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戴九妹住在這里嗎？”春杏不喜此女子穿紅戴綠風(fēng)騷的樣子，她皺了皺眉，開門見山的問道。她時間不多，還要趕回去。
對面的女子收起了笑容，打量起春杏來。
面容清秀，眼神清澈，梳著雙丫髻，扎著紅綢帶，青色細(xì)布棉衣，領(lǐng)口繡著木棉花。大戶人家的丫鬟無疑。雖與以往不是同一個人，卻也是個丫鬟，一個單純的小丫鬟。
戴九妹有些詫異，這么長時間沒有人來接頭，再次來的人，又跟以往不同，這次來的竟然是個沒有心機(jī)又什么不知道的丫頭。
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變故？
戴九妹壓下心中的疑惑。
“我就是戴九妹。”
“吱嘎”一聲，隔了一戶的門前探出一個女子頭朝這邊望過來，女子身后又見幾個孩童竄出來。
再遠(yuǎn)處有兩個路人模樣的人，遠(yuǎn)遠(yuǎn)的走過來。
自稱戴九妹的女子瞧見了，她瞬間又恢復(fù)成原來嬉笑的模樣，“原來，真是找我的，是知道我手腳利索，來找我去浣洗衣裳的嗎？”
“吆！看我高興得，竟忘了請主顧進(jìn)來說話了?？爝M(jìn)來說，進(jìn)來喝杯水。我跟你講我洗衣服又快又干凈。你來找我就找對了。誰介紹你來的？以往都是府里的媽媽過來，這次怎么派了你個小丫頭，……呸呸呸，嘴誤，姑娘別計(jì)較，……”
春杏被拉了進(jìn)去，戴九妹掩上了門。春杏爭開戴九妹的手，退后一步，急忙辯解：“我不是找你……”。
“我知道。”戴九妹進(jìn)了院小了聲音，“是你主子有吩咐?！?p> 春杏點(diǎn)點(diǎn)頭，似乎有點(diǎn)了解戴九妹剛剛說話的意圖。膽小謹(jǐn)慎的她朝門口的方向又移了移，然后，快速的掃了一眼院落，院落小卻很整潔。院子小半間屋子大，靠墻的地方擱置著幾個腌菜的粗陶缸，晾衣繩上掛著兩塊手帕大小的布，別無他物。
春杏掃完院落，眼睛就警惕的盯著戴九妹。
姑娘讓她找的這個戴九妹到底是何人，做事小心翼翼，還防備著他人。
戴九妹輕笑的看著警惕小心的春杏，沒請她進(jìn)屋，兩人站在院子里說起話來。
“你家主人找我有什么事?帶的話，還是帶的信？”戴九妹看著小姑娘幾乎要奪門而出的驚恐樣，也不拐彎抹角了。
原來，戴九妹真的是認(rèn)識姑娘的。春杏心道。
春杏掏出火漆封的信件遞過去：“是這個?！?p> 戴九妹接過火漆封的信件，掃了一眼。信件密封的手法與往常一樣，信到是沒錯。戴九妹也沒急著打開來看，就直接將信件收進(jìn)了懷里。
“有帶話嗎？”
“沒有。”春杏回道。心里把姑娘的吩咐又想了一遍，姑娘只叫她送信，沒有再吩咐其他的事情。
“好，知道了?！贝骶琶蒙锨皟刹?，打開門，又是“吱嘎”一聲，嚇得春杏從左邊跳到了右邊，怕門掉下來砸到她，戴九妹爽朗的笑起來，“門是破得厲害了，姑娘別介意，想換個新門咱也換不起。要是姑娘能再介紹點(diǎn)活，咱說不定能換個門。”
說著話，戴九妹就引著春杏來到了門外：“姑娘放心，明天，我一早就到，保準(zhǔn)活干得好。不讓你白花錢?！?p> 春杏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余光瞄過胡同里玩耍的孩童與無事站在門口閑聊的兩三個婦人，低著頭疾步出了蘆臺胡同。
春杏隱隱約約聽到身后戴九妹與鄰居們的聊天聲。
“九妹又有活啦？”語氣里滿滿的嫉妒。
“要是再沒有活，我們娘三就要餓肚子了。我一個人艱難啊，不像你們有個男的，……”
“有個男的有啥好，我還不是整天的伺候他那個沒良心的，也不見他賺個錢回來。……”
她是一個人？還要照顧兩個孩子嗎？
春杏心里起了憐憫之心。姑娘不知道找她做什么？應(yīng)該給錢吧！說不定，下次姑娘就讓我?guī)ЧゅX給她。
春杏加快了腳步。
永城侯府錦福院，燈照的屋里像白天一樣。
崔氏又留了下霽月吃飯。
“來多吃點(diǎn)肉，這是你喜歡吃的粉蒸肉，”崔氏夾了一塊肉給霽月，又嘮叨起來，“你看你身上都沒有二兩肉，你說你練什么武，還不斷一日的天天去?？矗∧樀岸际輿]了。你說你練武有什么用，你又不能去打仗，嫁了人，只能在內(nèi)宅轉(zhuǎn)悠，有武有什么用。聽娘的，咱別練武了?！?p> “娘說得對！姐姐，你練得那么辛苦，以后都用不上。你還不如學(xué)看賬、學(xué)管家呢！池瑤她就跟她母親學(xué)管家呢！她都知道米價幾何？青豆幾何，黃豆幾何？可厲害呢！姐，你也學(xué)管家唄！”蓮月跟著勸道。
管家？
崔氏看著霽月，心道，霽月雖然沒有池瑤大，倒是可以學(xué)管家了。
霽月辯解：“娘！練武也有好處?。∧憧次揖毼浜?，沒再生過病，連噴嚏都沒打一個?！?p> 這個冬天，霽月是好像沒生病，要是往常冬天，她都要流個鼻涕，生個小病什么的，折騰人。霽月身體似乎是好了許多。崔氏想了想，還是憐惜女兒練武的辛苦，生怕女兒練成個粗漢子。
“那也不能天天練，早也練晚也練的，那腿要變粗了，手也……，聽娘的，這練武對女子沒什么用，……”
還不是因?yàn)閷庫V月身體太差，動個兩步就氣喘，這樣的身體，身手、武技再好，也打不敗別人。
霽月知道這樣的辯解沒什么意思，霽月干脆笑著聽崔氏嘮叨。至于，練不練武，還是自己決定。
“練武怎么沒用了？要是有賊人來犯，不就可以打退賊人?！?p> 崔氏聽了反駁的話，不高興了，“有賊人來犯還要我們女子來抓賊人，那你們男人干嘛的！”
“你，”寧侯爺伸開手臂，丫鬟們給退了朝服，寧侯爺?shù)蓤A了眼，狡辯道，“那你們也可以在慌亂中，不至于誤傷了自己。”
“侯爺你武藝不行了嗎？你帶的人武藝不行了嗎？連家門都護(hù)不住，你操練的府兵有什么用！為什么后院會慌亂？”崔氏強(qiáng)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