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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家紀(jì)年

16 霧散

天家紀(jì)年 蘭羨爾 2316 2020-08-15 20:46:33

  “現(xiàn)在怎么辦,扛著他,我就打不過它們了?!?p>  北翊軒一手?jǐn)r腰扛著那錦衣華服包裹下的瘦弱少年,一手握著月白色的長劍。

  周圍啞獸一點(diǎn)一點(diǎn)逼近,嶙峋的脊骨隨著步伐隆起,只是,那個缺口仍然被刻意避開。

  蘭羨爾目光一緊,這次如若不沖進(jìn)去,那接下來,只會難上加難。

  “戰(zhàn)澤西,幫我個忙?!?p>  蘭羨爾脫口而出他的名字,意識到不對也沒時間糾正了。

  “你說?!?p>  蘭羨爾拿出腰間的鈴鐺,銀輝熠熠,星火石的光投射進(jìn)少年眼中,恍若朗朗天神。

  “這些啞獸,不像是平白無故來攻擊我們,倒像是受人操縱?!?p>  “所以,你覺得是天澤秘術(shù)?”

  蘭羨爾點(diǎn)點(diǎn)頭。

  “啞獸應(yīng)該喜歡光,不然我們就不會引來那么多?!?p>  “所以,你想引走它們?”

  兩少年相對一眼,似是在做決定,匆忙之中,蘭羨爾轉(zhuǎn)頭看向兩個黑衣女子。

  “兩位,荒境中你們再熟悉不過了,待會我將眾獸引開后,麻煩將他們帶到安全些的地方?!?p>  聞言,星洲兩個卻不干了,異口同聲抗議起來。

  “不,我們……”

  兩個黑衣女子終是看不下去,將獸刃抵在他們脖間,兩人硬生生將話憋回去。

  蘭羨爾雙手合住玄冥珠,運(yùn)靈,再張開,冰藍(lán)光芒乍現(xiàn)掌間,褐色的長發(fā)被玄冥珠的靈力波吹起,逸散在空中。

  周遭眾獸皆滯,癡迷一般望著那耀眼的光。

  黑衣女子怔在原地,這是,古神沉蒼的靈器,玄冥珠!

  心下一陣驚嘆,她們重新打量面前這瘦弱的女孩一番,靈力不高,卻能輕而易舉地操控古靈器。

  “我需要,到高空去?!?p>  “這里低處有啞獸,高處有煞霧,根本飛不走?!?p>  黑衣女子道,蘭羨爾嘆口氣,看向戰(zhàn)澤西。

  “那便飛得低些,只要不踩著它們便好?!?p>  秘術(shù)也好,踩著叱云銀劍也好,讓她飛上去就好。

  只是蘭羨爾沒想到,他竟然一手托起了她的腰,將帶著她飛到半空。

  蘭羨爾驚訝寫在臉上,運(yùn)的靈都險些出差錯。

  冰藍(lán)火鳥順勢而出,冰羽如絲,火尾修長,清脆嘹亮的啼聲響徹暗夜,振翅疾飛在墨色半空。

  隨著它的移動,眾獸皆朝那方向聚過去,蘭羨爾望向底下黑壓壓的獸背,不一會就有些眩暈。

  “停下吧,夠他們逃走了?!?p>  戰(zhàn)澤西看出蘭羨爾靈力幾盡,卻還在勉強(qiáng)。

  底下的獸群還在跟隨,她不知現(xiàn)在落下去,會是什么樣的境況。

  但,出乎意料的是,最前面的啞獸跟到一處,竟然突然停下,調(diào)頭走了,身后啞獸皆效仿前面一眾,統(tǒng)統(tǒng)調(diào)頭離開。

  “這是……”

  “先停下再說?!?p>  四周曠然,黑色漸漸褪去,更為準(zhǔn)確的說,飛起墜落的是青白絨火,將這里完全照亮,只是昏黃霧色浮沉縈繞,渾濁不清。

  “少殿,你發(fā)現(xiàn)這里有什么異樣么?”

  蘭羨爾看向指尖觸底,周身銀瓣飛散的少年。

  戰(zhàn)澤西神色異樣,看向蘭羨爾,猛地站起,不可置信轉(zhuǎn)身。

  凄風(fēng)呼過,遠(yuǎn)處模糊略微清晰。

  “雪鹿!”

  蘭羨爾驚住,混霧彌散,那通體雪白的鹿輪廓漸漸清晰。

  “這是真的雪鹿?!睉?zhàn)澤西道。

  “這里這么遠(yuǎn),這鹿定是走了很久,難道一開始,小少殿身邊的鹿就是假的?”

  雪鹿看見蘭羨爾,歡快地蹦過來,這必定是真的沒錯。

  “不,你記不記得,他用了鹿角球?”

  蘭羨爾點(diǎn)點(diǎn)頭,明白他的意思,那時候戚璃就已經(jīng)知道不對,所以擲出鹿角球,一探虛實(shí),那,為什么戚璃會昏過去,又為什么鹿會走丟,出現(xiàn)在這里?

  疑惑之時,戰(zhàn)澤西卻又提出一個問題。

  “只是,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能讓啞獸望而卻步?!?p>  對啊,她記得古書上記載,生生相克,難不成,這里存在著讓一眾啞獸都懼怕的什么?

  她想起那段話,古荒境,斬荒者殞命,古獸奇煞……等等!

  “難不成,這里有兇煞?啞獸定是怕這里的東西?!?p>  語罷,她看向這周圍青白絨火,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

  兇煞愛好噬魄,有兩種活物會落在他們手中,一是靈性極強(qiáng)的活物,最容易被引來,煞類還擅長營造假象,剛剛將雪鹿引過來后,便又造了一個假的雪鹿幻影。二是十魄不全的活物,一般天家弟子十魄俱在,所以不易成為目標(biāo)。

  這鹿顯然是靈性極強(qiáng)的,那么,暈過去的神月小少殿又是怎么一回事?

  “羨爾,你看這霧?!?p>  戰(zhàn)澤西提醒道,再抬眼,兩人便發(fā)現(xiàn)這霧在散去。

  雪鹿叼起蘭羨爾的紫袂,直將她向另一方牽扯過去。

  想起啞獸群留下來的那缺口,正如戚璃所說,是趕他們走的,那么現(xiàn)在雪鹿去的這方向,也八九不離十是離開的。

  “你自己去吧,你要逃命,我們只想進(jìn)去?!?p>  蘭羨爾笑笑,她知道,這里即將又會有一場惡戰(zhàn),將面前這個毛茸茸的家伙打發(fā)走也好。

  本以為這鹿有幾分血性,會留在他們身邊,誰知她說完這句話,它便掉頭走了。

  她嘆口氣,望向旁邊的銀袍少年。

  “少殿,現(xiàn)在,我們該向哪里走。”

  他沒著急回答她的問題,只抬眸看向她。

  “不必叫我少殿,叫我姓名便可?!?p>  蘭羨爾也沒再多推辭什么,本來,也就只是一個稱謂罷了。

  驟然之間,她發(fā)現(xiàn)周遭霧氣已全部消散。

  青白的火絨從干枯的荒境表面冒出,不斷升起,越發(fā)明亮起來,周遭漸明,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光照出了所在之地全部輪廓。

  這時,他們才發(fā)現(xiàn),這地方竟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坑洞!

  就在他們旁邊不遠(yuǎn)處,剛剛被霧遮住的地方,是黑色的坑洞中央,干裂無比,張開幾個口子,噴出的青煙發(fā)出令人作嘔的氣息。

  “朝鹿的反方向走?!?p>  耳邊傳來戰(zhàn)澤西的聲音,他又?jǐn)堖^自己,直奔中空飛去。

  可,那些青白火絨也會飛,它們漸漸過渡成青黑色,齊齊跟上天來。

  不過一瞬,火絨便將兩人的上下左右全部包裹起來。

  “兇煞應(yīng)該還未出來,這些東西,怕只是追著我們的魂魄來的?!?p>  戰(zhàn)澤西摟緊了她的腰肢,她便知,他要沖出一條口子。

  叱云蕭刃橫在空中開路,銀輝撼動,震開團(tuán)團(tuán)青白焰絨。

  不想,與那啞獸的情況一樣,天上地下,這東西多的根本滅不完。

  這樣下去不行,她想,兇煞會出來,而且越來越多,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到對的地方去。

  “羨爾,把你的魚叫出來?!?p>  戰(zhàn)澤西沉聲道,另一只手揮出銀蓮影翳,又震開一大片青白火絨,只是一眨眼,那些東西又涌上來。

  “你要做什么?”

  “你先走,到安全的地方,這里結(jié)束我便去找你?!?p>  想到自己不會飛,也幫不上他什么忙,還不如去前面探探路,蘭羨爾便摸出腰間鈴鐺。

  依舊肥腫的樂躍魚便從中跳出來,戰(zhàn)澤西分出好幾個來,統(tǒng)統(tǒng)召出銀蓮影翳,護(hù)在大魚周邊。

  不再猶豫,蘭羨爾跳上去。

  “你也當(dāng)心些,我等你過來。”

  說罷,她便轉(zhuǎn)身,憑著自己多年來騎魚的經(jīng)驗飛速離開,卻沒瞥到,剛剛她說等他時,那銀袍少年微微怔神。

  扶桑天河之端。

  老仙官又扶著自己的肚子,翹著白胖的大腿,躺在巨樹扶桑下哼著歌,看見了來人也只是抬了抬眼皮,并沒有什么情緒。

  “兄長?!?p>  白衣女子頷首叫道,老仙官瞥了她一眼,本不打算說話,但又想想,在這天界中也只剩阿漾和她同為青鳥浮山遺留下來的人了,想了想,他嘆口氣道:

  “阿沅吶,我告訴過你,那老頭就占了個卜術(shù)至尊的名頭,其實(shí)啥也不是?!?p>  戰(zhàn)阿沅垂下眸子,不言語。

  “算了,就知道你不會相信我……”

  “兄長,澤西之事,你應(yīng)該知道了吧?”

  老仙官瞇瞇眼,開口道:

  “你說的是馭靈還是主宰者命格?”

  “不,是他身邊的女孩,我們都知道,擁有命格的人,要?dú)⒌羝溆鄵碛忻竦娜耍拍艹蔀橹髟渍?,她是沉蒼古神選中的人,會不會……”

  戰(zhàn)阿沅還未說完,老仙官就打斷。

  “不會,你忘了沉蒼主張什么?”

  戰(zhàn)阿沅沉思片刻,道:

  “是……無主宰,天界也可太平?!?p>  說起古神沉蒼,老仙官眼中充滿著贊賞和崇敬,他欣然道:

  “那么,她選的那個女孩也一定和她一樣,不信什么主宰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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