也高興的不行，一進門就握住張慧的手，左右端詳起來。
“這才離家?guī)滋彀?，我看著就瘦了?！睆埬赣行┬奶?，伸手摸了摸張慧的臉?p> “媽，我哪瘦了，我們食堂伙食很好的，我每天都能吃到嗓子眼?！睆埢坌ξ恼f道，自己離家在外，也不想讓張母擔心。
“就是就是，我每次和張慧一起去食堂，她吃的比我還多，我都替她不好意思了！”張八一在旁邊也嬉皮笑臉的說，被張慧一白眼瞪閉嘴了。
“爸，媽，快吃飯了，我姐做了羊雜面！”張小光掀開鍋，看到一大鍋熱氣騰騰的羊雜面，口水直流。
時隔好幾天，張家人終于又坐在了一起吃飯。張母一筷子一筷子直往張慧碗里夾菜。
“爸，我聽說村里的柿子，都賣不出去了？”張慧向張村長提起村里賣柿子的事情。
一說到賣柿子，張村長也是一臉惆悵，“唉，這市場上柿子價格太低，又賣不出去，之前他們屯下的柿子，現在都只能眼睜睜看著爛在家里了?！?p> 雖然這都在張慧意料之中，城里人消費能力也有限，哪能天天買柿子吃呢。不過自己也不能冷眼看著相親們白白賠了錢。上次在城里柿餅賣的不錯，也方便存放和運輸，張慧想著這或許也是個不錯的機會。
說干就干，張慧吃完飯后，先是就近去了劉怡家。一進劉怡家的院子，張慧就聞見很大一股爛柿子的腐味兒，院子的角落里放著十幾筐爛柿子，一群蒼蠅就在周圍嗡嗡嗡的飛來飛去。劉怡就坐在屋門口，眼神呆呆的。
“丁嫂，柿子賣的怎么樣??？”張慧明知故問。
劉怡一看是張慧來了，臉色更不好了，“張慧，你那柿子都是怎么賣出去的？劉杰那個小兔崽子，看你賣柿子賣的紅火，回來想也不想就叫我們懶柿子去，現在倒好，全爛在家里了?！?p> 劉怡說的倒是實話。村里有不少人都倒騰起了柿子，天天也沒有人正經上工去了，沒想到最后錢沒掙著，工分也落下了。這個月，劉怡家連吃飽肚子都難解決。
“咱們村賣柿子的人太多，肯定是賣不出去的，丁嫂，我想了想，你不如把柿子賣給我，我出一分錢一斤?！睆埢圻@才表明自己的來意。
“你收這些柿子干嘛?”劉怡有些想不通，這柿子都已經賣不出去了，張慧還能有什么神通？不過劉怡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柿子賣給張慧，總比爛在家里強。
“我收去是有用的。丁嫂，你看村里還有多少賣不出去的柿子，你領我去，我都收了。”張慧也沒告訴劉怡自己的計劃，只是想著再多收些柿子。
劉怡一聽這話，頓時喜笑顏開了，自己那傻外甥院里還堆著幾百斤柿子呢，這賣給張慧也算是能掙些錢，不至于血本無歸。劉怡就興沖沖的領著張慧去了。
張慧要收柿子這一舉動，一下就在村里傳開了。人們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搶著往張慧家里送柿子，也根本不用張慧上門去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