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ū竟适录儗偬摌?,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顧曉丹回到了花城,恢復了以往的生活,這天上午,顧曉丹在辦公桌上吃早餐,忽然,盛遠峰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說:“顧曉丹,下午兩點陪我去一家鋼琴中心,是我們的新客戶,你準備一些資料?!?p> 下午,顧曉丹跟著盛遠峰去了一家鋼琴中心洽談業(yè)務。
那是一座規(guī)模宏大的建筑物,占地四千平方米,上下三層,外墻是珍珠色的麗晶石鑲嵌銀白玻璃幕墻,形態(tài)錯落有致,高低起伏,充滿了后現(xiàn)代風格,仿佛置身虛幻的世界,首層是鋼琴銷售中心,第二層是鋼琴教室,第三層是行政辦公室。
這座宏大的建筑物還有一個名稱:珍娜鋼琴中心
顧曉丹走過美輪美奐的鋼琴展廳,心里驚嘆:嘩!這間鋼琴中心真大真漂亮!看起來比豪車展廳還要奢華。
他們搭乘透明電梯到了三樓,自動門開啟,迎面是一個寬敞明亮的辦公區(qū)域,目測坐著二三十個員工,穿過一排長長的珍珠色隔斷,來到走廊盡頭的一個辦公室。
在這個被吸音墻面包裹的辦公室里,擺著一套香檳金色的辦公桌、書柜,還有一套淡金色的失重椅子,充滿了解構主義風格。
在落地玻璃前,有一個人坐在輪椅上,面朝著外面春意盎然的草地,盛遠峰走到他的跟前,對他說:“您好,章先生,我是盛遠峰,是章美玲介紹我來的?!?p> “哦,你就是我姐姐的老同學?!?p> 那個男人緩緩轉動智能輪椅,讓人看得見他的臉部。
顧曉丹走近看,只見他穿著銀灰色單吊西裝,淺色西褲,茂密整齊的頭發(fā)下長著一張雅致而蒼白的鵝蛋臉,五官線條柔和,眉宇間散發(fā)著淡淡的憂郁。
顧曉丹的視線從他的蒼白臉龐下移到他的輪椅,他的腿部,心里在念道:哎,這么年輕的男人,竟然要坐在輪椅上,真是天意弄人。
那個男人自我介紹:“我叫章鶴云,是這家鋼琴中心的老板?!?p> 章鶴云邊說,邊打量著盛遠峰,盛遠峰今天穿著淡青色的POLO衫,深色牛仔褲,背著一個商務雙肩包,看起來很有活力。
章鶴云看了一會人,然后用一見如故的口吻說:“您就是傳說中的盛遠峰,我姐姐經(jīng)常和我提起你,說你身手了得,以一敵百......以后我就叫你盛大哥了?!?p> 聽到章鶴云的一聲“盛大哥”,盛遠峰的身板倏然挺直了,朗聲道:“那我也不客氣,以后就叫你鶴云?!?p> 章鶴云忽然說:“恕我冒昧,盛大哥,你和我姐姐為什么沒有看對眼?你們看起來挺配的啊?!?p> 盛遠峰打哈哈道:“我和美玲是大學同學,一直保持純潔的友誼,她是個仗義的人?!?p> 章鶴云搖頭嘆氣:“我感覺你更適合當我的姐夫,我現(xiàn)在的姐夫就是個打醬油的?!鳖D了頓,他補充:“哎,那是我父親安排的政治婚姻,我姐姐并沒有反對。”
章鶴云的神情誠摯而憤慨,盛遠峰的心里暗暗驚訝,他與章美玲的丈夫嚴聞達只見過一兩次,印象不深,知道是個富二代,經(jīng)營一家規(guī)模很大的資本公司,但是他從來沒有聽過章美玲吐槽自己的丈夫。
盛遠峰覺得尷尬,轉移了話題:“聽說你的鋼琴中心出了點狀況,是什么回事?”
章鶴云示意他們坐下,然后自己控制電動輪椅坐在辦公桌前,他這時的目光落在了顧曉丹的身上,換了審視的神態(tài),問:“這位女士是你的職員?”
顧曉丹望著盛遠峰,盛遠峰微笑著回答:“我忘了介紹,她是我的助手顧曉丹,非??煽??!?p> 章鶴云點一點頭,隨后說:“是這樣的,我們中心代理了幾個歐洲大牌的鋼琴,一直銷量不錯,但是最近發(fā)現(xiàn)市面有假貨,而且好像是通過我們的渠道流入市場,我懷疑是內(nèi)鬼做的,你幫我查出假貨來源,生產(chǎn)場所,幫我搗毀它?!?p> 盛遠峰托著下巴:“貴公司派誰與我對接?”
章鶴云“嗯”了一聲:“我讓法務部的羅總監(jiān)與你對接吧?!闭f時,他打電話把羅總監(jiān)叫進來。
過了一會兒,門被敲了兩下,走進來一個中等身材,干瘦的中年男人,穿著深藍色西服,鼻梁邊長著一顆紅豆大小的黑痣,顯得很滑稽。
章鶴云為二人介紹:“這位是法務部總監(jiān)羅友德,這位是商務調查公司的盛遠峰先生。以后你們就對接工作吧。”
羅友德起初用傲慢的神態(tài)仰視著盛遠峰。
盛遠峰微微彎腰,伸出手:“羅總,以后就麻煩你了,希望合作愉快!”
羅友德傲慢的握手:“那誰,你先把方案和報價發(fā)給我看看吧?!?p> 章鶴云想起了什么,插話道:“我剛才忘了說,盛大哥是我姐姐的老同學,關系很鐵的?!?p> 羅友德一聽,瞬間換了一副低眉順眼的奴才相,雙手緊緊握住盛遠峰的手:“盛總,您好,您好。以后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盛遠峰是游走于上流社會的邊緣人,見慣這種趨炎附勢的小人,不把他當一回事。
盛遠峰問:“關于這件case,有什么基本資料嗎?”
羅友德回答:“我們法務部整理了一些資料,我們加一下微信,我把文件發(fā)給你?!?p> 片刻,盛遠峰低頭看手機,嘴里說:“好的,謝謝。”
等羅友德出去以后,章鶴云又對盛遠峰說:“這個月底,我們鋼琴中心有個新品匯展,歡迎你來玩,我讓秘書發(fā)請?zhí)o你?!?p> 盛遠峰微微彎腰:“一定來,一定來?!?p> 瞬間,他瞥見到章鶴云的辦公桌上擺著一幅相框,相片里是一位正在彈奏鋼琴的女子的側影。
盛遠峰心頭一震,腦海里飛快的閃過一個念頭:看樣子,照片中的女子就是已經(jīng)去世的珍娜小姐。
二人閑聊了一會兒,章鶴云讓秘書帶著盛遠峰和顧曉丹參觀了整座建筑物,原來在頂樓還有一個架空層,設有員工午休室、花園、燒烤場、戶外咖啡。
從鋼琴中心出來,盛遠峰一邊開車,一邊斜視著旁邊沉默寡言的顧曉丹,找了個話頭:“曉丹,今晚一起吃飯?然后去看電影?”
顧曉丹回答:“不去了,回家復習,準備考證?!?p> 盛遠峰又問:“你一個人住,自己打掃房子嗎?”
顧曉丹回答:“我媽每逢周一過來幫我收拾屋子?!?p> “自己做飯嗎?”
“有時自己做,有時回爸媽家蹭飯?!?p> “你最近挺宅家的?”
“嗯?!?p> 盛遠峰蹙著劍眉,想不到什么話題調動她的情緒了。
這樣的靜默持續(xù)了好久,汽車到了一個路口紅燈停下來,只見一對灰白頭發(fā)的老先生老太太正在過斑馬線,老先生腳步蹣跚緩慢,老太太挽著他的手臂,這畫面,看起來甚是溫馨感人。
盛遠峰不覺嘆了一聲:“好羨慕他們,我什么時候才能找到我的人生伴侶。”
顧曉丹的眼眶發(fā)熱,但是硬著心腸假裝沒聽見。
這一晚,盛遠峰在辦公室里寫完了項目方案和合同,發(fā)給了羅友德,大約過了二十分鐘,收到了羅友德的微信回復:
“盛總,方案和合同都沒問題,這兩天可以簽約,請你們工作組盡快進駐調查?!?p> 盛遠峰心里感到愉快,打開微信,發(fā)了個語音給顧曉丹:鋼琴中心的單子談妥了!我們又有新job了!
他發(fā)完微信,看一看時間,將近十一點了,估計顧曉丹不會回復他的,可是,過了一會兒,收到顧曉丹的微信語音。
“我在家里喝酒,過來陪我喝!來晚了我用瓶子爆你頭!”
她的聲音聽起來異常的豪邁瘋癲,與平時判若兩人,盛遠峰立刻拿起雙肩包跑出了辦公室。
當他趕到顧曉丹的家里時,推開虛掩的門,聞到一股濃烈香醇的酒精氣息,客廳沒人,他走進臥室,忽然,一個人從后面騎到他的背上,好像猴子似的。
她的沖勁很大,他幾乎站不穩(wěn),只好背著她,跪倒在床邊。
顧曉丹重心不穩(wěn),摔倒在地板上,語無倫次的說著話,盛遠峰把她手里的半瓶伏特加酒瓶拿開,為她蓋好被子。
過了一會兒,聽見她在含含糊糊的夢囈:“康喬,對不起,我欺騙了你,康喬,我對不起你......”
就在憤怒即將要爆發(fā)的時候,顧曉丹的手機發(fā)出了聲音,一直響個不停,盛遠峰拿起她的手機一看,是康喬發(fā)來的視頻通話邀請,他不假思索的掐掉了,發(fā)現(xiàn)最近五六天顧曉丹拒絕了很多視頻通話邀請,而且還有幾十個未接來電也是康喬打來的。
盛遠峰嫉妒得手腳顫抖,查看顧曉丹和康喬這幾個月來的微信通話記錄,一邊看,一邊撕扯自己的頭發(fā)。
這時候,電話鈴聲響起來了,是康喬打來的。
盛遠峰不接電話。
康喬發(fā)來微信語音:“曉丹,為什么拒絕我的視頻通話?為什么不接電話?為什么不回復我?我這些天找你找得快瘋了,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是不是要跟我分手......”
盛遠峰聽著這番話,心理漸漸平衡了,想道:原來有人跟我一樣在備受折磨!好像比我還抓狂!
他想了一想,把語音刪除,然后索性關機。
做完了這一連串動作,他感覺心臟舒服了一些,從冰箱里拿了一瓶凍飲料咕嚕咕嚕的喝完了,然后斜躺在沙發(fā)上,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心結慢慢解開了,隨即,一陣睡意席卷大腦,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xiāng)。
清晨,當?shù)谝豢|陽光刺穿窗紗照進臥室,顧曉丹睜開了惺忪的眼睛,聞到室內(nèi)一股刺鼻的酒精氣息,想起了昨晚自己喝酒了,她穿著迷彩色睡衣走出客廳,映入眼簾,竟然是躺在沙發(fā)睡覺的盛遠峰,他在微微打呼嚕,聲音均勻。
顧曉丹愣了一下,又記起了一些事,于是去了洗臉刷牙,然后走到沙發(fā)前,凝著盛遠峰的臉龐,他的五官輪廓分明,無論從正面看還是側面看都是線條剛毅,鋒芒畢露,她蹲下來,在他耳邊輕聲說:“醒醒了,要上班了?!?p> 盛遠峰緩緩張開了眼睛,看見她,又閉上了眼睛,說道:“曉丹,不如換一個手機號碼吧?眼不見心不煩?!?p> 過了一會兒,聽到她回答:“好的?!?p> ?。ū竟适录儗偬摌?,如有雷同實屬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