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搶先

　　霽月看著丫鬟們不在意的模樣，莞爾，她無奈的看著她們繡帕子。

　　春杏照霽月的吩咐，領(lǐng)了錢出了門，半炷香的時間走到彩瓦巷，瞧著一個看起來和善馬夫，租了他的馬車，去了蘆臺胡同。

　　戴九妹詫異的看著昨天剛來過的春杏，問：“姑娘怎么又來了？昨日的事還沒查好?！?p>　　戴九妹身旁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春杏猜想，他們上戴九妹的孩子。

　　果然，戴九妹對兩個孩子說：“去，到外面玩去?？粗妹茫瑒e跑遠(yuǎn)了?！?p>　　兩個孩子瞧了一眼春杏，扭頭玩去了。

　　見孩子出了門，春杏：“主子另有事吩咐，進(jìn)去說話。”

　　因為，信要當(dāng)面看了給口音，所以，春杏直接提議進(jìn)去說。春杏想：信總不能在門看吧！

　　不過，春杏有些懷疑，戴九妹認(rèn)得字嗎？

　　不得不說，春杏辦事能力強。事情的方方面面都想到了。

　　戴九妹挑了挑眉，依言進(jìn)了院子，帶上了門。

　　戴九妹請春杏進(jìn)了堂屋。

　　屋里一張簡單木桌子，四把條凳。桌子上有大粗碗，粗碗里盛有幾個看上去沒吃完的雜糧饃饃。

　　西墻有兩個小矮凳，一個已經(jīng)破舊不堪。

　　“坐！”

　　戴九妹倒了碗水：“家中沒有茶葉，姑娘不嫌棄就喝口熱水吧！”

　　因為，坐的馬車，春杏倒是不渴，“還是先辦事，我一會還要回去?！?p>　　春杏讓馬夫在停在蘆臺胡同與利民胡同交接處，說好了一會兒再跟他的馬車回去。

　　馬夫自然高興的答應(yīng)了。春杏怕馬夫等不了太久。她利索的拿出信遞給戴九妹。

　　“姑娘說，讓你看過信，給回個話?！?p>　　戴九妹熟練的拆開信。

　　“急去綿山，找懷仙觀雀素。請先生速來京都。附信一封，速去速回?！?p>　　戴九妹拿著信思索著去綿山的路。懷仙觀知道，就是綿山有點遠(yuǎn)。

　　這一來一去，家中還要安排一下。

　　戴九妹算了算時間。

　　春杏耐心的等著，眼神瞟過墻角，墻角竟有雙男子穿的布鞋。

　　男子穿的布鞋？

　　春杏想起第一次從戴九妹處回去后，姑娘問她的話，“戴九妹家中如何，有何人？你們說了什么？細(xì)細(xì)說來?！?p>　　她以為戴九妹一個人帶兩個孩子呢？

　　這，這？

　　春杏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這得趕緊告訴姑娘。

　　“你回你家主子，少則一個月多則兩個月回?！?p>　　戴九妹清脆的聲音傳過來，春杏回過神，穩(wěn)了穩(wěn)心神，說：“行，我就這樣回稟我家主子。”

　　“還有，這個給你家主子，其他的還需再查?！贝骶琶醚凵耧h過那雙半新的布鞋，扯了扯嘴角。遞給春杏一張疊好的紙條，囑咐道，“務(wù)必收好?！?p>　　春杏收好紙條，離去。

　　出了蘆臺胡同，姓王的馬夫果真還等在胡同口。

　　春杏不敢耽擱，催促著馬夫離開。

　　“春杏有事回稟?！遍T口的小丫頭稟報。

　　“讓她進(jìn)來?！?p>　　“你們先下去?！膘V月朝屋里的丫鬟揮揮手。

　　春杏進(jìn)來，看著紅豆他們都退了出去。

　　等到門簾合上，春杏才掏出戴九妹給的紙條。

　　“戴九妹給姑娘的，說其他的還需再查?！?p>　　霽月接過紙條，低頭看起來：“你識字嗎？”

　　??？識字？那可是大戶人家的姑娘才能學(xué)的。

　　春杏忙搖手，“奴婢不識字?！?p>　　春杏看著低頭看信的霽月，腦中閃過了什么。春杏急著辯解：“姑，姑娘，奴婢沒有偷看紙條?！?p>　　機(jī)靈！

　　誠實！

　　正直！

　　霽月越發(fā)覺得自己選對了人，她笑著抬起頭：“你要學(xué)字嗎？”

　　啊？

　　學(xué)字？

　　她能學(xué)字？

　　春杏瞪圓了眼睛，急忙點頭，頭腦轉(zhuǎn)得比嘴都快：“愿，愿意?！?p>　　“奴婢愿意學(xué)字。”春杏大聲清晰的又說了一遍。

　　“你現(xiàn)在當(dāng)什么職？”

　　“清掃院子?！?p>　　“哦！”霽月想了想說，“明日，未時，你再過來?！?p>　　“是?！?p>　　“你下去吧！”

　　春杏歡喜的退了出去。

　　霽月冷冷的望著桌子上的紙條，拿起來，扔進(jìn)炭盆里，火苗突起，瞬間，紙就化成了灰。

　　林波。

　　青素。

　　霽月揉了揉太陽穴。

　　如何從太子府救出青素呢？丁雅月你真狠，人死你也不能放過她身邊的人。

　　你狠就別怪我不客氣。

　　“屋里怎么有股味道？”奶娘寧嬤嬤進(jìn)了屋，嗅了嗅鼻子。

　　“一張紙掉進(jìn)了炭盆?！膘V月隨意的說道。

　　“哦！姑娘要注意點炭火，冬日干燥，可不能玩火。薄荷，紅豆了，怎么都沒人服侍姑娘?！?p>　　寧嬤嬤絮絮叨叨的，把窗戶開了一條縫，重新?lián)Q了炭球。

　　從窗戶縫里透進(jìn)來的空氣，新鮮帶著一絲寒氣。

　　霽月吸一口這新鮮的空氣，憤恨煩躁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我剛讓她們出去了?！?p>　　“嬤嬤，我想把春杏提上來用。你看放哪里？”

　　“姑娘要用春杏？”

　　這還是姑娘第一次自己有了想法，有了自己想用的人，姑娘大了，有主意了。嬤嬤感嘆的想。

　　“春杏年紀(jì)小了點，來咱院子里時間也短，大丫鬟是不能當(dāng)?shù)模蛔阋苑?，不如先讓她做二等的丫鬟?！眿邒咚剂恐f道。

　　霽月也是這么想的。猛然，跳得太高，對春杏也不好。

　　“嗯！就聽嬤嬤的?！?p>　　寧嬤嬤心中舒坦，前段時間姑娘沒吩咐自己做事，還以姑娘嫌她年老啰嗦了。

　　下午，薄荷與紅豆都在。

　　霽月對他們說：“春杏辦事能力不錯，我打算升她為二等丫鬟?！?p>　　薄荷與紅豆愣了愣，神色一緊，不知道小姐下面要說什么。

　　“另外，春杏不識字，我打算從明日起教她識字。跟你們說這件事，是想問你們，你們愿意學(xué)認(rèn)字嗎？要是愿意就一起學(xué)?！?p>　　紅豆急切的說道：“奴婢愿意學(xué)?！?p>　　紅豆心里早就妒忌薄荷能管姑娘的錢。薄荷是從夫人身邊撥過來的，在夫人那認(rèn)識了幾個字。所以，一來就做了大丫鬟，并管著姑娘的小庫房。

　　她則是姑娘看中她性子，才做的大丫鬟。

　　原先，姑娘還愛跟她說笑，如今，姑娘變了，變得不愛說笑。她在姑娘身邊似乎可有可無。

　　她知道她沒有別人那么有心機(jī)，她也不像薄荷會認(rèn)識幾個字，雖然，薄荷認(rèn)的字不多，不過，管用就行了??！總比自己沒什么拿得出手的。

　　她一直擔(dān)心被別人趕上，把她給擠下去。

　　能認(rèn)字，多好的機(jī)會??！

　　她自己都對自己有了信心。

　　所以，霽月話剛落，紅豆就迫不及待的應(yīng)了。

　　薄荷晚了一步，心里正懊惱，紅豆今天怎么這么來事，搶在自己前面應(yīng)了姑娘。

　　霽月點點頭。

　　她喜歡上進(jìn)的人。

　　臘八節(jié)那天，天未亮，宮里的夏公公帶著宮里的臘八粥就敲開了永城侯府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