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琴心里焦急,手心都是汗。
先不說大家唾棄個體戶,就是前些年被抓起來、關(guān)起來的個體戶還少么?
最重要的是,蘇欣下的本錢著實太大了,一個小孩子哪來這般大的魄力?
三百塊,按照以往她得掙十來年……
以往那些苦日子她都不愿再想,如今安穩(wěn)一點,哪里還敢賭?
她不敢!
劉玉琴著急,雙手絞著衣角:“阿欣,嫂子不敢……”
劉玉琴又是愁,又是勸:“阿欣,三百塊錢可不是小數(shù)目,可以舒舒服服過上好日子,這賭注也太大了!”
“阿欣妹妹,這可是大事,你要想清楚!”
就連一旁的劉雨晴,也是揪著心。
三百塊……她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多錢,她要是有這么多錢,就能給媽媽治病,不用發(fā)愁弟弟的學費,爸爸也能輕松一點。
可眼前這個和她一般大的女同學,竟然要把它花光,只為了很不切實際的事。
“嫂子,我想的很清楚,與其漸漸被淘汰,不如拼搏一番!”
既然后世的記憶是金手指,何不如好好的利用一番!
她又是平和一笑,無比認真道:“嫂子,雨晴,請你們相信我!”
見蘇欣說的如此簡單,劉玉琴和劉雨晴面面相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勸。
劉玉琴只得長嘆一聲,這些時日相處,她也明白蘇欣做事沉穩(wěn)周到,絕不是魯莽之人,想來是心里有了主意。
只不過,仍舊佩服她小小年紀,就有這份魄力與勇氣。
劉玉琴只得道:“嫂子這里還有二十塊錢,你先拿去用。不過往后這錢,定然不能再五五分,我就跟雨晴一樣,給你打工。”
“嫂子!這哪里行,要是沒有你,我可做不成衣服。”
拒絕了夏老頭收徒,就因為玉琴嫂子是第一個交她做衣服的人,前段時日付出人工最多的,可不就是玉琴嫂子。
劉玉琴搖了搖頭:“兩百五十塊錢都是你掙的,嫂子怎能占你一個孩子的便宜?”
哪怕是虧了,她付出的也不多,頂多就是人工和時間。可錢是蘇欣的,要是真賺了,斷然也不能占一個孩子的錢。
“嫂子,我出錢你出力,都一樣。”
“不行,不然我良心不安。你要是不答應,嫂子就不干了,補補衣服也餓不死?!?p> 蘇欣頗是無奈:“那好,玉琴縫補店是嫂子的地方,往后我給您付店租,店內(nèi)還有許多工具、縫紉機都是嫂子的,工資也給您高一些,可好?”
“那小小的店鋪租出去頂多就五塊錢,東西也就縫紉機值幾個錢,干脆就當我全家老小住在院子的租金。往后你每月給嫂子發(fā)工資就成。”
蘇欣搖頭一笑,也不再說些什么。往后發(fā)工資的時候,給玉琴嫂子多發(fā)一些,哪怕不是五五分的錢,起碼也得很可觀。
商量妥當,天色還早,不過一兩點,蘇欣干脆去找屋主租下房子。
四合院說是和玉琴縫補店相隔一條街,但距離還是有些遠,徒步起碼得近二十分鐘。
二十分鐘的距離,環(huán)境已越來越偏僻。
說是偏僻,其實不然。
周圍的環(huán)境不錯,還臨近河岸,綠草林蔭,就是附近居住的人少了一些,離百貨商店、街道辦遠了些。
不過正因為人少,這里反倒更加清幽。
要是住在這里,早上還能沿著河岸小橋跑上一圈。
屋主不在老屋,蘇欣只得坐上公交車前往市中心一趟,按照街坊鄰居說的地址,坐車約莫二十分鐘的路程。
屋主得知蘇欣要租下他的老房子,先是不相信,上回看房子,還有一個大人在。
這回只說她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要租,屋主二話不說,直接讓保姆把人趕走。
“去去去,你一個小孩子,莫要開那玩笑?!?p> 直至蘇欣將一百二十塊錢拿了出來:“我先交半年的房租,你看,這樣行嗎?”
屋主先是一怔,轉(zhuǎn)瞬臉上堆滿笑。
說實話,那是他家老宅。
只是近年愛上了別墅小洋樓,交通不便,離工作的地方又遠,對那老古董也不感興趣,可因為價錢,賣又賣不出去,租也租不出去。
放著也是放著,著實煩惱。
這會兒蘇欣來了,一月就能多賺個二十快。
二十塊不多,但也能買上不少東西。
屋主生怕蘇欣給跑了,畢竟一般人家絕對不可能花上二十塊租一個大房子,又是讓她簽了三年的合同。
只當不知哪里的鄉(xiāng)下丫頭,走了橫運。
蘇欣沒有任何猶豫,按了指紋。
往后這房子是一年比一年貴,租金也會跟著漲,現(xiàn)在簽二十塊一月,說實話是她賺了。
只恨她現(xiàn)在沒有錢,不然還真想把這房子買下來。
屋主又說了一些注意事項,不得損壞房屋,不然照價賠償,不得在房子內(nèi)干一些不干不凈違法的事,惹來仇家等觸犯房東利益的事。
蘇欣沒有異議,簽好合同,拿了鑰匙便坐車回去。
再次返回玉琴縫補店,劉玉琴瞧著蘇欣手中的鑰匙,終于相信蘇欣不是開玩笑,是鐵了心要做買賣。
“嫂子,鑰匙先給你,這幾天你把東西收拾收拾,住進院子里。我周末放假,就過來請人裝修店面?!?p> 劉玉琴被蘇欣的執(zhí)行力和行動力感染,雙眸晶亮滿身干勁。
可能連劉玉琴她自己也不知道,只要蘇欣在,好像就能升起無限勇氣與干勁,好像被一道光引領(lǐng)著。
蘇欣回到學校,又開始新一周的課程。
盡管心下滿是開店的事,但也不得不壓下心思,開始集中注意力學習。
因為答應班主任,期末的時候不管是才藝還是文化課都要拿優(yōu)秀。
前世在才藝上,她真的不算全面發(fā)展,所以除開文化課,她主攻各項才能。
至于投稿的事,因為太久沒有消息已當作沒過稿,早就被她拋之腦后。
豈料星期三的時候,廣播就通知——阿星同學,請到收發(fā)室拿一下信件,云夢軒寄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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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大豐市已有三天,這三天的時間里,小安已記不得,打擾收發(fā)室大爺多少次!
終于擾的對方不耐煩,用廣播通知阿星前來收件。
小安心底淚流滿面,不住的感激大爺,終于能見到《武道》的作者,心情已不是激動可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