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法江道人才道:“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那我就陪你走這一遭!”
隨后,他向大家安排道:“茂山,你趕著馬車?yán)^續(xù)往南走,遇上官兵就說你們是來往的客商,被人搶了,急于回鄉(xiāng)?!?p> 法江道人彎腰弓著身子從馬車下來掏出一把劍來,扔給茂山:“保護好大家,到前面的村子會和!”
他又朝胡太醫(yī)一家吩咐了幾句,胡太醫(yī)叮囑了他注意安全,便趕著馬車往前繼續(xù)前行了。
目送他們離開,法江道人帶著莫采薇三步兩步,鉆進林子里,走到小道上,避開大道。
“謝謝你!”
莫采薇忽然冷不丁的這么來了一句,讓法江道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謝?謝我什么?有什么好謝的,我以為你會要我跟你聊聊王爺?shù)氖隆?p> 莫采薇吃了啞巴虧,她很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你與王爺是師徒,可怎么年輕的師徒我還真沒見過,長生這名字是你取的吧!真好聽。”
“如果我說不是呢!”
法江道人的話音剛落,他一把猛的將莫采薇按倒在地,捂著她的嘴巴,用寬大的道袍遮住她的大半個身子。
莫采薇驚恐萬分的瞪著他,莫不是遇上了個假道士?
他想干什么?他這么做對得起柳長歌嗎…
一溜煙的問題在腦海里回蕩,想掙脫又不能,只得干瞪眼。
法江道人早看穿了她的那些小心思,只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朝著林子外的官道上努了努嘴。
不遠處,一對騎兵正晃晃悠悠的朝著茂山他們前行的方向走了過來。
莫采薇瞪大了眼睛,心里不禁要佩服法江道人料事如神,真是臥龍再世。
過了好一會,外面那些官兵才走到莫采薇他們前面。
那領(lǐng)頭的人莫采薇覺得眼熟,像是大理寺的人,具體是誰,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這回王爺打丞相,咱們到底站哪邊好?”
“管他哪邊,他們鬧他們的,咱們得給自己留條后路,要不然,不管是哪一邊得了勢,咱都不會有好下場?!?p> “雖然咱們現(xiàn)在是丞相的人,但要真打起來了,我勸大家都別真使力,回頭再把命丟了。”
“自古亂臣賊子可沒幾個有好下場,我看你這話說得對,咱們也得給自己留條退路?!?p> …
他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像放馬一樣緩慢前行,好不容易才徹底走過了莫采薇他們的視線范圍。
法江道人這才舒了一口氣,放開了莫采薇,而后在她的肩膀輕輕拍了拍,借勢將肩膀上的樹葉給撣了去。
莫采薇老臉通紅,恨不得將自己的臉面埋到土里去。
“咳咳…年輕人,心思別太多,我可是正八經(jīng)的道士!你別多想!”
法江道人干咳了兩聲,撩下這話,大步往前走。
莫采薇真是把臉都給丟盡了,連忙快走兩步,緊緊的跟在法江道人身后。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事已至此,既然法江道人都沒有點破,那自己也必要再糾結(jié)于此。
就這樣,莫采薇心事滿滿的回了竹屋。
竹屋的位置正好離著官道不遠,此時的竹屋如同被強盜洗劫了一般,一片狼藉,凌亂不堪。
看到此情此景,莫采薇的心里咯噔一下,放佛什么東西重重的敲了一下她的心臟。
“這些土匪強盜,連個沒人住的竹屋都不放過!”
法江道人罵了一聲,心想莫采薇的東西可能已經(jīng)不在了,正準(zhǔn)備安慰兩句。
莫采薇三步并作兩步,沖進此前一直住的那間屋子,在屋子里一通亂翻。
越翻臉上的表情就越難過,可她所說的東西卻沒有半點影子。
“你…你好好想想,是藏在哪里了興許那些將士并沒有拿走呢!”
莫采薇灰頭土臉,緊咬著嘴唇,冷冰冰的吐了一句:“可不能讓那些人拿走,那兩件東西不光是我娘的遺物那么簡單!”
法江道人被她的話給整懵了,也跟著在屋子里翻了起來。
“那東西長什么樣!有什么特征,你到是說說??!”
莫采薇自顧自忙活著手頭,將腳下的一簸箕辣椒翻了個遍,又將半袋子紅薯一個個倒了出來。
“我也是剛剛才看見那幾個將士才想起來的,那兩件東西興許能幫到王爺!”
莫采薇的眼里燃著希望,她朝法江道人看了一眼,又繼續(xù)埋頭在面前的紅薯堆里,不顧泥濘,身上早已是一片狼藉。
“此話怎講,你倒是給我個準(zhǔn)信,兩件遺物怎么就能幫到王爺了,也不值幾個錢??!”
法江道人匪夷所思的看著她,手頭上無動于衷。
“是兵符!信物!我也是剛看見那個大理寺的官員忽然想起來的,此前在大理寺最后一次見到我爹時候,他給我寫的字條上說。
他說:四件遺物,其中夜明珠里有一道兵符,而菩提根手串是信物…”
法江道人呆住了,他的腳步不自覺后退了一步,目光呆滯的盯著面前這個女人看。
好久,這才搖了搖頭,努力撕出一個微笑,感慨道:“真是讓人沒想到,你還有如此深的背景,連兵符這種東西都能搞到,不簡單,真不簡單?!?p> 莫采薇一聽,便知他誤會了,連忙解釋:“道長,您誤會了,是我娘留給我的,是她的,我從出生就沒了娘親,甚至連她的名字在整個莫家都是禁忌,具體的,你得去問我爹?!?p> 說罷,又撲向那堆紅薯,翻了起來。
她嘴里嘟囔道:“我明明記得就放在這邊的!不會真的被那些強盜拿走了吧!”
法江道人還沉浸在震驚里沒醒過來。
眼下虞國的情況,哪里還有多余的兵給柳長歌,大部分人馬都是財大氣粗的丞相舊部。
最有可能的就是虞國的臨國,南臨?
法江道人的腦袋里剛崩出南臨二字,更是連下巴都快驚掉了。
南臨雖然比不得虞國強大,但占據(jù)了富碩之地,倉有霉谷,家有陳柯,那情況,自是比虞國好上多倍。
“好好!快找!快找!王爺有救了!”
法江道人興奮地喊了一句,也連忙在屋子里翻了起來。
此前還想著怎么把柳長歌的現(xiàn)狀給瞞過去,如今那些將士的談話,她也不是沒聽見,倒用不著繼續(xù)瞞了。
法江道人偷偷瞟了眼莫采薇,她正在專心找著東西,并未發(fā)覺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