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蜍其實(shí)寓意很好,吐寶發(fā)財(cái),財(cái)源廣進(jìn)。
要是送給女子?
霽月想想那畫面都覺得好笑。
霽月望著墨青色,滿身疙瘩,被人嫌棄的蟾蜍,展顏而笑。
店家要是賣花燈,恐怕這燈是賣不掉的。哪個(gè)姑娘失心瘋了愿意要這盞燈?
匆匆趕來的慎王迷失在這如清晨露水般透亮的笑容里。
“寧姑娘!”
“拜見殿下。”
“寧姑娘想要這個(gè)燈?”慎王瞄一眼蟾蜍燈問。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要這個(gè)蟾蜍燈了?
霽月翻了個(gè)白眼。
“趙和,買下這個(gè)燈?!?p> 霽月:這人看不懂他人臉色嗎?我說要了嗎?
(慎王:你也沒說不要。)
趙和看看蟾蜍燈,又看看盯著寧姑娘的殿下,心里吐槽:殿下,您是喜歡寧姑娘,還是不喜歡寧姑娘,你確定要買這盞丑得嚇人的蟾蜍燈?
趙和不敢打擾自家主子與寧姑娘的說話,趕緊的去買燈。
霽月懶得理他。耳邊只聽的店家的聲音。
“我們不賣燈,……”
“哦!原來是公公,公公要燈,燈賣的,賣的?!?p> 趙公公拿著蟾蜍燈回來,又瞄一眼寧姑娘,猶豫不決,顫巍巍的把蟾蜍燈遞給殿下。
“寧姑娘送給你!”
霽月瞪圓了眼睛,垂頭瞄一眼慎王遞過來的蟾蜍燈,再抬頭瞄一眼慎王。
他是真送啊?
霽月似乎確定,慎王是恨她的。
霽月瞪著蟾蜍燈,心里:她難道就該得盞蟾蜍燈?
哼!你敢送,我就敢收。
霽月接過蟾蜍燈,扯扯嘴角,心道:不就是盞蟾蜍燈。
昏黃的燈光灑在霽月臉上,忽閃的睫毛,倔強(qiáng)的表情,撞進(jìn)了慎王心中。
“我喜歡你!”
慎王腦中一片空白,唯剩心動(dòng)。
霽月心跳停頓了一秒。
那一秒,此間喧鬧驟然停頓,空靜如深山野林,只聞淺淺的呼吸聲。
“你喜歡我嗎?”
魔咒被慎王小心翼翼的問話打破。
霽月楞楞的看看蟾蜍燈,又瞧瞧慎王。
她一定是聽錯(cuò)了,此時(shí)此刻此地如此喧鬧。她一定是聽錯(cuò)了。
霽月微微的搖搖頭,似乎甩掉心中的幻覺。
“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慎王向前一步,看著霽月的眼睛問道。
霽月看到自己清澈的身影印在慎王仿若深邃星空的眼中,她似乎看到了深情。
霽月用力的眨眨眼。
怎么會有深情?
尤其是姓賀的。
賀姓,皇家人,哪里會有深情。
“賀”字,似乎是一盆冰水,從頭淋到腳,霽月瞬間清醒。
霽月嘴角翹起,帶著一絲譏諷,似乎在問:你是不是說錯(cuò)了,你難道不是想說:“我不喜歡你,你最好也別喜歡我?!?p> 霽月舉起蟾蜍燈,嘲諷的望著慎王:“殿下是不是問錯(cuò)話了?”
慎王火熱的心瞬間變得冰冷,如雪華山山頂上的冰雪,冰得千年不化。
她不喜歡他!
她的態(tài)度表明:她不喜歡他!
霎那間,慎王眼中閃過決然的失落,他垂下眼眸!
一丈之內(nèi),空氣凝結(jié)。
霽月捕捉到慎王眼中那一絲受傷,心底似乎有一絲愧疚。
他只不過是姓賀。
他并沒有錯(cuò)。
不,姓賀的不行。
霽月心中無比矛盾。
敏月緊緊的抓住霽月的胳膊,大眼睛緊盯著慎王。
須臾,慎王再次抬起頭,望著寧姑娘嘲諷的面孔,眸色深濃,心中翻騰:等了許久,又期盼許久,怎么結(jié)果會成這樣?
喧鬧的氣氛唯有這一角如此寂靜,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尷尬與一絲火星,氣氛似乎變得緊張起來。一觸即發(fā)。
不遠(yuǎn)處,昏暗的燈光下,嚴(yán)惠霞望著慎王與霽月,面色猙獰,如地獄出來的惡鬼。
“你要的蓮花燈,”崔志明從花燈里舉著兩盞花燈,歡喜的走過來,笑語打破了此間的寂靜,“表妹,我猜了一個(gè)四時(shí)景色提詩花燈?!?p> “花燈上的這首詩寫得特別好,‘一年四季各不同,成雙佳人俱歡喜?!?,你喜歡…嗎?……”
崔志明看著霽月身旁陰沉的慎王,聲音淹沒在喉嚨里。
霽月望著志明松了口氣。
敏月莫名的看著慎王又看看霽月,投向崔志明:“表哥!”
“拜見殿下!”崔志明施禮。
慎王余光瞄過雅致的蓮花燈又看看精致的四時(shí)景致的花燈,又瞄到蟾蜍燈,眼神暗了幾分。
許久,才聽他沉聲的說:“志明兄客氣了。”
世子益文晚來一步,他不明的望著緊張的護(hù)衛(wèi),又望了望慎王與霽月,他總覺得,剛剛似乎發(fā)生了什么。
“殿下也來觀燈?”世子笑道,“這街市的燈想必沒有宮中的燈精致?!?p> “是不精致,還很無趣。你們慢賞?!?p> 慎王冷著臉,掃了一眼霽月,揮袖離去。
趙公公朝著世子與寧姑娘施了禮,趕緊的跟上去。
誰惹他了?
世子莫名其妙的望著陰沉著臉遠(yuǎn)去的慎王。
崔志明亦莫名其妙,他瞧瞧手中的花燈,他沒說什么呀?
侍從們神色異常復(fù)雜,卻不敢多話。
姑娘拒絕了慎王,那是慎王啊!
侍從們心頭一顫,瞧一眼姑娘,垂下頭。
霽月垂著頭。
世子回過頭,看看垂做頭的霽月,掃過欲言又止的侍從丫鬟。
此處不是問話的時(shí)候,等回去再說。
“前面聚仙樓最熱鬧,咱們?nèi)デ埔磺?。”世子提議道。
蓮月與敏月歡欣雀躍。
霽月恍恍惚惚的跟著世子,蓮月他們逛完了花燈,總算還記得給思月帶了一盞孔雀燈。
進(jìn)了永城侯府,霽月直接回了翠鳴院。
“孔雀燈給三妹送過去?!?p> “另,準(zhǔn)備紙墨?!?p> 霽月沉聲吩咐。
薄荷快速的拿來了紙和筆,安靜的在一旁磨墨。
霽月練起字。
練字能使人心情平靜,這是前世,她就摸索出來的。
霽月抄起《般若波羅蜜多心經(jīng)》。
這部心經(jīng),霽月已經(jīng)倒背如流。
前世,丁霽月抄過的遍數(shù),比這本經(jīng)書的字都要多。
一遍又一遍,字越寫越工整,心也越來越靜,思緒卻飄到了遠(yuǎn)方。
剛剛,不是幻覺。
慎王說,他喜歡她。
他怎能喜歡她呢?
他是慎王,他姓賀。
她不喜歡他。
她也不想喜歡他。
她要過平靜的日子,她要比上輩子幸福,她要比上輩子活得久,她要找一個(gè)愛她的人,……
可是,賀昊不行。
他不行的……
……
霽月微搖頭。
慎王后院女人如此多,他不過是一時(shí)之性而已。
今日被拒,想必不會再來騷擾。面子,每個(gè)男人都有,何況,他是慎王。
永城侯府也不是他一個(gè)不受寵的王爺,想怎樣就怎樣的。
這事,也許會到此結(jié)束。
希望,這事就在此結(jié)束,不要再生波瀾。
霽月心中似乎輕嘆了一口氣,輕到她自己也沒發(fā)覺。
童年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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