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汐求饒說:“師父!小棄她受不了刺激,您再打我就……”
小棄適時地從映暹旁邊一冒出來說:“我很好?!币馑际枪膭钏^續(xù)清理門戶。
梵汐就像民害一樣,人人樂見其落難,尤其小丟悶在心里樂,顯然作假地替他求:“別打了別打了……”
梵汐最后就被映暹很有創(chuàng)意地橫掛到兩棵花樹之間了,只是走近他一躬身拎了他一把,甩出去,他那長長的身子就不偏不移掛了過去,看不出是用了法術(shù)的。而梵汐的手和腳像粘在了樹上一樣,無論怎么扭、動彈都無濟(jì)于事。
映暹朝小棄一擰身,微笑說:“秋千給你搭好了,玩去吧。”
小棄不能樂,但多想樂啊,說:“真好,人肉秋千?!本妥呷ヨ笙抢锪恕?p> 接著,映暹不顧梵汐的哀求,轉(zhuǎn)身回屋繼續(xù)做飯去了。
小丟認(rèn)為機(jī)會來了,裝得很擔(dān)心梵汐,手忙腳亂圍著他轉(zhuǎn),說:“怎么辦怎么辦!我可以怎么辦!”一面,小棄搬來凳子,準(zhǔn)備上梵汐的背。
梵汐叫喚:“小棄!你還真要坐上來??!”
小棄說:“你別亂動哦,我要是摔了,看你怎么辦?!?p> 梵汐就真不敢動了。
欣賞著這樣好玩的鬧劇,貝莎掃把已經(jīng)笑得不行了,她被小丟隨意靠在了院子一角。
小丟勸小棄:“小棄,你不要坐他,幫我一起弄他下來好不好?”
小棄說:“是映暹讓我坐的,你別惹我不高興?!?p> 小丟就不敢說什么了,但她還沒有達(dá)到看似解咒的目的,便決定再努力一把,眼睛掃了掃周圍后,直奔工房而去,稍會,從那里面拿了把斧子出來。
“小棄你下來!”
梵汐感動:“小丟,你對我真好!快,快救我!”
小棄朝小丟愣愣一看,說:“你干嘛。”
小丟說:“我要把樹砍了,救他下來!”這話才說完就猛一裝作解咒了,那陡然醒悟的表情演得可真像,讓小棄信以為真。
她猛一丟掉斧子,恢復(fù)她小丟的野蠻臉色,梵汐心里明白得像看戲一樣。
“我在干什么呀!我都干了什么呀!哎呀,我的咒解了!可算清醒了!”
小棄略一笑,看著她那又拍腦門又跺腳的樣子,問:“你怎么就解了?”
小丟說:“我剛才是真的想幫他?。 睂㈣笙噶艘恢?。
小棄覺得挺逗,放了放心說:“那就好,我還擔(dān)心你不知道要怎么辦呢?!?p> 梵汐連忙道:“小丟小丟,既然你真心想幫我,就讓小棄去幫忙求我?guī)煾阜盼蚁聛戆?!啊!我骨頭要斷了!??!小棄,你先下去,我骨頭真要斷了!”
小丟竟然不發(fā)一言走開了,而小棄也沒有從梵汐身上下來。坐在上面勉強(qiáng)搖了兩搖,然后說:“你應(yīng)該自己晃,這樣吧,你晃我十下,我就下去。”
梵汐無奈說:“那你抓穩(wěn)了,說話算話,十下你就下去,而且?guī)臀腋鷰煾盖笄??!?p> “沒有后面的?!毙壙刹缓?。
梵汐沒能忽悠到她,反被忽悠,搖了十下后小棄說:“再十下。”他險(xiǎn)些暈倒。
就在兩人僵持著,小棄讓梵汐接著搖,梵汐沉默以對時,小丟過來了。梵汐以為是來幫他了,朝她看去,見她手里握著根棍子,棍子的端頭系著根繩子,那是做什么用?小丟走近了以后梵汐才知道,盡管不像,但確實(shí)是根鞭子,是她臨時粗糙趕制的。
“小棄你下來?!?p> 小棄問:“又要干嘛?!?p> 小丟盡量溫和說:“我要抽他。”
梵汐感覺大勢已去,眼淚都要下來了。小丟殘忍回歸,要報(bào)復(fù)他這些日子利用賢良咒占盡她便宜的行為。
“小丟?!辫笙璩脸琳f。
小丟毫不留情抽了他三下,說實(shí)話,有點(diǎn)疼。
抽完以后小丟說:“叫我小丟大王!”
梵汐說:“小丟大王!”
“還要叫小棄大王!”
“小棄大王!”
小丟征求小棄的意見了,問:“還想讓他說什么?”
小棄略恨地說:“讓他講自己是笨蛋?!?p> “快說自己是笨蛋!”小丟喝斥。
梵汐說:“我是笨蛋?!?p> “說十遍!”
梵汐說:“我是笨蛋我是笨蛋我是笨蛋,小丟是笨蛋,小丟是笨蛋……”雖然他語速很快,但小丟還是聽出來了,一怔,小棄也怔了怔,難道他也解咒了?
可不是嗎?早八百年就解了,但究竟什么時候解的,只有梵汐自己心里清楚。
小丟扔掉鞭子,驀地安靜下來。
她再度不聲不響走開了,但根據(jù)上次的經(jīng)驗(yàn),梵汐知道不會有好事。果然,她回來的時候手里端著一盆臟水,小棄趕緊躲開一些。
感到受戲弄的小丟把那盆臟水狠狠潑到了梵汐身上,梵汐只當(dāng)是洗了個澡,張嘴的時候咳了兩咳。
他師父跑出來看了,見徒弟被折磨得夠了,起了惻隱之心,走過去說:“服不服啊?”
梵汐邊吐著嘴里的臟水說:“服?!?p> 映暹故意為難他,上前輕一踹他:“還敢呸?!?p> 梵汐說:“真的服了?!?p> 映暹再一踹他,他就掉下來了,趴在地上覺得異常舒服,不想動。
“小棄,有沒有薰到你?”映暹攏過去說,輕一指梵汐那滿身臭水味的樣子。
小棄略一點(diǎn)頭,他便手勢一揮,清光屑屑,落到梵汐身上將他一身臭水垢消除了。
“繼續(xù)做你的飯去,別再不老實(shí)了。”映暹叮囑徒弟。
“還做什么,咒都解了。”梵汐仍舊軟癱在地上說。
“那你就等著餓肚子吧?!庇冲邅G下這話就走了。
梵汐欲哭無淚,爬起身來叨咕:“師父,真殘忍。”就進(jìn)屋去了。
小棄繼續(xù)站在院子里,一看已不知什么時候把貝莎握在手里的小丟,她背對著一個方向,顯得對什么都不關(guān)心的樣子。
貝莎在她手里自危不過說:“你生氣歸生氣,別拿我撒氣,快把我放下。”感到她握她的手越來越緊。
“我還能拆了你嗎?!毙G說。
見小丟搭腔了,忙調(diào)解:“最初也不過是為了好玩,你何必跟梵汐置氣?!?p> 小丟說:“他滿肚子壞水?!?p> 貝莎還想說什么,聽到屋里傳來映暹喊小棄吃飯的聲音。
采仙舍的荒誕時光隨著第二天的破曉結(jié)束。如夢一般,醒來睜開眼睛看到的就已經(jīng)是丟棄宅熟悉的物景了。在采仙舍鬧得不歡而散的小丟和梵汐,差不多就把那當(dāng)成夢一場了。而對于小棄來說,看到映暹就等于夢的延續(xù),她的心情依舊美妙。他就坐在她的床邊,一副等候已久的樣子。
他說:“又回到這個紛亂的世界了?!?p> 小棄說:“我不怕。”
“不是大話?”
“嗯?!?p> “我相信你熬得住。”他鼓勵性地笑說。
“只要你在?!毙壷v得平平淡淡,好像一句尋常話。
映暹也當(dāng)作尋常話來聽,跟她一樣顯得平淡,說:“起來梳妝吧,我先出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