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采薇一動也不敢動,身子僵硬,生怕自己一動,那只香囊就系不穩(wěn)了似的。
好不容易等長生系完了香囊,莫采薇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整個人放松下來。
“轉(zhuǎn)個圈看看呢!”長生用讓人無法拒絕的口吻說道:“轉(zhuǎn)個圈,也許穿個裙子會比現(xiàn)在這樣好看呢!”
莫采薇傻乎乎的聽他的話轉(zhuǎn)了一個圈,也沒辦法想像現(xiàn)在的自己什么樣,更想像不出換成個女孩子的裙子會什么樣。
但不得不說長生的眼光確實(shí)不錯,粉色的香囊在她的衣袂上,更把人襯出幾分氣質(zhì)。
長生笑盈盈的看著她,莫采薇也抬去頭去看著長生傻笑。
此刻的莫采薇,心里眼里全是長生,全然沒有柳長歌半點(diǎn)影子。
她像是著了魔一樣,心臟撲通撲通得跳得飛快,像是要跳出來了一樣。
雖然很緊張,但心里卻是甜甜的,如手里的糖人一樣,甜甜的。
“咻…嘣…”
忽然,天際燃起朵朵煙花。
絢麗的煙花在天空中綻放,長生抬起頭去看著那些煙花,嘴角上揚(yáng)。
“這是宮里在為中秋的晚會做彩排呢!”
他說什么,莫采薇是一句也沒聽進(jìn)去。
煙花開得怎么樣已經(jīng)不重要了,她緊盯著長生看,眼里滿是柔情。
長生臉上的銀狐面具在煙花的照耀下,時明時暗,讓人猜不到面具下的表情。
莫采薇鬼使神差的伸直了胳膊,輕輕撫在那冷冰冰的面具上,向上一撩。
她揭開了它。
她滿心歡喜的揭掉了那只銀狐面具,滿心歡喜的期待看見一張同她一樣熱烈的臉。
整齊的發(fā)際線,寬厚的額頭,濃眉大眼,高挺的鼻子,挺括的嘴唇,白皙的皮膚。
臉上閃過一絲驚慌,轉(zhuǎn)而又恢復(fù)了原樣。
莫采薇手里的面具再也拿不住了,“丁零當(dāng)啷”跌落在地。
她往后跌了兩步,有些站立不穩(wěn),臉上的欣喜和羞怯,頓時煙消云散,變成了不解,不可思議,最后變成了憤怒。
莫采薇高高的揚(yáng)起手來,想要朝著他甩過一巴掌,到底還是沒能打下去。
她憤怒的一連后退了好幾步,險些撞到路過的行人。
“哎,你這人怎么回事?”
路人罵著,莫采薇絲毫不理會,惡狠狠的朝那人瞪了一眼,跌跌撞撞的逃走了。
她頭也不回,她料定了那人不會來追。
莫采薇雖然早有猜測,但依舊不能接受,長生居然會是柳長歌,對自己那么那么好,幾次三番幫自己,救自己的長生…
竟然會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讓人討厭的柳長歌!
莫采薇快要絕望了!
她跑到一個無人的橋了,扶著欄桿大哭,旁若無人。
要怪就怪自己癡心錯付!與他人無關(guān)。
自己早該想到的!早該想到長生就是柳長歌,盡管始終沒辦法把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相提并論!
街上熱鬧的準(zhǔn)備著慶祝中秋節(jié),烤月餅的香味撲鼻,多少俊男靚女在點(diǎn)著花燈游湖逛街。
沒有人會在意莫采薇做什么,更沒有在意她的死活。
莫采薇的心像是被人挖出來狠狠的踐踏又塞回去一般,難受得無法呼吸。
她恨不得想從橋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只見她一步步爬上的欄桿,只要一放手,就能掉河里,河面上昏昏沉沉的,看不清河水有多深。
她的臉在這一刻丟進(jìn)了,憤怒過后就是無盡的羞恥!
“不!我還不能死,莫正賢還等著我去救,阿玲還等著我沉冤昭雪,就這么死了豈不痛快!”
莫采薇自言自語道,哭聲,水聲,嘟嘟囔囔混成一片。
眼淚一波接一波的從眼眶里涌出來,一會一會就潤濕她的視線。
“對不起!”
忽然,身后悠悠的傳來一聲低沉的道歉。
莫采薇頭也不抬也知道是長生跟過來了。
不知道該叫他柳長歌好,還是叫他長生好。
講真,她的心里竟然會對他有所期待,怕他不來,可如今真的跟過來了,莫采薇倒顯得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王爺?”莫采薇淚流滿面,疑惑的追問道:“我該叫你王爺,還是該叫你長生吶?你道什么歉,你又沒錯,你可是王爺??!”
莫采薇語無倫次,她毫無忌憚的用衣袖抹了一把鼻涕,收了收情緒,看著柳長歌。
此刻她的心里異常平靜,想聽他一個解釋。
“對不起,叫什么都好,我…我不是故意要騙你,你聽我解釋,我這樣是為了方便行事,碰巧那天撞上你的花轎被人打劫,我這也是后面才知道你是嫁進(jìn)王府的…”
他絮絮叨叨的,莫采薇半句也沒聽進(jìn)去,一句碰巧,就解釋了所有,他裝成長生救自己,幫自己,這一切都是碰巧。
好一個碰巧,要是不碰巧,恐怕現(xiàn)在自己都還被蒙在鼓里。
莫采薇雙手捂了捂腦袋,哭著蹲了下去,不想聽他的解釋。
隨后,她歇斯底里的大喊道:“夠了!不要再說了,都是碰巧,我知道了,是我錯了,是我癡心妄想,居然想跟一個道士談感情,是我錯了,我不該奢求太多!”
“不是,不是這樣的,你沒有錯,都怪我,怪我沒給你說明白!”
柳長歌把這一切的問題都攬過來但是,已經(jīng)有些晚了,他的解釋,來得太晚了。
莫采薇是萬萬不會原諒他的。
她討厭柳長歌,卻喜歡長生,如今他們竟然是同一個人,這要她如何接受得了。
她站起身來,別過頭去,手扶欄桿,隨時準(zhǔn)備跳下去。
柳長歌心里明白,自己再說什么都是無用的了,以其惹莫采薇生氣,何不讓她開開心心的。
夜風(fēng)吹,街上的人也漸漸開始少了。
見他不再說下去了,莫采薇轉(zhuǎn)身扭頭便要走。
柳長歌一把抓住了她:“不要走好嗎?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的解釋太晚了,我以為你一直喜歡的人是莫文,是我錯了,是我沒有相信你!”
“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從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長生是長生,就當(dāng)我從來沒認(rèn)識過吧!”
如此決絕的話一出口,莫采薇的心揉在一塊的疼,她掙扎著家要逃脫柳長歌的束縛,想找一個沒人的地方獨(dú)自舔傷口!
“別走好嗎!”
柳長歌用低沉的聲音央求道,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這一回是真的傷害到她了。
他不顧莫采薇的反抗一把將莫采薇攬?jiān)趹牙?,任憑她做如何掙扎,都不愿意再放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