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不敢相信,就剛才那么一瞬間的功夫,自己到底身在何方了。滿眼都是郁郁蔥蔥的小林子,鳥語花香,這哪還是閉日不見的深坑地底呀?
一段頗為筆挺的道路,縱深往著遠方走,剛才的閣樓就在目力所及的地方。我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臉,這跟做夢可不一眼,看著天上的太陽,烈焰如火,溫度比地底要高多了。
到底出了什么狀況,我問自己,難道是中了什么幻術(shù)之類的嗎?
又一想覺得可笑,幻術(shù)也太真實了。
一隊車馬,就從遠處飛奔而來,這是古代的行轅,按照先秦的樣式造的,非常古樸,兩個輪子都是木質(zhì)的,用金屬片對接而成,車上的馬夫隨著馬車一高一低,晃人眼。
再看,車夫抽著馬鞭,朝我沖過來。
我驚呼了一聲,幾乎喊出來,看這位馬夫的就像古代人的穿著和打扮,比起電視中的場景還要逼真。
難道我穿越回了先秦嗎?這太匪夷所思了。
那馬夫舉著鞭子趕路,見我站在馬路的中央,直接就撞了過來。
眼看就要撞到我,一只手從身后伸過來,將我拉到一邊,來不及細看,我已被人拖著坐在地上。
“還不快跪下!”車馬上的人大喊,“敢擋鐘大夫的馬車,活膩味了!”此人揚鞭就要打。
一道長鞭掛著風聲,結(jié)實的拍了在我的腿上,雙腳緊縛把我拖行老遠,直跑出二十來米仍未停下。
衣服在拖行中被磨破了,比之前在地下森林里還慘,我感覺胳臂快散架了。
車上人掀開珠簾對馬夫說道,“快些走!別糾纏幾個奴隸!”
馬夫聞言,‘惹’了一聲,手腕一抖,就感覺身子突然一送,皮膚破裂后火辣的灼痛感就傳遍了周身。還未搞清楚狀況,就突遇一件禍事,我爬起來破口大罵,哼,連他們八輩祖宗都罵進去了。
我正自罵的興起,那馬車頭也不回得消失了視野中。
剛才拉我的幾個人走上來,“小兄弟!住口啊,不要命了嗎?士大夫的也敢擋?”
回頭看時,卻見到兩個人,全都是衣不遮體,隱約看到他們身上皮鞭的傷痕,許是被人打過,若非他們攔住我,我定用古劍把什么鐘大夫的轅車切成兩半。
這兩個人見我的背部猩紅一片,就用身上的裹布要給我擦拭。
但是我還不清楚,為什么回到過去,現(xiàn)在還有奴隸這個詞嗎?不是過去又是哪兒呢?
最奇怪的是,我竟聽的懂他們的話。
兩個人一老一少,老的哪位滿臉皺紋,一看就是飽經(jīng)滄桑的務(wù)農(nóng)人,而年紀小的哪位也是一副農(nóng)人打扮。
“小兄弟,你也是逃難來的嗎?”老頭一邊擦拭傷口,疼得我渾身冒汗?!翱茨阋律哑嫣兀悴皇茄鄧税??”
燕國?難道我穿越到燕國來了嗎?一連串的問號,在我的腦海里冒出來,可兩名奴隸根本不知道什么日歷,更不懂所謂的戰(zhàn)國時候各國的情況,正所謂一問三不知,不過能聽懂他們話,我還是較為幸運的,如果無法溝通,那真是要命了。
我問,“你們二位準備去哪兒?這是什么地界呀?”
老頭疑問道,“你難道不知,這是薊城嗎?”
薊城?薊城不是燕國的皇城嗎?我問起燕王的事,果然如預料中一眼啊,我竟到了燕國釗王的時代了。
就不知釗王和姬胥開仗了沒有啊。
兩個人從附近摘了一些草果,擠出漿液,算是給我的傷口消毒。
我得知他們原是奴隸主壩三的下人,因為不忍迫害,在遷徙途中逃了出來,一走就走到了燕國,眼看就走到燕國的皇城了。
古代也有身份證啊,也就通關(guān)石牌,沒有通關(guān)石牌如何入城啊?最要命的是,二人是秦國人,古代最忌諱不同國家的人之間來往,發(fā)現(xiàn)口音不同就是大忌,萬一盤問不詳,捉到了不被認作奸細砍頭才怪呢?
可也有一條,這二人一路是裝瘋賣傻,化裝啞巴。古人也是真夠笨的,二人憑著裝聾作啞,竟從秦國一直到了燕國,可想,路途之艱辛。
“你們二人是來投靠親戚的嗎?”電視劇中不有苦難人投靠親戚一說嗎?他們點頭,我嘞叉,兩人還真是投靠親戚來的,他們本來是燕國人,但老者很小的時候就被家人賣到秦國的壩三莊園當了奴隸,這奴隸之間也能結(jié)婚生子。
老奴隸和秦奴生了孩子,也就是旁邊這位年輕人,個中緣由自然不必說,一定是老頭想著能夠脫離壩三的魔掌,才帶著妻子和兒子叛逃,結(jié)果,途中他的妻子染病身亡,只留下了父子兩人相依為命。
我瞅著他倆,這哪是父子,整個就是爺孫輩分嘛。
問詢一番,各自感嘆,我不明白為什么會回到二喜的故事中來,更不明白如何出去?,F(xiàn)在唯有進城了,不知啊,老五他們是否也跟著一齊回到了過去,總之,進城再言其他。
我也學了啞巴,不用滿臉糊泥巴,現(xiàn)在的我跟乞丐也沒差別,所以,剛才車上的什么鐘大夫才會誤認為我是奴隸。
老頭倒是好心,讓我化裝成他的兒子,一齊進城。
可老頭卻說,想進城你得把劍留下,如果帶劍入城,恐怕士兵查起來麻煩。
我一想,現(xiàn)如今我只有這把劍了,丟掉確實可惜,就晃著腦袋不肯丟棄。
說著,一隊馬車又駛過來。
二人說,進去也不難,咱們就跟著馬車走就是了。那馬車趕得不急,老頭說著就把我手里的劍塞入了車底。
三人跟在馬車后面,一路到了閣樓的近前。
遠處看是閣樓,近處看時,才明白,此閣樓非彼閣樓。
見過古裝劇里的城門嗎?城門上方不都有一個亭子嗎?所謂閣樓就是亭子了。
城門下方篆書有字,但我雖能聽懂話的意思,卻認不得字,可能上面寫的就是薊都兩個字了。
入城的衛(wèi)兵,身披重鎧,對入城一行人,逐個盤問,并檢查石牌。
到了我處,我是頗為緊張。老頭指著喉結(jié),咿咿呀呀裝啞巴,士兵問話,他就指著馬車,好像意思說,我們?nèi)烁@馬車的主人是一起的。
當時坐的起馬車的,無不是富甲一方的子弟,城中的士兵多半不敢招惹這些人,他們或多或少可能跟達官貴胄有些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手持長戈的士兵知道,想他們這些人買幾個奴隸使喚是理所當然的,這壯肚虬髯的士兵,他那個體味實在是難聞透了,他見車馬遠去,皺著臥蠶眉,說了句“快滾!”
適才進入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