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救救我的女兒,求你救救我的女兒,他們都說她死了,她沒有她沒有,我知道的她沒有的,求求你救救她救救她。”
王思菁一拿開門板,一個渾身臟兮兮的婦女便徑直跪在了她的腳下,將懷中的孩子努力的往她面前遞。
朦朧的月色讓王思菁模模糊糊的只能看清面前人的大致輪廓,靈敏的嗅覺卻早在門板還未拆除之時就已嗅到濃烈的血腥味。
“你先起來,你別急,我替你女兒把把脈,你先進來?!蓖跛驾颊Z氣和緩的道。
她同樣很急,這么濃烈的血腥味這孩子和大人絕對有一人受了嚴重外傷,甚至是大出血,而聽婦人的言語明顯受傷的是孩子,那危險系數(shù)就更大了幾分。
可是她是醫(yī)生,在病人家屬已經(jīng)很是慌亂的情況下她要是在無法保持鎮(zhèn)定那只會讓局面更加糟糕,從而耽誤治療。
“你救她你愿意救她,能救還有救,圓圓還有救還有救,對還有救,大夫你一定那個要救她,她還有救?!迸颂溲谋鼈鱽碜屓松钌罡惺艿狡渲械哪笎叟c絕望。
王思菁卻無法給與她肯定的答案,她與她的女兒只有一臂之遙,離得如此近卻沒感受到絲毫呼吸反而有一種透骨涼意傳來。
這讓她心底升起一絲不好的預(yù)感。
“你先起來,別在外面,今晚風(fēng)大你女兒已經(jīng)很冷別在讓她吹風(fēng)了。”王思菁溫柔的道。
她的話落,身旁伸出一雙手將婦女扶了起來,并接過了她懷中的孩子。
“別——”
“呼吸很微弱,可還有,救她。”
王思菁阻止的話語消失在徐東銘鎮(zhèn)定的語氣中。
王思菁看著抱著孩子攙著婦女步伐穩(wěn)健進入衛(wèi)生所的男人,心撲通撲通再一次跳了起來。
在現(xiàn)代經(jīng)歷過太多次醫(yī)鬧的她早做不到毫無顧忌的用一顆赤子之心去面對所有的家屬,在如此模棱兩可的情況下她會猶豫,會思考孩子究竟是活著還是已經(jīng)死去。
如若死去,自己告訴這位母親,她是能夠接受還是會遷怒于自己,認為自己的孩子之前并沒有死,是自己的不當(dāng)救治導(dǎo)致了她的死亡,甚至那怕她只是接過了孩子判斷出孩子死活,什么都沒做,憤怒中的母親或許也會認為是她的不當(dāng)行為導(dǎo)致的死亡。
自己顧慮的實在是太多了反而沒有男人的純粹。
“小王你在發(fā)什么呆還不趕緊過來看病,造孽喲。”
“這么小的孩子這是活活給打的奄奄一息,造孽哦?!闭贸鰜淼脑S老大夫直接就這孩子還在徐東銘懷中的姿勢給孩子檢查起了傷口。
同樣沒有考慮過孩子或許已經(jīng)死亡的可能,這就是自己與真正醫(yī)者仁心的醫(yī)者之間的差別嗎?
“就來?!蓖跛驾既崃税涯槪阉谢靵y思緒統(tǒng)統(tǒng)跑到腦后,轉(zhuǎn)身進了衛(wèi)生所。
“去拿酒精棉簽,還有最里頭柜子里的老參片給我全都拿出來,還有葡萄糖也拿出來?!?p> “這位同志你先到那坐著,別哭,老頭子會盡全力搶救你的女兒,這孩子求生意志很強,放心她不會就這么拋下她的母親的?!痹S老大夫給孩子把這脈還不忘安慰孩子的母親。
“老大夫謝謝你謝謝你,真的謝謝你,他們都說我的孩子死了,我知道她不會拋下我的,一定不會拋下我的?!蹦贻p的母親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出來卻還一個勁的向許老大夫到這謝。
甚至到了最后都卑微的跪在了許老大夫腳下,嘴里不斷地念叨著救救我的女兒,王思菁看著不由感慨萬千。
眼眶有點發(fā)熱,看著躺在徐東銘懷中渾身是傷的小女孩心底也不由祈禱。
孩子再堅強一次吧,我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可是你有一位很愛很愛你的母親,為了你她可以付出一切,請你為了她再堅強一次。
王思菁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底祈禱著,手上的動作卻是一點都不慢,很快就把許老大夫要的東西都給找了出來。
“快,把參片放她嘴里。”許老大夫的語氣中滿是焦急,顯然女孩的狀態(tài)很是不好。
王思菁連忙拿著參片造做。
“糟糕,她的心跳沒了?!?p> 許老大夫正拿著酒精紗布止血藥給孩子包扎中著忽然喊了這么一句。
“圓圓!”年輕的母親猛地沖了起來。
想要去搶孩子。
她不相信她的孩子就要死了。
王思菁拿著棉簽的手也是一抖,隨即搶在婦女之前一把抱過孩子放在一邊的建議醫(yī)療床上,蹲下身給孩子做起心臟復(fù)蘇。
“別放棄啊!”王思菁一次又一次用力的按壓著,一次又一次的喊著。
“圓圓,你在做什么,放開我的圓圓!”年輕的母親看著自己的女兒被王思菁用力的按壓著胸口猛地發(fā)了瘋似的想要沖上去解救自己的女兒。
王思菁正是關(guān)鍵時刻察覺到女人的動靜心里也是急的不行。
心臟復(fù)蘇最嚴謹?shù)姆椒ㄊ窃卺t(yī)院用儀器進行電流刺激,現(xiàn)在條件根本就不可能滿足,只能進行最常規(guī)的人工按壓法,要是被打斷那就真的是回天乏術(shù)。
就在她心急如焚的時候徐東銘一把攔住了年輕的母親。
“同志你冷靜一下,王大夫是在救你的女兒,在給她做心臟復(fù)蘇,你現(xiàn)在打斷才是真的將你女兒推向絕路,你要相信大夫!”
徐東銘擲地有聲的話語很是充滿說服力,女人聽著盡然從瘋狂的狀態(tài)中恢復(fù)了點點理智。
“在救我的女兒,她是在救她,我的女兒有救?”女人呢喃,不知道是在問徐東銘還是在問自己。
顯然女人早就知道自己的女兒其實已經(jīng)快要死了,或者說已經(jīng)被人下過死亡通牒。
只是不愿意相信,所以努力的抱著女兒來求醫(yī),實際上心中卻滿是惶恐。
“是,有救,相信大夫?!毙鞏|銘鎮(zhèn)定的道。
許老大夫看著一下有以下按壓這孩童心臟處的王思菁,眼中滿是悲憫。
孩子身上的傷太多了,心跳恢復(fù)的可能實在是太過渺茫,希望有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