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還因為醫(yī)生的話而抵觸心理的粟平看著昏睡在病床上,人明顯瘦了一圈兒的弟弟,所有的抵觸情緒都瞬間被愧疚感給掩埋了,就像是好不容易見到了山頂,可是卻有人告訴你,山頂上不是你想要的,你爬錯山了,山是隔壁那棟山。。
粟平之前就是那樣,本來以為可以治好了,可是告訴自己的是,已經(jīng)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就算是治好了,也不能用什么太大的力氣了。只能做到不跛了。但是還是要遭上一些大罪。粟平一度的怨著天道對他的不公平。
粟平吃力的拽著輪椅挪到了病床的邊兒上,心疼的看著小弟?!拔倚〉芫烤乖趺戳??”
花楠給粟溫換了一個帕子,蒙在了粟溫的腦袋上?!鞍l(fā)燒,一聲已經(jīng)給輸了液,沒什么問題了。大哥別擔心?!?p> 粟平來的快,被華楠送回去的更快。。。。因為他已經(jīng)到了復建的時間。復建的特護已經(jīng)過來找人了。
目送著粟平離開,花楠坐在了粟溫的旁邊兒,抬手戳戳粟溫的臉。果然床上的那個小子已經(jīng)清醒了,雖然還是沒有什么大的精神,但是人卻是已經(jīng)有意識了?;ㄩе妆笃饋怼澳憷细缇烤乖趺戳??”
只是起來的這一個簡單的行動,粟溫就被折騰了一身汗。聽著花楠的話,粟溫一陣兒苦笑?!斑B你都看出來來問題了。那就不是我的錯覺。”
“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之前不是說治腿么,醫(yī)生說就算是治好了,也不能做到完全和之前一樣,想來也是再好的金瘡藥,也比不過不受傷。受傷了之后,還是那么重的傷,又怎么可能完全做到和之前一樣。他就是糊涂?!?p> “難怪剛換毛巾你醒了也不讓我點出來呢。”花楠點點頭,心病,誰也沒辦法,只能自己扛過來,但是要是自己也抗不過來,那也沒什么辦法。
話題在這兒戛然而止,而粟溫,則很快就又睡過了過去,只是睡過去的少年眉頭是緊緊地皺起來??吹某鰜恚倌甑男氖聝阂琅f是很重,很重。
大病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這場病,粟溫一直拖拖拉拉的小十來天,才算是好了點兒,似乎是已經(jīng)把之前兩年每生過的病都一口氣兒給補完了??粗耸裁炊汲圆贿M去,看著人硬被逼著吃進去點兒東西,轉(zhuǎn)瞬就吐了。人的精氣神兒,再一次次的折騰中,少年被折騰的完全就是一個病美人兒,臉色蒼白,嘴唇爆皮,眼睛朦朧無神。
探病的從一開始是陪床的花楠,到了后來花家的爸爸媽媽也來過了,到了今日,粟溫那個名義上的老師傅,花家的老太爺也過來了,老人精神的杵著拐棍兒走進了粟溫的病房。被乖孫子花楠給扶著坐在了病床的邊兒上。
“小溫啊,今兒怎么樣了?!?p> “老爺子,我挺好的,過兩天就能出院了,怎么還把您老給驚動來了。本來該小子出院了去拜會您的。”
“唔,話癆勁兒還不錯,就是人腦袋還不清醒。”花老爺子笑笑?!伴?,去門兒看著點兒,有別人來了就說我老頭兒在里面兒。讓等一會兒?!?p> 花楠點點頭,跑出去了,整個兒花家,要問花楠怕誰,那肯定就一個人,那就是花老爺子以花楠數(shù)次被收拾的差點兒熟了的經(jīng)驗來說,別人都是毛毛雨,只有這個老爺子,不把人給收拾老實了,這事兒就不算完。
屋子里只剩下了粟溫和花爺爺,老爺子把拐棍兒往一邊兒一放,一臉嚴肅的看著粟溫。
粟溫被看的手足無措。
“老爺子,我怎么了嗎?”
老爺子又看了一會兒粟溫之后,在粟溫徹底的被看毛了之前,搖搖頭。
“你啊。我還以為是個聰明的,結(jié)果也是一個糊涂蛋?!?p> “我。。?!?p> “你什么你啊,老爺子我說錯了嗎?”花老爺子拿過來拐棍兒,在病床上削了一下?!爸暗哪愣嚅_朗啊,多敞亮啊,你看看,說坑我們楠子一頓就坑一頓,說踹一腳就踹一腳。你現(xiàn)在呢,被壓得還干得出來嗎?朋友之間啊,沒有那個斤斤計較的必要,你被壓力壓得,忘記了之前的你是什么樣。”
花老爺子拐棍兒又在床上敲了一下“你哥哥,他執(zhí)迷了,要是半年前的你,你會怎么做?最輕著說也是早就給你哥打醒了,罵醒了吧,但是現(xiàn)在的你呢?怎么做的?”
粟溫的腦袋徹底的低了下去。是啊,這段時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變得好像真的吧不像是自己了。